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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朕的北宋欢乐多 > 第228章 海东青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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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夏澶渊新约》的签署,如同一块投入历史长河的巨石,其涟漪迅速扩散至方方面面。西北边境紧绷的弦骤然松弛,商旅往来骤然增多,带着新交子的宋国商队和满载青盐、铁矿的西夏驼队,开始在古老的丝路支线上频繁穿梭。边境百姓终于得以喘息,原本因战备而停滞的民间贸易和小手工业,也如同雨后春笋般复苏,呈现出一种久违的活力。狄咏将军麾下的边军,按照赵小川“绩效窗口期”的指示,迅速转入高强度训练和轮休,消化此前“摩擦”中的经验教训,战斗力在稳步提升。

朝堂之上,反对新政的声音虽未完全消失,却已变得微弱。实实在在的边境安定、源源不断通过新贸易协议流入国库的财富(尤其是用交子结算带来的铸币税和金融控制力),以及皇帝那套日益成熟、难以辩驳的“绩效管理体系”,让大多数官员选择了顺应大势。就连李格非这样的清流,在翻阅了沈括提交的、用详实数据证明新政带来正面“绩效”的报告后,也只能私下叹气,不再于朝会上公开反对。大势所趋,个人的道德洁癖在冰冷的绩效数据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赵小川并未因此松懈。他深知,和平与稳定是最大的绩效成果,但也最容易滋生懈怠。他在一次小范围的御前会议上,对核心班底强调:“与西夏的和平,是我们争取来的战略机遇期,不是用来享乐的假期。各部门需借此机会,梳理内部流程,优化绩效指标,解决遗留问题。吏部要加快对各级官员的新绩效考成法培训;户部、三司要确保新贸易协议执行到位,同时开始着手规划下一步的财政预算和基础设施建设;枢密院要拿出边军改革的详细时间表和绩效评估标准……”

他将一项项任务分解下去,目标明确,责任到人。整个朝廷机器,在短暂的庆祝后,再次高速而精准地运转起来,只是这次的目标,从对外博弈转向了对内优化和长远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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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立刻适应这种“绩效至上”的节奏,尤其是那些利益受损的群体。

汴京城西,曾经与“赵氏甘浆铺”有过勾连、试图走私盐引的商人钱四海,如今的日子就极为难过。合法的盐引难以获取,成本高昂,走私渠道又被肃政司几乎彻底斩断,他的“南北货通”商号门可罗雀,伙计走了一半,仓库里积压的货物越来越多,资金链濒临断裂。

这一日,他愁眉苦脸地坐在店内,听着账房先生汇报这个月惨不忍睹的“绩效”——亏损额再创新高。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体面、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自称姓孙,是城内某位“贵人”府上的。

“钱掌柜,久仰大名。”孙管家笑眯眯地拱手,“我家主人听说钱掌柜近来生意上有些……周转不便,特命在下前来,看看是否有能帮衬的地方。”

钱四海如今是病急乱投医,连忙将孙管家请入内室奉茶:“孙管家客气了,不知贵主人是……”

孙管家摆摆手,讳莫如深:“主人名讳,不便透露。只知主人一向爱惜人才,尤其欣赏钱掌柜这样敢于闯荡的商界精英。如今朝廷新政,苛待商贾,盐铁之利尽归官有,长此以往,我等还有何活路?”

这话说到了钱四海的心坎里,他忍不住大倒苦水:“谁说不是呢!这什么绩效考成,什么新交子,分明是不给我们这些小商人留活路啊!”

孙管家压低声音:“主人深知诸位之苦。实不相瞒,主人手中有一条门路,或许能解钱掌柜燃眉之急。只是……风险不小,但利润绝对远超寻常。”

钱四海心脏勐跳,警惕又期待地问:“不知是何门路?”

“海运。”孙管家吐出两个字,“不走漕运,不经市舶司,直通南洋、甚至大食的私港。丝绸、瓷器、茶叶,在外面都是天价!只要货能出去,回来便是金山银山!”

钱四海倒吸一口凉气:“走……走海?这可是杀头的买卖!朝廷海禁虽不如前朝严厉,但私通海外……”

“富贵险中求嘛。”孙管家意味深长地笑着,“况且,如今朝廷目光都在西北和内部绩效上,对东南海防难免有所疏忽。主人在沿海颇有门路,打点妥当,风险可控。只要钱掌柜有心,提供货源和部分本金,剩下的,主人自会安排。这绩效,可比你守着这破店强多了。”

巨大的利润诱惑和濒临破产的压力,让钱四海再次心动。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一咬牙:“孙管家,此事需从长计议,容我……容我考虑几日。”

“自然,钱掌柜慢慢考虑。三日后,我再来听信儿。”孙管家满意地起身告辞。

钱四海独自坐在屋内,内心再次天人交战。陆路走私刚被严厉打击,现在又要涉足更危险的海路走私?可若不铤而走险,商号破产就在眼前……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悬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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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内,赵小川正在审阅顾千帆提交的关于“捕风”计划的第一份阶段性绩效报告。报告内容不多,但指向性明确。

