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穹顶的星辰依旧在缓缓流转,祭坛上的混沌光球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但内殿中的空气,却早已凝固到了极致。
南宫婉的指尖还残留着星辰的记忆,韩石的石锁在腰间微微发烫,而周围的数十名修士,每个人的灵力都像一张拉满的弓,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射出最致命的箭。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齐云霄再次开口,声音清朗,试图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此物关乎重大,强行争夺,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齐少主说的是。”天阙堡的长老也附和道,“不如我们先商议出一个稳妥的方案,再……”
“稳妥?”
一声粗嘎的冷笑打断了他的话。
人群中,一名身材魁梧、穿着李家家纹铠甲的中年修士猛地站了出来。他双眼赤红,死死盯着祭坛上的光球,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稳妥?等我拿到传承,你们这些废物,谁还敢说半个‘不’字?给我滚开!”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狂风,竟直接舍弃了所有修士,笔直地冲向了祭坛!
“不好!”
“拦住他!”
齐云霄和天阙堡长老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但那名李家修士速度太快,竟然后发先至,眨眼间便冲到了祭坛脚下。
他似乎也知道单凭自己无法破开混沌气罩,竟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晶石,狠狠按在了祭坛的基座上!
“轰——!”
血色晶石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与混沌气罩接触的瞬间,竟没有引发爆炸,反而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祭坛上的混沌光球剧烈地晃动起来,五色光华变得紊乱,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古老的气息从光球深处苏醒。
“他……他激活了什么东西!”南宫婉美眸骤缩,失声惊呼。
“杀!他已经疯了!谁抢到就是谁的!”
厉飞雨眼中厉色一闪,第一个动了。他身形如鬼魅般飘出,手中的弯刀化作一道黑虹,直取那名李家修士的后心。他根本不在乎什么传承,他只在乎谁挡了他的路,谁手上沾了这传承的“因果”!
“找死!”
一名阴煞宗修士厉喝,祭出一面白骨盾牌挡在身前。但弯刀势如破竹,直接将盾牌劈成两半,余势不减,砍在了那名李家修士的背上。
“噗!”
修士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但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手持传承玉简的景象。
“动手!”
齐云霄再也无法维持风度。他低喝一声,天阙剑化作一道惊天长虹,剑气纵横,逼退了想要趁乱靠近的两名散修。他身形一晃,竟同时与另外两名冲上来的同阶修士战在一处,剑光如雪,每一剑都精准而高效,展现出宗门天才的恐怖战力。
“张铁!”韩石低喝一声。
“来了!”张铁怒吼着,双臂肌肉贲张,体表浮现出一层厚厚的土黄色光芒。他竟是催动了某种炼体秘术,力量暴增,如同一辆失控的蛮牛,悍然撞向了挡在韩石前方的一名修士。那人被撞得筋骨断裂,倒飞出去。
韩石没有动。
他的目光冷静得像一块寒冰。石锁在他的感知中疯狂运转,将整个战场的灵力流动、每个人的站位、甚至下一步的意图都清晰地反馈给他。他看到齐云霄虽勇,但以一敌二,灵力消耗巨大;他看到厉飞雨如毒蛇般游走,专挑落单和受伤的修士下手,手段狠辣;他看到张铁虽然勇猛,但炼体修士灵力终究匮乏,持久战对他不利。
一名修士看准空档,祭出一张符箓,化作火龙扑向韩石。
韩石脚步微侧,轻松避开。同时,他屈指一弹,一道微不可查的灵力注入地面。那修士脚下的大地猛地一软,他猝不及防之下,身形一个趔趄,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韩石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而逝,出现在他身后,坤元印无声无息地印在了他的后颈。
那修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击毙命。
韩石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但在其他人眼中,这个筑基中期的散修,却比任何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都要可怕。他不像齐云霄那样光芒万丈,也不像厉飞雨那样凶名赫赫,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精准、高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
混战,一触即发。
法术的光芒照亮了星穹,法宝的碰撞声震耳欲聋。鲜血染红了白玉地面,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曾经的同门,此刻却成了最致命的敌人。
而祭坛上,那枚被激活的混沌光球,光芒越来越盛,仿佛一头苏醒的远古巨兽,正贪婪地注视着下方自相残杀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