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盾局后山的桃花开了，粉白一片，风一吹就簌簌往下落，像下了场花瓣雨。
江辰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一本古籍，正研究上面记载的上古阵法。朱雀端着两杯水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自己则在对面坐下，目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
“在看什么呢？”朱雀笑着问，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一本关于聚灵阵的残卷。”江辰头也没抬，指尖划过书页上模糊的纹路，“上面提到一种能引动地脉灵气的阵眼，有点意思。”
“哦？”朱雀凑近了些，发丝不经意间扫过桌面，带着淡淡的花香，“那你看懂了吗？需要我帮忙查资料吗？档案室里还有不少关于地脉的记载。”
“不用，我自己琢磨就行。”江辰翻过一页，依旧没抬头。
朱雀也不气馁，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他看书，看花瓣落在他的书页上，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睫毛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找江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是拿古籍请教问题，有时是借口后山的灵植该修剪了，有时干脆什么都不做，就陪他坐一会儿。
她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一切落在青龙等人眼里，就变了味。
这天，青龙路过小院，正好看到朱雀帮江辰拂去肩上的花瓣，动作自然又亲昵，忍不住凑了过来，抱着胳膊打趣：“我说朱雀，你这最近可是三天两头往江辰这儿跑，有什么企图啊？”
朱雀脸一红，瞪了他一眼：“什么企图？我是来请教问题的，不行吗？”
“请教问题？”青龙挑眉，“请教问题需要笑得那么甜？还帮人拍肩膀上的灰？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这山水，就是咱们江副局长吧？”
白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凑到青龙身边，嘿嘿一笑：“我看也是！朱雀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江辰有意思？”
玄武跟在后面，虽然没说话，却点了点头，显然也认同两人的说法。
朱雀被他们说得有些不自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强装镇定：“胡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江辰年纪小，又是咱们局的功臣，多关心关心怎么了？”
“关心？”青龙促狭地笑，“我怎么听说，有人隔三差五就往这儿送吃的，还特意学了做年轻人爱吃的甜点？朱雀啊，不是我说你，你这都三十多了，江辰才二十出头，你这是打算老牛吃嫩草啊？”
“你才老牛吃嫩草呢！”朱雀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的空杯子就朝青龙扔去，“我吃你家草了？”
青龙灵活地躲开，笑得更欢了：“哟，还急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说中什么？”朱雀哼了一声，挺了挺胸脯，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可不是看上他年轻，主要是我觉得，我有当局长夫人的潜质。”
这话一出，青龙和白虎都愣住了，连玄武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局长夫人？
这意思是……她看上的不只是江辰，还惦记着他以后可能成为局长？
“不是，”白虎挠了挠头，“你这跨度也太大了吧？现在就想着当局长夫人了？”
“怎么？不行吗？”朱雀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江辰现在是副局长，以后接局长的班不是迟早的事？我提前打好关系，有错吗？”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打鼓。其实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真觉得江辰有潜力，还是单纯地想靠近他。每次看到他平静的侧脸，看到他出手时的果断，看到他偶尔流露出的一丝笨拙，她的心就忍不住怦怦直跳。
这种感觉，是她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行，你有理。”青龙笑着摇头，“不过我可提醒你，江辰那性子，油盐不进，你这‘局长夫人’的梦，怕是没那么容易实现。”
“那可不一定。”朱雀看向石桌旁的江辰，他似乎完全没听到这边的对话，依旧专注地看着书。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看得朱雀心里暖暖的。
她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带着笃定：“有志者事竟成。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们得叫我一声‘局长夫人’。”
青龙和白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好笑。这朱雀，为了追江辰，连“局长夫人”的口号都喊出来了，也是够拼的。
就在这时，江辰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吵到我了。”
朱雀脸上的得意瞬间收敛，连忙道：“抱歉抱歉，我们马上走。”
她拉着还想打趣的青龙和白虎，快步离开了小院，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江辰一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慌忙转过头，拉着两人快步消失在拐角。
江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书页上被风吹乱的字迹，指尖轻轻拂过，眼神平静无波。
他不是没听到刚才的对话，只是懒得理会。朱雀的心思，他隐约能感觉到，却不想回应。对他而言，感情依旧是奢侈品，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只是不知为何，刚才朱雀说“有当局长夫人的潜质”时，他的心跳似乎快了那么一瞬。
江辰摇了摇头，把这点异样归结为被吵闹所致，重新低下头，沉浸在古籍的世界里。
小院外，朱雀靠在墙上，拍着胸口，脸上却忍不住泛起笑意。
“怎么样？我刚才够霸气吧？”她对青龙和白虎说。
青龙翻了个白眼：“霸气？我看是傻气。没看到江辰那表情吗？明显没把你当回事。”
“那又怎样？”朱雀哼了一声，眼神里却充满了斗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看到我的好。”
阳光穿过桃花林，落在她自信的脸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希望的光晕。
这场关于“局长夫人”的追逐战，才刚刚开始。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江辰，对此依旧浑然不觉，或者说，并不在意。
他的世界，依旧以修炼和守护为主。只是偶尔，当朱雀的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口时，他翻书的指尖，会不经意地顿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