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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试炼 · 岩姒的善被强化

《水镜余辞》

水心无声,照影无形。

寒光一动,万念皆宁。

镜里之水,不问善恶,唯观其明;

镜上之人,不分昼夜,只照其心。

清可断骨,光可覆城;

一念向善,万川皆倾。

火莲落处,水息生纹;

纹起如歌,歌起照魂。

影若欲遁,必先照痛;

光欲欲盛,必先照真。

水不语,火自生;

心一动,镜长鸣。

昔有水镜照太初,

今照火神少君行。

一照成善,

再照成命。

三照之下——

影之心,始隐始醒。

——

三界盛典后的第二息晨光,水宫便提前送来一封极其隆重的邀约:

——火神继承者岩姒,将参与水仙族的“水镜试炼”。

火神族的长辈们纷纷肃穆起来。

水镜,不是表演。

水镜,是水仙族最古老的法术之一,映照本心,剖开善恶,直指神格深处。

岩姒站在人群中,神态自然。

她并不畏惧。

火神的光从不惧被照见。

烬夭却在第一时间感到胸口发紧。

她听过关于水镜的传说——

那镜能把人的善扩大百倍,也能把人的恶暴露无遗。

岩姒越来越纯净的光……

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烬夭下意识抓住岩姒的袖角:“姒……”

岩姒低头看她,笑得像初生的火苗:

“我没事,真的。”

她向前迈出一步,火息升起。

烬夭却觉得那一瞬间,自己像被遗留在了光的影子里。

——

水镜殿位于水宫最深处。

整座殿堂由透明的水矿叠砌而成,透过层层折光,整个空间像浮在天河之上。

殿中央是一口圆镜般的湖。

湖水静若冰层,一点风也起不来。

澈渊亲自立在湖畔,向岩姒抬手示意。

“火神殿下,请。”

岩姒应声而行。

她一步步走入水镜之中,水面却没有溅起任何涟漪——

光与水相触的瞬间,反而是水在往她的方向微微收缩。

仿佛敬畏。

仿佛在等待。

——

烬夭则被阻在殿外。

水仙守卫:“影火之体不宜进入水镜。”

烬夭被一句话刺痛,却不能反驳。

她只能站在殿门外,踮着脚望进去。

岩姒的身影被水光吞没,像缓缓走入另一片世界。

烬夭看得心跳发乱。

那水是冰的。

姒的光却是暖的。

而她——

又被留下了。

她死死盯着湖面中央,那抹火光。

霁寒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边。

他看着岩姒的眼神,

一如他对所有事物的态度:

克制,

克制到极致之中的深情。

烬夭的指尖瞬间冰冷。

他为什么要站这么近?

为什么要这样看姒?

“水镜将映出火神殿下最纯粹的一面。”

霁寒轻声解释,语气平稳,“你不用担心。”

烬夭低着头,声音沙哑:

“……我不是担心这个。”

霁寒侧头,似乎第一次仔细看她。

“那你担心什么?”

烬夭抬眼,看着湖中央那抹耀眼的火色。

“……我怕她走得太远。”

霁寒一瞬怔住。

水光折在烬夭眼底,让那双眼像被无端切开。

其中的情绪复杂、深沉、几乎要破皮而出。

霁寒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火神殿下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个影火少女对她的“依附”远比他预计得深。

可他没有说破,只轻声道:

“她走到哪,也不会忘记你。”

烬夭顿时收紧拳头。

不是这样的——

你不懂的。

姒越光洁,她越黑暗。

姒越纯净,她越无形。

那个距离,不是靠记住就能缩短的。

湖面突然亮起一束极纯的光。

水镜开始启动。

岩姒站在湖心,如被百川拥拢。

镜光照入她的心神。

她的善

她的柔

她的仁

她的怜悯

她的天性

被一瞬间扩大百倍千倍。

她像一朵在水中怒放的火莲,光芒几乎冲破整座殿堂。

烬夭胸口猛地收紧。

那光太强烈了。

她的影子第一次明显颤抖。

像被击碎,又像要被抽离。

霁寒抬眼看那火光,第一次……

第一次在水镜殿里屏住了呼吸。

“……原来火神族的光,是这样的。”

