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颜的两位兄长,更是凭借自身的才干与妹妹提供的“小小”助力,在理密朝大放异彩,成为了帝国不可或缺的栋梁。
大哥喀达喇库,走的是一条标准的文臣巅峰之路。
他本就是满族中难得的进士出身,基础扎实,加上朝颜早年给予的“脑部开发药剂”和灵泉滋养,使得他思维敏捷,记忆力超群,处理政务更是条分缕析,效率惊人。
他从吏部侍郎做起,历任户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最终入主军机处,成为胤礽改革蓝图最得力的执行者之一。
他精通满汉文典,却又不拘泥于古法,对新政、格物之学持开放态度,是连接传统文官体系与皇帝新政思路的重要桥梁。
在任期间,他大力推行科举改良,增加算学、格物等实用科目,为帝国源源不断地输送了新式人才,被誉为“理密朝第一能臣”。
二哥吉勒占恕,则是在沙场上书写了属于自己的传奇。
他本就一身大力,又得朝颜“力量增幅丸”和淬体丹药打底,武艺高强,膂力惊人,更难得的是对兵法韬略有着天生的敏锐。
他南征北战,从平定西北准部叛乱,到远征东海倭国,再到横扫欧亚大陆的几场决定性战役,总能看到他冲锋在前的身影。
他擅用新型火器,又能巧妙结合骑兵突袭与步炮协同,战法灵活多变,屡立奇功。
从一等轻车都尉一路晋升至一等公,授抚远大将军衔,执掌帝国最精锐的陆军兵团。
他的名字,在广袤的帝国疆域内,足以令任何顽敌闻风丧胆,是名副其实的“国之柱石”。
一门双公,一文一武,交相辉映。
更别提宫中还有一位稳坐后位的朝颜,以及她所出的、被立为太子的嫡长子弘昱、嫡次子睿亲王弘晗。
钮祜禄氏,已然超越了曾经的佟佳氏、赫舍里氏,成为了满洲八旗中无可争议的第一显赫家族。
其权势之盛,影响力之广,在大清开国以来,无出其右。
京中流传着“钮祜禄家的门槛比王府还高”的说法,虽有夸张,却也足见其煊赫。
然而,身处权力顶峰,历经两朝风云的朝颜,比任何人都清楚“盛极而衰”的道理。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固然风光,但若没有长远安排,难保不会在未来的政治风波中栽跟头。
她并未因眼前的荣光而迷失。
在暗中收回黎尔、黎悟之后,她开始更隐秘地为家族铺设后路。
她利用自己太上皇后的身份和影响力,不动声色地引导弘昱(新帝)建立了一套更为完善、不依赖于某个具体家族的人才选拔与官僚考核体系(向现代国家官员选拔、晋升的体系靠近)。
同时,她鼓励钮祜禄家的年轻一代,不仅要习文练武,更要涉足格物、商贸、海事等新兴领域,将家族的影响力从朝堂扩展到更广阔的社会层面,实现多元化发展。
她以“体恤老臣”为由,建议弘昱逐步推行“爵位下传”制度(爵位后代继承时有年龄限制等),看似削弱了贵族特权,实则是在为所有勋贵家族,包括钮祜禄家自己,寻找一条平稳过渡、避免因权势过大而遭忌惮的出路。
最重要的是,她通过这些年积累的财富和人脉,以绝对隐秘的方式,在海外几处关键的战略要地和资源丰富的岛屿,购置了庞大的田产、矿山,并安排了绝对忠诚的代理人经营。
这并非为了分裂或自立,而是一条最后的退路,一个确保即使未来朝堂发生剧变,钮祜禄家的核心子弟也能有安身立命、甚至东山再起资本的“诺亚方舟”。
这些安排,她做得悄无声息,连胤礽和弘昱都未曾察觉。
她只是将几份加密的契约和名单,以及一封阐明缘由、嘱托后事的亲笔信,藏在了只有历代钮祜禄家主才能知晓的密室里。
做完这一切,朝颜站在畅春园的高处,遥望着暮色中京城方向那连绵起伏的府邸轮廓,那里有原主的娘家。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
原主的心愿,至此,算是彻底圆满,再无牵挂。
畅春园的岁月静好,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流逝。
乾德二十七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也格外寒冷。
太上皇胤礽病倒了。
起初只是染了风寒,以为如往年般吃几剂药便能好转。
然而,年近七旬的身体,到底不是铁打的。
年轻时殚精竭虑,两世积累的心力交瘁,仿佛在这一刻齐齐爆发。
病情反复,缠绵病榻,竟渐渐沉重起来。
弘昱闻讯,立刻抛下所有政务,亲自带着太医院所有顶尖太医驻跸畅春园。
汤药如流水般送入寝殿,名贵药材用了无数,却也只能勉强吊着精神,那生命的火光,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朝颜日夜不离地守在榻前。
她亲自试药,喂水,擦拭,换衣。
她用灵泉水悄悄滋养着他的身体,延缓着痛苦的蔓延。
她看着他清瘦下去的脸颊,看着他偶尔清醒时,望向自己那复杂难言、带着无尽眷恋与不舍的眼神,心中一片平静。
她知道,时候快到了。
这一世,她陪了他六十多年,从总角之交到结发夫妻,从太子妃到皇后,再到太上皇后。
在一个风雪稍歇、月色凄清的夜晚,胤礽的精神忽然好了些。
他握着朝颜的手,眼神清明,却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与温柔。
“颜儿……”他声音微弱,如同耳语,“这一世,有你相伴,是朕……是胤礽之幸。”
朝颜反握住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柔声道:“太子哥哥胡说什么,你会好起来的。”
胤礽缓缓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帐幔,看到了很远的地方:“我知道……时候到了,只是……舍不得你。”
朝颜看着他,心中那个早已做好的决定,愈发坚定。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太子哥哥,别丢下布耶楚克一个人离开。”
胤礽微微一怔,布耶楚克……她的小名,她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自称了。
朝颜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决绝和娇憨,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赖在他身边的小丫头:“我要陪着你一起走,下辈子……我要变得很厉害,让你一辈子都只有我一个人,好不好,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