不止是更进一大步,而且相信不久的将来,甚至可以批量生产。
光是想一想,诸楚都能知道这个消息面世之后会带来多大的震动。
这么好的东西,诸楚一想到那老贼拿到手里仅仅只是为了杀掉老瓷,就觉得……人性,可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对于他的话,慕容瓷也只是没有波澜的“嗯”了一声。
诸楚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那他怎么办?”
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见亲爱的父亲而已,其他的事,诸楚会解决的。
慕容瓷向着外面走去,黑色的风衣衣角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屋子里的人却已经知道了他的结局。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惨烈的一笑,最终低下头去,等待着他的结局。
……
慕容瓷来到病房的时候,沈从已经醒了过来。
他正靠在床头,直到她进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才露出一丝温和。
刚一进门的她就皱起眉头:“你觉得你这脆身板经得起折腾?”
伤的是后腰又不是别的地方,用这个姿势坐着,是生怕自己废的不够快?
沈从只是温淡的笑着:“你的事忙完了吗?”
从他进医院到现在,过去了也将近四五个钟头,这个时间段,应该够她解决完这一切事情了吧?
“忙完了。”
“忙完了就回去休息吧,我让王妈做了饭,你回去正好能吃上。”
慕容瓷一顿,然后抬头看他,语气很淡:“你不希望我陪你?”
“既然没有心思陪我,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慕容瓷的眉目皱的更深了:“你觉得我没有心思陪你?”
他低笑一声:“你有吗?”
他漆黑的目光在她脸上划过:“你的不耐烦已经写在了脸上。”
连最基本的遮掩都没有。
慕容瓷站了起来,她原地走了两步,应该是想走到病房边的,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她不再强迫自己,诚实的说:“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在预料到这一天的时候,她原本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兴的。
她确定了暗处的敌人是谁,也得到了投资数不清的资金的科技成果。
一切事情正朝着她预料的那样走去。
她该欣喜的。
然而并没有。
在慕容瓷走到门口的时候,病床上的他突然开口:
“如果你觉得我对你无条件的付出是负担,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说我必须无条件的爱你呢?”
他漆黑的双眸无声无息的看着她。
其实也不是多么想知道这个答案,但就是想问问。
“是没有想过我会做到这种地方吗?”
虽然自己可能做的没有特别好,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大多数男人的极致了。
慕容瓷静静的听完他的话,她没有看他,只是嗓音低沉淡淡的回答他:“跟你付出多少无关。”
“坦白的讲,你口中所谓无条件的付出,在我眼里并不是很值得惊讶的大事。”
“因为这样对我做的不少,甚至还有比你做的更好的。”
她从来不缺男人的爱。
她常常坦然接受。
她接受他们无条件的奉献,也接受他们奉献之后因为没有得到回应而离去。
“我能选择你,除了利用你之外,必然是你身上有吸引到我目光的点。”
“只是我不开心已经很久了,久到我身上,连同欢喜,连同悲伤,连同一切情绪,都在因为周围的人或事而影响到我的时候。”
“在下意识表达这些情绪过后,随之而来的就会是一种乏味而疲惫。”
“这是我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慕容瓷说完这些又沉默了下来,她觉得她有些过于冷漠,又或者冷血。
尤其是在一个刚刚因为她而被捅了一刀子的男人面前。
就更冷血了。
沈从低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无奈:“我想尽办法想让你开心,但又发现,我做的越多,好像你就越不开心。”
如果可以,他也只想负责她的一日三餐,负责她的起居饮食,不掺和她太多的事当中。
可他作为棋子,作为被她利用的一方,他显然不能在这些事当中当做透明人。
“我说我后悔了你信吗?”
如果早知道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当初重逢的时候,他就老老实实和她复合,让她舒舒心心过一段日子,再在她厌烦他的存在之后,把他甩了。
而不是为了让她的目光长久的留在他身上,弄出那么多事,又让现在的她因为他而烦躁。
慕容瓷自然知道他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
其实她今晚心情真的很不好。
已经不好到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的程度了。
但她又觉得,她把所有的坏脾气不分青红皂白的全都扔给沈从,似乎也太过自私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说:
“人是群居动物,当一个人厌烦群居的时候,就会向往独居。”
“但当一个人独居久了,就又开始向往俗世的亲朋好友式的生活。”
慕容瓷侧首,她乌黑亮丽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我也是人,我也不能免俗。”
人的情感往往都是矛盾的,复杂的,虚伪的,无法描述的。
沈从听懂了她的意思。
慕容瓷捏捏眉心:“抱歉,是我情绪太多变,让你总是在责怪自己为我做的还不好。”
“这不是你的原因。”
是她太难伺候了而已。
有时候难伺候到,连她自己觉得,她可真是有够矫情的。
在她的话音落下后,男人的声音很温柔的接上:“这不是你的原因。”
他穿着病号服,但这不能掩盖他的英俊与矜贵,五官轮廓分明,反而在这种气质之上,多了几分让人侧目的温润。
他望着她的目光其实并没有很多深沉的情绪,但就是能从其中看到温柔的,宠溺的,柔和的,疼惜的:“是我给予你的爱不够多,这些不够多的爱不能让你从那些我不能探知的过去走出来。”
“所以你常常被过去所困住,无法真正开心。”
这一次,慕容瓷切切实实的怔了一下。
从那些不能探知的过去走出来。
她被过去困住了么?
她被过去的什么困住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这个男人说的冠冕堂皇。
可是连慕容瓷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脸已经冷了下来,她甚至说道:“你越界了。”
越界什么?
沈从没问,因为她已经抬脚离开了病房。
于是沈从便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幕后之人,和她的家里人……有关么?
豪门内斗,兄弟姐妹,互相残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