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但对于整个中文互联网来说，今夜注定无眠。
郑前的直播录像被剪辑成无数个版本，在各大平台疯狂传播。
#我二舅是金融巨鳄#
#周氏公关p图翻车现场#
#郑神喊话周氏集团公开账本#
#周氏集团股价闪崩跌停#
一个又一个热搜词条，如同鞭子一样，反复抽打着周氏集团早已破败不堪的脸面。
而郑前，在直播结束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发布任何动态。
他越是沉默，网友们的想象力就越是疯狂。
“郑神绝对是去准备大招了！明天有好戏看了！”
“我赌五毛，周氏集团不敢接招，明天肯定装死。”
“接招？怎么接？把裤子脱了让人看屁股干不干净吗？笑死！”
就在舆论发酵到顶峰时，一条重磅消息，由周氏集团官方微博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发出。
【公告：针对网络上对我司财务状况的无端揣测与恶意诽谤，周氏集团决定将于明日上午10时召开新闻发布会，届时将邀请各大媒体现场直播，欢迎社会各界监督。】
公告一出，全网炸裂。
前一秒还在狂欢的网友们，瞬间懵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这是什么操作？！”
“疯了吧？周氏集团这是疯了吧！居然敢玩这么大？”
“主动邀请四大来审计，还要全程直播？这……这要是没点底气，谁敢这么干啊？”
“难道我们都错怪周氏集团了？他们真的是被冤枉的？”
“这下压力给到郑神这边了啊！周氏集团都掀桌子了，就看郑神手里到底有没有牌了！”
舆论的风向，再一次变得扑朔迷离。
周世坤这招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也成功地为他扳回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至少，一部分摇摆不定的路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件事。
……
周氏集团大厦，顶层会议室。
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冰窖。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着十几位周氏集团的董事。
他们是这个商业帝国的核心大脑，每一个都身价不菲，跺跺脚都能让某个行业抖三抖。
但此刻，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焦虑。
主位上，周世坤面沉如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像是在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世坤，你太冲动了！”
终于，坐在周世坤左手边的一位白发老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死寂。
他是集团的元老，曾经周世坤父亲的左膀右臂，名叫孙建国，在董事会里威望极高。
“公开审计，还是四大联审，全程直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孙建国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这意味着我们把一把刀递到了别人手里，还把自己的脖子凑了上去！一旦查出任何一点瑕疵，我们都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孙叔，我知道。”
周世坤抬起眼，他环视一圈，声音沙哑地说道：
“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今天下午，股价跌停，市值蒸发了三百多亿。如果我们不做出最强硬的回应，任由舆论发酵，明天开盘，会是连续的跌停！到时候，蒸发的就不是三百亿，可能是三千亿！整个集团的根基都会动摇！”
“那你也不能拿公司的命去赌！”
另一位董事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们的账……经不起这么查！”
这句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又凝固了几分。
在座的，谁心里没点数？
水至清则无鱼。
任何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都不可能在账目上做到绝对的干净。
一些合理的避税，一些财务上的腾挪，都是业内默认的潜规则。
这些东西，关起门来自己看，没问题。
但你不能把它放到聚光灯下，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给全天下人看！
“我们的账，没问题。”
周世坤冷冷地说道，眼神扫过那位激动的董事，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世坤，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孙建国皱紧了眉头。
“那个郑前，既然敢在直播里那么说，他手里很可能真的掌握了什么东西。你这么做，等于是在逼着他把底牌亮出来！”
“我就是要逼他！”
周世坤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巨大的响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有牌，难道我就没有吗？”
周世坤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疯狂的狞笑。
“他不是想看账本吗？好！我就让他看！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一本‘干干净净’的账本！”
他盯着在场的董事们，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审计团队进驻，我们还有十几个小时。财务部、法务部，所有相关部门，全部加班！我要你们用这十几个小时，给我做出一本天衣无缝的账！”
“这……这怎么可能？”
财务总监的脸都白了。
“十几年的账，十几个小时……根本不可能！”
“我说可能，就可能！”
周世坤咆哮道。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加班！加人！不够就从外面请！钱不是问题！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我要看到一本，就算是神仙也查不出问题的账！”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周世坤的疯狂给震慑住了。
他们知道，周世坤这是要豪赌了。
赌赢了，周氏集团不仅能洗清所有污点，还能借此树立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光辉形象，股价报复性反弹，因祸得福。
可要是赌输了……
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同意。”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他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王海。
王海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
“事已至此，我们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我支持周总的决定。”
有了王海的表态，其余几位还在犹豫的董事也纷纷点头。
他们都是绑在周氏集团这条大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孙建国看着周世坤那张因为亢奋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知道，这头被激怒的雄狮，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了。
会议结束，董事们怀着复杂的心情陆续离开。
周世坤独自一人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他走到窗边，看着城市的夜景，眼中的疯狂渐渐被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做假账，只是第一道防线。
如果郑前手里真的有他不知道的底牌……
那么，就必须在他亮出底牌之前，让他彻底消失。
他再次拿起了那部加密手机，拨通了那个沙哑的号码。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有点棘手。”
对面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这个郑前很干净，干净得有点不正常。而且他很警惕，住的地方安保级别很高，我们的人不好接近。”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周世坤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里面的狠厉却让人不寒而栗。
“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我必须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加钱。”
对方言简意赅。
“钱不是问题。”
“好。”
电话挂断。
周世坤看着玻璃倒影中自己冰冷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郑前，你不是股神吗？
不知道你能不能算到，自己明天，还有没有命看到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