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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木华黎看着东胡亲兵远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陷马坑只能挡一时,东胡人多,只要他们肯花时间填坑,迟早能冲过来。”

此时,远方又传来了马蹄声,比刚才更加密集,更加响亮,东胡的主力部队,来了。

黑潮漫野压西疆,万马嘶鸣震寒阳。

东胡主力部队赶来时,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残阳的余晖洒在荒原上,把那片黑压压的骑兵染成了暗红色,远远望去,像是一片会移动的血海,朝着金国西侧城墙涌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得地面的积雪都在微微跳动,城楼上的金国士卒刚才还因为击退先锋骑兵而士气高涨,此刻看着眼前的景象,又忍不住紧张起来,手里的兵器握得更紧了。

“乖乖,这么多东胡人……” 刚才那个满脸冻疮的士卒咽了口唾沫,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他们这是把所有骑兵都派来了吧?”

旁边的老兵也皱起了眉头,目光凝重地看着远方:“应该是主力没错,不过咱们也不用怕,肯定能守住!”

城楼下,兀术骑着黑马,站在东胡主力部队的最前面,身边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将领,一个是东胡的左都尉,一个是右都尉,两人手里都握着长枪,脸上带着凶狠的神色。

“左都尉,你带五千骑兵,先去填那些陷马坑,用石头、树枝,实在不行,就用战死的士卒和战马填!” 兀术指着城墙下的陷马坑,声音冰冷,“右都尉,你带三千精锐骑兵,跟在后面,等坑填得差不多了,立刻冲上去,先把城楼上的投石机毁了!”

左都尉和右都尉同时抱拳道:“末将领命!”

左都尉转身,对着身后的五千骑兵喊道:“兄弟们!都听好了!将军有令,先填坑!谁要是敢偷懒,军法处置!填完坑,咱们就能冲进城楼,抢牛羊,抢粮草!”

五千东胡骑兵虽然刚才也看到了先锋骑兵的惨状,心里有些忌惮,但在将领的命令和 “抢粮草” 的诱惑下,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冲。他们有的从马背上跳下来,捡起地上的石头、树枝,往陷马坑里扔;有的则直接把战死的同伴或战马的尸体拖过来,扔进坑里, 一时间,荒原上到处都是东胡士卒忙碌的身影,还有拖拽尸体时发出的刺耳声响。

“妈的,这活也太晦气了,拖着死人填坑,晚上都得做噩梦!” 一个东胡士卒一边拖着一具尸体,一边抱怨道,他的手上沾了不少鲜血,冻得发僵。

旁边的士卒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别抱怨了,总比被金汁洒在身上强吧?刚才我看到先锋部队的兄弟,被金汁洒到后,皮都掉了一层,那惨叫声,听得我头皮发麻。”

“也是……” 那士卒叹了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赶紧填完坑,冲进城楼,抢点粮草就走,这鬼地方,我是不想待了。”

此时,左都尉正站在陷马坑边,指挥着士卒填坑,时不时还拿着鞭子抽打动作慢的士卒:“快点!再快点!天黑之前,必须把坑填完!”

华阳瞄准左都尉的胸口,手指扣动扳机 ——“砰!” 破界狙发出一声轻响,一道无形的气劲朝着左都尉射去。

左都尉正骂得兴起,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胸口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流。他瞪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身体一软,倒在了雪地里。

“左都尉!左都尉死了!”旁边的东胡亲兵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喊起来。

正在填坑的东胡士卒听到喊声,纷纷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左都尉的尸体,脸上满是惊慌。“怎么回事?左都尉怎么突然死了?”“是不是城楼上的人搞的鬼?”“太吓人了!看不见箭,人就死了!”

一时间,东胡士卒的填坑动作停了下来,人群开始混乱起来,有的士卒甚至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也像左都尉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城楼上的金国士卒看到这一幕,顿时欢呼起来。“好!木华黎大人太厉害了!一下就把敌将撂倒了!”“这也太神了吧!”“东胡人怕了!他们不敢填坑了!”

华阳见状,立刻下令:“弓箭手准备!朝着那些后退的东胡士卒射箭!投石机准备,只要他们再靠近,就立刻放石!”

“是!” 城楼上的士卒齐声应道,弓箭手纷纷拉弓搭箭,投石机也重新装填了石块和金汁,瞄准了下方的东胡士卒。

高坡上的兀术看到左都尉被杀,气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是谁?是谁杀了左都尉?!”他嘶吼着,目光死死盯着城楼上,却根本找不到是谁下的手。

右都尉也慌了,连忙对兀术说:“将军,城楼上有高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杀人,而且看不见箭,咱们的士卒都怕了,不敢再填坑了!”

兀术咬着牙,眼神里满是杀意:“怕?现在怕也晚了!你立刻带最后的三千精锐骑兵,冲上去!不管那些坑,直接冲!就算填不满,也要踩过去!只要毁了城楼上的投石机,杀了冒顿,咱们就赢了!”

右都尉心里有些害怕,但不敢违抗兀术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抱拳道:“末将领命!”

右都尉转身,对着身后的三千精锐骑兵喊道:“兄弟们!将军有令,随我冲!毁了投石机,杀了冒顿!进城之后,粮草和牛羊,随便你们抢!”

这三千精锐骑兵都是东胡最勇猛的士卒,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手里握着锋利的弯刀,听到 “抢粮草” 的诱惑,又被将领的气势感染,暂时压下了心里的忌惮,纷纷举起弯刀,嘶吼着朝着城墙冲来。

“杀!冲啊!”“毁了投石机!杀了冒顿!”

三千精锐骑兵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冲到了陷马坑边。虽然还有不少坑没有填完,但他们根本不管,直接骑着马往坑里冲,有的战马掉进坑里,后面的战马就踩着前面的战马和尸体,继续往前冲,一时间,陷马坑竟然真的被他们 “踩” 出了一条路。

城楼上的木华黎脸色一变:“不好!东胡的精锐冲过来了!弓箭手,快射!投石机,放!”

弓箭如雨般射向冲过来的东胡骑兵,石块和金汁也纷纷落下,但东胡精锐骑兵身披重甲,弓箭根本射不穿他们的铠甲,金汁和石块虽然能造成一些伤亡,但他们冲得太猛,根本挡不住。

“将军!东胡人冲得太快了!” 一个校尉慌慌张张地跑到华阳身边,大声喊道。

“看来,该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