“根据对近半年登州、明州、泉州等地市舶司记录的交叉比对,以及沿海水军和地方官府的秘密询查,发现一个可疑现象。”顾千帆禀报道,“共有三批不同身份、来自不同地区的海商,在最近两个月内,都曾向市舶司官员或当地豪族打听过关于‘东海遗珍’、‘前朝海图’或‘蓬莱异物’的消息,询问的重点都集中在一些传闻中有奇异现象或盛产特殊药材、矿物的偏远岛屿上。这些海商背景复杂,有的与江南豪族有关,有的疑似与高丽有牵连,还有一拨人……行为谨慎,资金雄厚,来源不明,但其船队中曾有人携带受过严格训练的猎隼。”

“猎隼?”赵小川眼神一凝,“‘海东青’本就是一种极品猎隼的代称。看来这条线确实与海外有关。他们找的‘蓬莱异物’,会不会就是‘海东青’的目标?”

“极有可能。”顾千帆点头,“臣已下令‘捕风’小组,重点监控这三批海商,尤其是那支携带猎隼、来源不明的船队。同时,加紧对沿海那些传闻有‘异物’的岛屿进行秘密勘察。”

“做得对。”赵小川赞许道,“绩效方向正确。记住,不仅要找到他们在找什么,更要弄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他们,那个‘算盘’到底是谁!这件事,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可能牵扯到海外势力。”

他沉吟片刻,又道:“看来,是时候加强对沿海各市舶司的管理和监控了。之前重心在内陆和西北,对海贸的绩效管理有所疏忽,这才让这些牛鬼蛇神有了可乘之机。传朕旨意,设立‘市舶总司’,统筹管理各市舶司,引入审计和绩效考成制度,严格核查进出口货物和船舶背景。同时,让水军加强沿海巡弋,尤其是那些偏远航线和岛屿。”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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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常朝上,赵小川提出了设立市舶总司和加强海贸管理的构想。不出所料,再次引来了一些守旧官员的质疑,认为朝廷不应与民争利,过度干预海贸,且水军加强巡弋耗费巨大,于当前“绩效”无益。

这次,没等赵小川开口,刚刚因签署新约有功而被赏赐的苏轼便率先出列反驳:“荒谬!海贸之利,关乎国计民生,岂能放任自流?前朝海禁之弊,殷鉴不远!如今东南沿海,私港暗行,偷漏税款,甚至夹带违禁之物出入,朝廷若不加强管理,绩效从何谈起?难道要等倭寇、海盗乃至异国势力借此通道,威胁我海疆安宁,方才醒悟吗?”

他如今是坚定的“绩效派”,说起话来底气十足:“设立市舶总司,正是为了规范海贸,确保朝廷税收,防范风险,此乃长远绩效之道!至于水军巡弋,更是必要投入!没有安全的航道,何来繁荣的海贸?此乃基础保障性绩效投入,其回报将在未来显现!”

沈括也出列支持,他用数据说话:“陛下,臣初步核算,若市舶司管理得当,仅茶叶、瓷器两项,每年至少可增加税收五十万贯以上,若能有效打击走私,数额更巨。此乃实实在在的绩效提升!”

面对苏轼的雄辩和沈括的数据,反对者再次哑火。赵小川顺势下旨,正式成立市舶总司,由沈括暂代总司使,负责制定新的海贸管理章程和绩效考成办法。

退朝后,赵小川特意留下了苏轼和沈括。

“苏学士,沈卿,海贸之事,关系重大,不仅是经济,更关乎海防和国家安全。”赵小川神色严肃,“朕怀疑,近期有一些不明势力,正在利用我朝海贸管理疏漏,在东南沿海有所图谋。你们在推行新政时,要格外留意打探‘蓬莱’、‘海东青’、‘算盘’等相关线索,一有发现,立即密报。”

苏轼和沈括见皇帝如此郑重,心知此事非同小可,连忙躬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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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汴京,千家万户灯火渐熄。但在肃政司的秘密卷宗库内,“捕风”小组的成员仍在挑灯夜战,分析着从沿海传来的零碎信息。而在城西钱四海的商号内,他对着昏暗的油灯,面前摆着孙管家留下的一个信物——一枚造型奇特的贝壳,反复权衡着是否要踏上那条危险的海外走私之路。

憨王府内,被禁足抄书的赵言,一边愁眉苦脸地写着“绩效”、“保密”,一边偷偷让贴身小太监去御膳房弄点辣椒粉来,他想试试皇兄宴请西夏人时提到的那个“番椒”到底有多辣,竟然能被皇兄说成有“绩效价值”……

看似平静的汴京,每个人都被卷入了由赵小川掀起的这场“绩效”变革的洪流之中,各自的命运在明暗交织的线索里,悄然发生着变化。而远在东南沿海,那支携带猎隼的神秘船队,正借助夜色的掩护,悄然驶向某个被迷雾笼罩的岛屿。“海东青”的暗影,与东南的海风混杂在一起,预示着新一轮的风暴,正在遥远的海平面上悄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