他低语。

烬夭听见这句低语。

心像被刀慢慢划开。

她第一次——

真正感到嫉妒的疼。

——

光愈纯,影愈痛。

水镜殿内,所有水息在同一瞬间安静下来。

那并非自然的寂静,

而是——

被火神之光压制到无法流动的静止。

水镜湖心的岩姒,

如同被天命悬挂在光柱中央。

光自她体内一寸寸绽开,像一朵被水托住的烈焰花,明亮、温暖、神圣、毫无瑕疵。

善,被无限放大。

恶,被彻底净化。

水镜看见她的一切:

她对族人的爱、

对生命的怜悯、

对陌生人的柔和、

对世界的渴望、

对烬夭的保护心……

那些情绪如潮水一样从岩姒胸腔泛起,被水镜放大百倍,汇成琉璃一样的光。

她的火光照亮整座殿堂,甚至照亮殿外的长廊——照亮烬夭。

烬夭眼睁睁看着光流从岩姒身边溢出,一点点往四方漫开。

那光并不是刺眼的,是温柔的、治愈的、暖到可以融冰的光。

可烬夭却冷得发抖。

她的影子在地面抖了一下……

又一下……

像一条被光强迫剥离的细线。

岩姒的善被强化到极致,仿佛整个人都在往“纯净”靠近——那种纯净让烬夭本能地意识到:姒越光洁,她越没有位置。

胸口某个地方像被火钩贯穿,烬夭按住心口,指节发白。

霁寒在她旁边,也在看湖心的岩姒。

他的神情静而深,就像看一场清泉难得遇到光,忍不住被照亮。

那种目光……

让烬夭几乎无法呼吸。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被震撼了。

是水仙族千年来第一次真正对火神族产生“敬意”。

可烬夭心里却只有一句话:

不要看她。

她是我的。

风从殿门吹过来,把冰凉的水息送进她的骨头里。

烬夭的手指轻微发抖。

就在那时——

湖心突然爆出第二束光,比刚才的更亮,亮得像是天穹之上的裂口被撕开了一道缝。

所有水仙族瞬间站起。

澈渊目光中第一次出现震惊:

“——心火净莲。”

水族上下无一不知:

那是火神族传说中,只出现在“天命之子”身上的火术。

是“太阳之火”的前兆。

霁寒的呼吸明显停顿了一瞬。

烬夭眼前一黑。

她从未见过岩姒这么亮。

明亮得无死角、无缺口、无阴影。

亮得她的位置,根本容不下影。

光爆开来的那刻,烬夭心里的某根线终于断裂了。

她突然往前一步,像是想冲进去——

想冲进那片光里抓住岩姒,把她从所有目光中夺回来。

但殿外的水息结成冰霜般的阻力,把她生生拦住。

霁寒伸手稳住她肩膀:“不能进去!你会——”

烬夭猛地甩开他。

那一瞬间,她眼底闪过的不是害怕,也不是愤怒。

——是绝望。

深得像混沌深渊的绝望。

她盯着湖心的岩姒,指尖一点点冷下去。

她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

不是怕混沌,不是怕死亡,不是怕被追杀。

而是怕——

岩姒走得太远,远到再也够不着。

湖心水镜的大光缓缓收拢。

岩姒的身影从光雾中被托了出来,像一朵刚被重塑的火莲。

她的眼中有温柔,有善意,有坚定。

但没有烬夭。

因为水镜会放大善,却会让她暂时忘记那些“不属于光的存在”。

烬夭脸色瞬间惨白。

她明白——

水镜把岩姒带去了一个她触碰不到的高度。

而她,只被留在外面。

影子在她脚下彻底抖开,像被光强行排斥的裂痕。

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像碎掉的冰:

“姒……你要往哪里去……?”

明明岩姒还站在湖心,还没有离开。

可是烬夭已经觉得——

姒会被世界抢走了。

会被光抢走。

会被众神簇拥。

会被水仙族欣赏。

会走向一个广阔、辽亮、属于她自己的天地。

而那个天地……没有烬夭。

她闭上眼,第一次在心底极深、极深的地方生出一个念头:

如果世界会夺走姒……

那她就毁掉世界。

——

光起时天下安静,影动时天地无声。

水镜的光终于收束。

湖心立着的岩姒像一柄刚被神火淬炼出的宝剑,锋芒被水光打磨,光芒被水镜净化。

她一身明辉,如同从天命中走出来。

澈渊深深躬身:“火神殿下,试炼已成。”

