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晓想着，笑了笑：
“好，我现在过去，买菜了吗？”
阿达乐呵呵道，“买了，少爷说不用做饭，在饭店打包了现成的。”
周黎晓嗯了声，跟着他回万子铭的院子。
*
饭菜摆了两桌，周黎晓跟万子铭在北堂屋吃，其他人在西屋。
周黎晓说：“前天有空，我去百货商场给你买了些东西，一会儿让阿达送我，给你捎回来。”
“买什么？”万子铭挑眉问。
“过冬的。”
周黎晓没细说，转而说起别的：
“我的竞赛成绩下来，最近学校那边在办手续，过几天就进科研院了。”
“哦，好事儿。”万子铭应的敷衍。
周黎晓看他一眼，“那天我去科研院家属院儿，遇上墨文，他跟着你都学什么？只送货？”
万子铭抬眸看她，“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啊。”
周黎晓目露忧虑端详他，“子铭，你跟姐说，阿达他们吃喝嫖赌什么都玩儿么？”
万子铭握着筷子的手顿住，转念一想，明白过来，好笑地盯着她问。
“你们只说让袁墨文跟着我学点本事，找点正事干，可没让我给他当爹。”
周黎晓：“......”
“那小子比我还大几岁，怎么我还得管着他，看着他，免得他被人带坏误入歧途？成年人连那点儿自制力都没有吗？”他语气不屑。
周黎晓眨眼轻叹，“的确，有的人他就是没有自制力，我一会儿会叮嘱阿达他们，别带坏墨文，省的亲戚变仇人。”
顿了顿，她又说：“我真正担心的是你，他们没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见你吧？”
万子铭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
“胡说八道什么？！你成心恶心我？”
周黎晓轻笑，“没有就好，姐怕你被他们带歪，显然你比袁墨文强一百倍。”
万子铭抿唇冷哼，依然一脸的不悦。
周黎晓适时换个话题，“对了，前两天，有个女记者找到我，她是我大学导师的女儿。”
万子铭反应冷淡，明显对这个人印象不深。
她继续说：“叫张思圆，她说跑到厂里去暗访，被阿达他们抓了，还扣了相机，拍了些小姑娘的照片威胁人家。”
万子铭眉头动了动，似乎想起来。
“是有这么回事儿。”
周黎晓嗔他，“这种不法的流氓行径，我猜也不是你指使的，你让阿达把相机给我，我还给她去，卖张导师个面子。”
万子铭不带犹豫，“去拿，卖你个面子。”
周黎晓笑，伸手想揉他头。
“乖...”
“滚。”
万子铭歪头躲开，用力瞪了她一眼。
周黎晓笑盈盈，也不恼，还给他夹菜，一边说好听话：
“饭店今年盈利不错，姐姐赚到钱了，等回头找个时间，买套大房子，到时候你搬过来，我们住一起。”
万子铭微怔，不确信地追问：“...你说什么？”
“住一起啊。”
周黎晓眉眼噙笑，语气理所当然，“我知道，你忙我也忙，住一起可能平时也是聚少离多，不过只要回家，就能看到人气，在首都我们就有彼此依靠的亲人，对不对？”
万子铭眸光微闪，神色不自觉变得温和，他开口：
“...你想买房子不早说，我办起来不是更快。”
周黎晓撇嘴，“合适的地段和面积，可遇不可求，想等我这边工作稳定下来，你也不用经常这么东奔西跑的时候，我们再定。”
“嗯。”万子铭眸若点漆，面不改色说，“知道了，我抽空看看。”
他把这事放心上。
*
吃过饭，天色暗下来。
周黎晓准备离开，找阿达拿相机。
阿达挠挠头，“丢在厂里了，大小姐要，我今晚跑一趟吧，明早给您送去。”
周黎晓只好作罢。
“也不急这一晚，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拿给我，尽快就好。”
“诶！行！”
“你送我一趟，我有点东西要给子铭，你帮忙捎回来。”
“哦！好！我拿个手电筒。”
周黎晓立在院子里等着，不一会儿，阿达打亮手电筒，从西屋出来。
两人结伴走出四合院，朝京华大学家属楼的方向走。
深冬巷子里漆黑，不时还有快雪水融化后又冻成冰的水洼，周黎晓走的小心翼翼。
阿达耐心跟在旁边，灯光照着她脚下。
“阿达。”周黎晓开口。
“诶。”
“袁墨文是舅舅的独子，让他跟着你们是为了学点正经本事得到些历练，他还年轻，又没谈对象，这两年肯定是要相亲结婚的。你多费点心，管束着他，别让他学不该学的东西。”
周黎晓说着，哈了口白雾，偏过脸看向阿达：
“我不知道你们平时都做什么，但袁墨文跟你们不是走一条路子，差不多能跟亲戚交差就行，你多盯着他，好么？”
阿达一脸懵，点了点头说：
“诶，我跟他们都说一声，大小姐放心。”
周黎晓，“他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你告诉子铭，让子铭出面收拾他，他怕子铭。”
阿达憨笑，“成，您放心吧。”
周黎晓笑笑，不再说袁墨文的时，只是沉默片刻，又立住脚看了看前后，见没人才小声问。
“我问你个事儿，你别告诉子铭。”
阿达看她神神秘秘地，只好微微点头，竖起耳朵。
周黎晓：“子铭有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儿？”
阿达愣住，“啊？”
周黎晓眨眼，盯着他等他回答。
阿达反应过来，神情微惊尴尬，忙不迭摇头。
“没有没有，大小姐多虑，少爷讨厌女人。”说完似乎觉得不对，急忙又改口，“大小姐不一样，少爷只跟大小姐亲近。”
周黎晓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嗯，既然这样，你就当我没问，忘了吧。”说完，她自顾朝前走。
阿达愣在原地，暗暗舒了口气，急忙打着手电筒跟上去。
周黎晓刚走到家属楼外，就见贺骏山打着手电筒从里面出来。
两相对上，阿达忙跟他打了声招呼，便向两人道别，转身匆匆走了。
贺骏山走过来，抬手揽住周黎晓，目光望着阿达背影匆匆离开的方向。
“他怎么了？”
周黎晓摇头，“可能觉得聊了不该聊的话题，尴尬吧。”
贺骏山低头看她一眼，搂着人往回走。
“你跟他聊什么？”
“聊子铭，我问他子铭有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儿。”
贺骏山失笑，“你怎么不直接问万子铭？”
周黎晓扑哧一笑。
“不敢，我怕他骂我，他今天差点儿骂我。”
“嗯？他敢！”
“真的。”
“改明儿我去收拾他，没大没小的东西...”
周黎晓笑不可遏，轻扯了下他大衣口袋，笑吟吟转移话题。
“你今天回来的晚，没什么事吧？”
“不算事儿。”
“嗯？那是什么事儿？”
贺骏山垂眸看她一眼，唇角微微上勾：
“老洪，不知道抽哪门儿子疯，跑去文工团问人小胡同志，说自己愿意负责娶她，问人家愿不愿意嫁。”
周黎晓惊得倒抽口气。
“啊？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