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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挺轻快,像踩着某种节拍,大概是怕儿子和老伴等急了。

小姑娘下意识往旁边站了站,后背贴在冰凉的墙壁上,瓷砖的凉意透过薄薄的演出服渗进来,像块冰贴在皮肤上,让她稍微冷静了点。

许妈妈走得太急,手里捏着张没完全塞回包里的纸巾,纸角还晃晃悠悠的。

她大概没注意到地上的水迹——保洁阿姨刚拖过地,瓷砖上还蒙着层湿滑的水膜,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铺了层透明的冰。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许妈妈脚下突然一滑,像踩在抹了油的玻璃上。她“呀”地轻呼一声,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向后倒去,手里的纸巾飘落在地,打着旋儿,像片被风吹落的叶子。

小姑娘眼疾手快,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了过去。她跑得太急,帆布鞋在湿滑的地面上打了个趔趄,差点自己也摔倒,可还是伸出胳膊一把揽住了许妈妈的腰。许妈妈的腰很细,隔着外套都能摸到骨头的形状,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种让人想护住的分量。

可惯性太大,两人还是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直直向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小姑娘下意识地扭了扭身子,让自己的屁股先着地——“咚”的一声闷响,她感觉尾椎骨像是撞上了块铁板,疼得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后背也被什么硬物硌了下,不知道是谁掉在地上的瓶盖,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嘴角却忍不住咧了咧——还好,没让阿姨摔着,这样摔下去一定是头着地,磕到后脑勺。

怀里的许妈妈没直接撞地,却被吓得不轻,抓着小姑娘胳膊的手都在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攥着根救命稻草。

“哎哟……”许妈妈喘着气,拍着胸口,声音里带着后怕,“吓死我了……刚才要是真摔下去,我这后脑勺怕是得开个瓢,哪还能跟他们爷俩出来玩。”

小姑娘顾不上屁股上钻心的疼,也顾不上后背被硌得发麻,连忙扶着许妈妈坐起来,声音带着点颤,像被风吹得发抖的树叶:“阿姨!您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磕到头?”

她的手还在抖,指尖碰着许妈妈的后脑勺,那里头发软软的,没摸到肿块,应该被自己扶住了,没有磕到。这才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却顺着脊椎往下滑,把演出服都浸湿了一小块。

许妈妈这才缓过神,低头看着半坐在地上的小姑娘,眼里满是感激,眼眶都有点红了:“我没事我没事,多亏了你啊姑娘!你看你,为了扶我都摔成这样了,裤子上都沾灰了。”她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掌心暖暖的,带着点做家务留下的粗糙质感,像晒过太阳的棉絮,“都怪我,走得太急没看牌子,差点把你也带倒了。”

小姑娘慢慢撑着地面站起来,手掌按在地上沾了点水渍,蹭在浅色的牛仔裤上,留下两个淡淡的印子。

刚直起腰,屁股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被针扎似的,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额头上瞬间冒了层细汗。

可她还是强笑着摆手,声音因为疼而有点发虚:“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不算啥。您没伤到就好,真要是磕出个脑震荡,那可麻烦了。” 心里却在想:完了,这下怕是得青一块紫一块,明天穿裙子都遮不住。

许妈妈看着她疼得皱紧的眉头,又看了看她沾了水渍的裤子,还有那只悄悄按在屁股上的手,心里头过意不去,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这怎么行,你为了扶我都摔成这样了。姑娘,你想要什么谢礼?阿姨给你买!或者……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救了我这老婆子一命,不然我今天可别想好好玩了,说不定得直接去医院缝针呢。”

小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懵,像被人塞了颗糖,甜得不知所措。她张了张嘴,刚想摆手说不用,就听见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的,由远及近,像有人在敲鼓。

抬头一看,是许意和他爸爸快步走了过来,两人脸上都带着急色,许爸爸手里的保温杯忘了盖,里面的甘草茶晃出几滴,落在地上,洇出个小小的深色圆点,像块没抹匀的胭脂。

许意的目光在她和妈妈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小姑娘微微发红的眼眶上——大概是疼的,也可能是羞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像琴弦被绷得紧紧的:“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刚才许意在外面就听到许妈的惊呼,立马跑到女卫生间门口,门口倒也没什么遮挡物,正对的只是洗手池。

视线扫过地上的水迹,又落回她按在屁股上的手上,眉头轻轻蹙了下。

许妈妈这才松开小姑娘的手,拉过儿子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又后怕起来,指着小姑娘一个劲夸,语气激动得像在炫耀自家孩子:“多亏了这姑娘反应快,跟一阵风似的就冲过来了,不然你妈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不能怠慢了。” 她说着,还拍了拍许意的胳膊,眼里的庆幸藏都藏不住。

小姑娘站在旁边,听着许妈妈的话,脸颊越来越烫,像被放在火上烤的红薯,连脖子都红了。

尤其是在许意老师看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沉沉的,像含着片湖,看得她心里发慌,感觉耳朵都快烧起来了,连忙低下头,盯着自己鞋尖上的那点灰,小声说:“真的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谁看到都会帮忙的。”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生怕自己一开口就露了怯。

许意的目光落在她还在微微发颤的手上——那只刚才撑在地上的手,指关节有点红——又看了看她身后地面上的水迹和警示牌,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他朝小姑娘微微颔首,动作幅度不大,却透着股真诚。声音比平时听着更温和了些,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谢谢你,刚才多亏了你。我妈说想请你吃饭,算是表达谢意,你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