岩姒抬头,目光清亮,带着试炼后独有的静谧温柔。

水镜放大了她所有的善,她像整个水宫唯一的暖源。

她第一眼在找烬夭。

可她不知道自己刚从水镜出来的那瞬间——眼神是空白的,是温柔的,却没有“方向”。

而烬夭从极远处看见这一幕。

她看见岩姒的眼睛扫过人群……却没有停在自己身上。

那一刻,她胸口像被一块冰狠狠插了进去,冷得她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半步。

她的呼吸乱了。

——姒没有看我。

——姒刚才没有看到我。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为这么小的事情疼成这样。

岩姒慢慢走出湖心,水息在她脚边让开。

她的每一步像在光上行走,水镜湖面甚至自发地托出浅浅的光纹,追随着她的方向。

霁寒立在殿前,他的眼神安静又专注。

那不是炽热,也不是情动。

而是一种极少出现的、纯粹的“欣赏”。

他在水镜殿中千余年,从未被任何火神的术法震动。

直到这一刻。

澈渊低声叹道:“她若愿,光可覆海。”

霁寒却轻轻回了一句:“可惜她不愿。”

烬夭听见了。

她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那句“可惜”像是被故意说给她听一样,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霁寒继续道:“她的光太暖,太柔,不会用来伤人。”

澈渊点头:“也不会用来争夺。”

烬夭的影子在脚下猛地一颤。

暖。

柔。

不争。

光。

这些词每一个都在提醒她——

岩姒属于世界,而她属于阴影。

她看着岩姒越走越近,看着水息和火光在她身边流动,看着所有人目光都在追随她。

烬夭胸腔一阵刺痛。

第一次,她毫无征兆地……喘不过气。

像溺水。

像被光勒紧喉咙。

——姒太亮了。

——亮得我看不清她。

——亮得我看不见自己。

岩姒终于走到殿口。

“夭夭。”

她轻声唤她。

那声音依旧是那样熟悉,那样温柔。

烬夭指尖抖得厉害。

她想回答,可嗓子像被堵住。

岩姒见她脸色不对,一步上前,拉住她手腕:

“夭夭,你冷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那一刻——

烬夭所有压抑的情绪,在姒的触碰下差点整个崩开。

她忍着、忍着、忍着,

终于勉强挤出一句:

“……我没事。”

明明是最简单的三个字,却像割着肉说出来的。

岩姒皱眉:“可是你在发抖。”

烬夭咬着牙,把所有疼、所有嫉妒、所有恐惧,全都压回去:

“姒,我……想回去。”

岩姒愣了一下。

她以为烬夭是累了,是不习惯水镜的环境。

于是点点头:

“好,我们回去。”

她转身的那一刻,水镜殿的光突然在她身后落下,如一条巨大的影幕垂落。

霁寒看着烬夭离开的背影,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影火少女……比他想象的危险。

但他没有说出来。

水镜湖面却在这时,掀起一圈极轻微的涟漪。

那是魇无的回应。

是混沌的轻声。

“影……你开始心痛了吗?回来吧。”

烬夭脚下一晃。

她扶住岩姒的肩,嘴唇发白:

“姒……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

岩姒一惊:“谁?!”

烬夭闭上眼,声音极轻:

“……不认识……我好冷……”

岩姒抱紧她:“有我在。”

可烬夭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不是冷。

那是黑暗在醒。

是混沌在呼唤。

是影子在找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她强忍下所有颤抖,靠在岩姒肩上。

胸口却只剩下一个念头:

如果光会带走姒……

那我就把光毁掉。

——

《太初水镜残章》· 上古遗辞

镜生太渊,光落无名。

未有日月,先有其声。

声若古泣,泣若初灵;

照骨照魄,照欲照生。

万川未动,镜心先醒;

阴不敢伏,阳不敢行。

清寒为刃,可割命运旧纹;

微光为烬,可燃百世新生。

其上不照天地,唯照众神之心;

其下不藏江海,但藏万影之根。

影至则溃,光至则明;

心至则破,念至则成。

昔有混渊断光,

万象为之失衡;

今有火女临镜,

水息为之回声。

镜曰:

“以清裁恶,以明裁真;

以心裁形,以命裁魂。”

三界未启,此辞已存;

辞未尽处——

影将先吟,光将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