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福临山山门格外热闹,石阶下挤满了前来拜师的凡人。有背着行囊的少年,眼神里满是对修仙的向往 —— 他昨夜在山脚下的破庙里蜷缩了一夜,梦里都是握着剑驱散魔气的场景;有握着柴刀的猎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想学习术法守护山林,去年他亲眼见魔气撕碎了同村人的胸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还有抱着布包的姑娘,手里攥着母亲缝制的平安符,指尖反复摩挲着符上的针脚,心里默念着 “要学好本事,让娘不再担心”—— 自混沌渊封印的消息传开,福临山 “护佑苍生” 的名声便像风一样,吹遍了周边的城镇村落,短短半月,前来拜师的人就排到了山脚下。
玄机子站在山门的青石台上,身后跟着林砚与苏清欢。他看着台下攒动的人群,目光扫过每张带着期盼的脸,心中感慨:这些人不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守护,这才是福临山该有的传承。他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四方:“福临山收徒,不求天赋异禀,但求心怀守护之心。若能通过筛选,便需谨记:修仙不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护己、护人、护一方安宁。” 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一阵掌声,几个少年忍不住踮起脚尖,目光紧紧盯着玄机子手中的入门令牌,仿佛那是握住未来的钥匙。
筛选的场地设在演武坪,分为 “心性测试” 与 “基础灵根检测” 两关。林砚负责心性测试,他坐在一张木桌后,桌上放着一个青铜碗,碗中盛着清水。看着眼前一个个紧张又期待的人,他想起自己刚入山时的模样 —— 也是这样攥着衣角,心里满是想守护宗门的念头。“看着碗中的水,回想你最想守护的人或事。” 林砚对每个上前的人轻声说道,指尖会悄悄注入一丝微弱灵力 —— 若水中泛起平稳的涟漪,便说明心性沉稳,适合修炼;若涟漪混乱,甚至溅出碗外,则需再做考量。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上前,双手捧着青铜碗,指腹因用力而泛红,眼神格外坚定:“我想守护村里的人,去年冬天,魔气侵扰村子,若不是福临山的弟子赶来,爹娘早就没了。” 他说着,眼眶微微发红,脑海里闪过爹娘冻得发紫的手。话音刚落,碗中的水面便泛起一圈圈温和的涟漪,像月光洒在湖面。林砚点头,心中微动 —— 这孩子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他递给他一枚木牌:“明日辰时,来演武坪领弟子服,记住今日的初心。” 少年接过木牌,激动得双手发抖,紧紧攥着木牌向山下跑去,风掀起他的衣角,像带着他迫不及待想分享的喜悦。
苏清欢则在另一处帐篷里,为通过心性测试的人检测灵根。她手中握着一块莹白的测灵石,指尖能感受到灵石传来的温润。看着眼前或紧张或好奇的脸庞,她想起母亲教她画第一张符时的场景 —— 也是这样温柔的目光,也是这样满是期待的心情。“无需紧张,只需静下心来,感受体内的气息。” 苏清欢笑着说道,测灵石对灵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引动石面的微光,便算通过 —— 毕竟福临山收徒,更看重的是守护之心,而非天生的灵根天赋。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手刚碰到测灵石,石面便泛起淡绿色的光,像初春的嫩芽。她眼睛瞬间亮了,仰着头,声音带着雀跃:“我能学符箓吗?” 小姑娘心里满是期待,昨晚她还在布包里藏了母亲教她剪的纸花,想着若能学符箓,一定要给娘画一张最厉害的平安符,“我娘说,女孩子心细,做符箓最合适。” 苏清欢忍不住笑了,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像触碰易碎的珍宝:“当然可以,明日来学符纸的裁剪,我教你画最简单的静心符。” 小姑娘开心地蹦了起来,手里的布包都晃出了里面的酸枣糕,她连忙掏出一块递给苏清欢,眼里满是真诚:“这个给你,可甜了!” 苏清欢接过糕,指尖传来温热,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经过三日筛选,五十名新弟子最终留下,整齐地站在演武坪上,穿着统一的浅灰色弟子服,胸前绣着小小的 “福” 字。他们站得笔直,眼神里满是憧憬,有的悄悄攥紧了拳头,有的忍不住四处张望,好奇着未来的修炼生活。玄机子将他们带到演武坪中央的老松树下,那里早已立好了三块木牌,分别写着 “剑术术法班”“符箓班”“精锐预备班”。
“林砚负责剑术与术法教学,重点传授抗魔实战技巧;苏清欢负责符箓班,从基础教起;李梅则从你们中选出十名天赋出众者,编入精锐队,进行专项抗魔训练。” 玄机子话音刚落,新弟子们便按捺不住兴奋,目光纷纷投向三位导师,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选哪个班,要学哪门本事。
林砚的剑术课从第二日清晨开始。他站在演武坪上,手中握着青霄剑,剑身泛着冷冽的光。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脸,他想起在混沌渊浴血奋战的日子 —— 那时他多希望有人能教他最实用的招式,如今他要把这份经验传给这些孩子。“抗魔时,剑术不求花哨,只求快、准、稳。” 他说着,剑尖轻轻点地,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 —— 这是他从 “道魔合一斩” 中简化来的基础招式,去掉了复杂的灵力运转,更适合新弟子学习,他希望这些孩子永远不用经历他曾受过的苦。“魔气最易从正面侵袭,出剑时要护住胸口,同时瞄准魔气的薄弱处。” 林砚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还会走到每个新弟子身边,纠正他们的握剑姿势,指尖碰到少年们僵硬的手腕时,会轻轻发力,心里想着 “再慢一点,再耐心一点,他们会学会的”。
