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羽听完,先是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愣了愣神,随即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脱口而出。
“我擦嘞,不是吧!难道你到现在手上连一艘正儿八经的战船都没有吗?你这是咋整的啊?”
甘宁一脸幽怨地看着张子羽,那眼神仿佛在说。
“主公,你可算知道我苦了。”
然后他委屈巴巴地说道。
“主公呐,当初您封我为横江中郎将,可把我给乐坏了。
那时候,感觉自己马上就能像蛟龙入海一样,在水上大显身手,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啦!
结果呢,等我欢欢喜喜地赶到并州后,好家伙,一瞧那场面,我直接就傻眼了!
您猜怎么着,别说战船了,我连个水兵的毛都没瞧见。
现在这些用来凑合训练的船只,还是我厚着脸皮,跟甄俨磨破了嘴皮子,才好说歹说才借来的呢!您说我容易嘛我!”
张子羽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笑着骂道。
“你还真是个实心眼的憨憨啊!你不会去向田丰提申请,先去买一批战船应急用着吗?
咱并州现在家大业大的,还能差那点钱?你这脑袋咋就不开窍呢!”
甘宁苦笑着,摊开双手说道。
“主公啊,这并州是您的地盘,您当然不差钱啦!
可那田丰田先生,简直抠搜得像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啊!
我低三下四地求他先买几艘战船,让弟兄们好歹能像模像样地练练手,可他呢,死活不同意。
还一本正经地说主公您已经让马大师,带着造船匠在研制新式战船了。
他让我再耐着性子等等,说买那些破破烂烂的玩意儿,纯粹就是给其他诸侯送钱,根本不值当。
您说,这叫啥事嘛!我这满心的热血,都快被他这一盆冷水给浇灭咯!”
张子羽闻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太了解田丰了,这家伙做事那叫一个认真细致,一丝不苟。
眼里简直揉不得半点沙子,什么事儿到他手里,都得是精打细算,分毫必究。
也正是因为他这股子认真劲儿,张子羽才欣赏他,几乎把后勤这一大摊子事儿都放心地交给他来处理。
张子羽听着甘宁那如滔滔江水般的苦水,心中不禁一动,脸上露出好奇之色,开口问道。
“兴霸呀,你难道就没想过跑去问问马钧那家伙?
瞧瞧咱们心心念念的战船,究竟研究到啥程度了啊?”
甘宁一听这话,好家伙,那委屈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哗”地一下全涌了出来。
他就像个受尽了天大委屈,找家长哭诉的小孩子,眼泪都快在眼眶里打转了,紧接着便滔滔不绝地倒起苦水。
“主公啊,您是真不知道那马钧有多离谱!
他比田丰还铁面无私呢,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顽固啊!
他在河东郡搞了个水寨,那规模,大得离谱,就跟一座水上的钢铁堡垒似的。
而且那防护措施做得,密得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整个一密不透风的铁桶。”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紧接着说道。
“我当时满心期待,眼巴巴地跑过去,心里想着怎么着也能进去看看战船的进展吧。
结果呢,到那儿就吃了个闭门羹!
那马钧呐,跟个忠诚过头的老黄牛似的,死死守在那儿,任我怎么说,他都不让进。
他还放话说,除了主公您能大摇大摆地随意进出,其余人等,哪怕是玉皇大帝下凡,也休想踏进那水寨一步!
我当时那个气啊,可又没办法。”
甘宁缓了口气后,脸上依旧满是委屈,继续说道。
“得嘞,不让进就不让进吧,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可我总得知道个大概时间,啥时候能拿到战船吧?
您想想,我这天天带着兄弟们没日没夜地操练,大家都眼巴巴地盼着能有像样的战船,好一展身手呢!
结果呢,每次我跑去问马钧,他就跟个卡壳的复读机似的,永远就那句快了快了来敷衍我。
这快了到底是多快啊?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半载?
我是一点儿底都没有哇,心里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张子羽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五大三粗,此刻却一脸幽怨,活脱脱像个小媳妇般的甘宁。
忍不住“噗嗤”一笑,笑着骂道。
“行了行了,你看看你,多大个人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
一脸委屈巴巴的小媳妇模样,像什么话嘛!丢不丢人呐!”
说完,张子羽微微皱眉,略作思考了一会,随后大手一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豪气说道。
“这样吧,明日我亲自陪你去趟河东郡,也正好想去瞅瞅咱那宝贝战船到底造得咋样了,说不定有啥惊喜呢!”
甘宁一听这话,原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的脑袋,瞬间像装了弹簧似的抬了起来。
眼睛里“噌”地一下就亮了,那光芒,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人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脸上的阴霾,“唰”地一下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和兴奋。
他激动得双脚都差点离地跳起来,双手忙不迭地对着张子羽连连作揖,嘴里跟连珠炮似的说道。
“哎呀呀,主公您可真是英明神武呐!您亲自出马,那肯定啥问题都能解决啦!
有您在,我们并州的水军那就放心啦!多谢主公,多谢主公啊!”
说罢,甘宁这才心满意足地一边连连道谢,一边迈着轻快得像要飞起来的步伐告退而去。
那背影,仿佛都带着一股恨不得马上就到明天,好去河东郡看战船的迫不及待的劲儿。
甘宁前脚刚走,张子羽的目光便慢悠悠地挪到了墙上,那张犹如巨兽般庞大的世界地图上。
这地图啊,仿佛是一个神秘世界的入口,散发着无尽的魔力。
又像块强力磁石般,“嗖”地一下就吸走了张子羽全部的注意力。
他就像被定在了原地,双眼死死地盯着地图。
那眼神,仿佛要把地图里隐藏的每一个秘密都给揪出来。
活脱脱像是在和地图,进行一场只有他俩能懂的无声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