有个名叫阿牛的少年,总掌握不好出剑的力度,剑刃总是偏斜。他急得额头冒汗,看着身边人都能划出平稳的弧线,心里满是失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学剑。林砚看出了他的窘迫,便让他先放下剑,双手握着一根木棍,对着木桩练习:“想象木桩是魔气凝聚的怪物,出棍时要想着护住身后的人,力度自然就稳了。” 阿牛试着按照林砚的话去做,脑海里浮现出妹妹害怕的眼神,握着木棍的手瞬间有了力量。果然,木棍击中木桩时,不再像之前那样晃悠,反而发出沉闷的 “咚咚” 声,他眼里瞬间泛起了光,心里满是 “我能行” 的激动。
苏清欢的符箓班设在书房旁的小院子里,院中摆着数十张木桌,每张桌上都放着符纸、朱砂、毛笔与砚台。看着新弟子们好奇地摆弄着工具,苏清欢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触符纸时的模样 —— 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一张纸。“今日先学裁剪符纸,符纸的大小、边缘的整齐度,都会影响符箓的效果。” 苏清欢说着,拿起一张黄色符纸,手中的剪刀轻轻转动,心里想着 “要把每个细节都教到,让他们少走弯路”。很快,一张边缘光滑、四角方正的符纸便落在桌上。她还特意编写了《符箓入门手册》,手册里详细画着符纸裁剪的尺寸、朱砂调配的比例,甚至标注了画符时的呼吸节奏,新弟子们人手一本,不时低头翻看,指尖划过书页,心里满是认真。
那个想学制符的小姑娘,学得格外认真。她握着剪刀的手虽有些发抖,却一笔一划地按照手册上的尺寸裁剪,剪坏了三张符纸后,眼眶微微发红,却没舍得放弃 —— 她想起娘说的 “做事要坚持”,深吸一口气继续尝试。终于剪出了一张合格的符纸时,她忍不住笑了,嘴角咧得大大的。苏清欢走到她身边,拿起符纸仔细看了看,笑着说:“做得很好,明日我们学画静心符,画好后,你可以送给你娘当平安符。”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亮了,小心翼翼地将符纸叠好,放进贴身的布包里,心里默念着 “娘一定会喜欢的”。
李梅的精锐队选拔则更为严格。她站在演武坪上,看着五十名新弟子,想起自己刚入精锐队时的训练 —— 那时的苦,如今都成了保护他人的底气。她声音响亮:“精锐队要学最苦的训练,要面对最危险的魔气,你们怕不怕?”“不怕!” 新弟子们齐声回答,声音里满是坚定,有的甚至握紧了拳头,心里想着 “一定要选上,要成为能保护别人的人”。李梅从怀中取出十枚银色令牌,“接下来,绕着演武坪跑五十圈,最先跑完且气息平稳的十个人,就能拿到令牌。”
哨声一响,新弟子们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有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跑得最快,心里满是 “我一定要第一” 的急切,却在二十圈后开始气喘吁吁,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反倒是之前那个猎户出身的汉子,步伐沉稳,呼吸均匀,心里想着 “稳住,坚持就是胜利”,始终保持在前三的位置。李梅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个小本子,不时记录着每个人的状态 —— 她选精锐,不仅看速度,更看耐力与意志力,这些都是抗魔时不可或缺的品质,她希望选出的人,能在未来的危险中守住自己,也守住队友。
五十圈跑完,十名新弟子站在李梅面前,虽满头大汗,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却没有一个人弯腰喘气。他们眼神坚定,心里满是 “我做到了” 的自豪。李梅将银色令牌递给他们,令牌上刻着 “精锐” 二字,泛着淡淡的光:“从明日起,每日寅时来演武坪集合,我们学基础的魔气辨识、近身防御,还有团队配合 —— 抗魔从不是一个人的事,你们要记住,身边的队友,就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她看着这些年轻的脸庞,心里想着 “未来的福临山,就靠你们了”。
夕阳西下时,演武坪上依旧热闹。林砚还在指导新弟子练剑,剑光与晚霞交织在一起,他看着少年们渐渐熟练的动作,心里满是踏实;苏清欢的小院里,传来毛笔划过符纸的 “沙沙” 声,她看着一张张渐渐成型的符纸,嘴角忍不住上扬;李梅则带着精锐队的弟子,在演武坪的角落练习站姿,身姿挺拔如松,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玄机子站在清霄阁的窗边,看着下方忙碌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晚风掀起他的衣袍,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想起历代祖师的嘱托,心里明白,守护的火种,终于传到了下一代手中。
晚风拂过演武坪,吹动新弟子们的衣角,也吹动了老松树上的枝叶,松针轻轻落下,落在少年们的肩头。树下的木牌在夕阳下泛着光,映着 “剑术术法班”“符箓班”“精锐预备班” 的字迹,像三颗安静跳动的星。远处的炊烟渐渐淡了,山间的虫鸣悄悄起了,整个福临山,都浸在这温柔又坚定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