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手中的光剑劈出,金光如潮水般奔涌,直扑黑袍长老。那张燃烧的破阵符在空中炸成灰烬。黑袍长老脸色骤变,身形急退,袖中甩出三道猩红血符——符纸落地即化,竟成三具手持骨刃的傀儡,朝着林子渊扑杀而来。
“你疯了?融合尚未完成就敢动手!”清河低喝一声,锁链崩断之声接连响起。他抬手一挥,一道青光如梭,缠住最近那具傀儡,狠狠将其掼向石壁。
林子渊咧嘴一笑,光剑横斩,两具傀儡被拦腰斩断,碎骨飞溅。“谁说没完成?我这不是借点力嘛。”
张萌萌见状,断剑脱手而出,蓝光如电,直刺第三具傀儡眉心。剑灵低语在她心头响起:“别硬撑,他魂力不稳。”
“稳得很。”林子渊脚步不停,光剑再挥,直取黑袍长老咽喉,“老东西,上次让你溜了,这次咸菜管够。”
黑袍长老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血雾凝成盾牌挡在身前。他嘶声道:“你不过是个残魂拼凑的废物,也敢逞强?”
林子渊不答,剑锋倏转,改刺为削,金光贴着血盾边缘掠过,削去对方半截衣袖。他顺势欺身而上,左手掐诀,竟将一道雷符拍在自己胸口。雷光顺经脉窜入剑身,光剑嗡鸣,陡然暴涨三尺。
“装什么大尾巴狼?”他边打边笑,“你连我爹一根指头都比不上,还在这儿吹牛?”
黑袍长老被逼得连连后退,眼中狠色一闪,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玉简,猛力捏碎。玉简碎裂的刹那,整个石室温度骤降,地面浮现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七道虚影自四面八方浮现,皆着黑袍,气息阴冷如寒冰。
“七煞锁魂阵!”剑无痕脸色一沉,长剑出鞘,剑气纵横劈向左侧虚影,“小心,这是以活人炼制的分身!”
张萌萌握紧断剑,挡在林子渊身侧:“你还能撑多久?”
“撑到把你送出去为止。”林子渊光剑回旋,逼退右侧袭来的虚影,嘴角却已溢出血丝,“别废话,找阵眼。”
小白突然从角落蹿出,嘴里叼着半块残破符纸,冲林子渊狂吠。林子渊瞥了一眼,眼睛一亮:“好小子,哪儿找到的?”
小白把符纸往地上一放,爪子拼命刨地,直指石室西北角。那里原是祭坛基座,此刻被血纹覆盖,却隐约可见一道裂缝。
“鸿青的逆灵阵!”清河声音陡然拔高,“快补上!那是唯一能反制七煞阵之物!”
林子渊二话不说,光剑脱手掷向黑袍长老,自己转身扑向西北角。黑袍长老狞笑,挥手间五道血箭破空追袭。张萌萌断剑回旋,剑灵怒吼着撞碎三支,剩下两支擦着林子渊后背掠过,拉出两道血痕。
“疼死老子了!”林子渊龇牙,脚下却不停,一把抓起残符,按进裂缝。符纸触地瞬间,青光暴涨,裂缝中浮现出与玄天剑宗禁地如出一辙的阵纹,只是更加繁复古老。
黑袍长老瞳孔骤缩:“不可能!逆灵阵早该失传了!”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林子渊抹去嘴角血迹,双手结印,重重按在阵纹上,“比如——我爹当年留下的后手,可不止这一处。”
阵纹光芒大盛,七道虚影动作同时一滞。剑无痕抓住间隙,长剑如龙,贯穿其中两道,虚影惨叫消散。张萌萌断剑回旋,蓝光绞碎第三道。
林子渊趁机暴喝:“清河,魂力给我!”
清河颈后印记骤亮,青光如洪流涌入林子渊体内。林子渊浑身剧震,七窍渗血,却狂笑着将一掌拍在地上:“逆灵——启!”
阵纹轰然扩张,青光如网,笼罩整个石室。剩余四道虚影发出凄厉哀嚎,在青光中寸寸崩解。黑袍长老脸色惨白,转身欲逃,却被青光缠住双脚,动弹不得。
“你……你究竟是谁?”他声音发颤,“鸿青绝不可能将逆灵阵传你!那是剑宗与成仙观联手封印之物!”
林子渊摇摇晃晃起身,光剑重新在手中凝聚。“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踏下,地面阵纹便亮一分,“说,谁派你来的?幕后主使是谁?”
黑袍长老忽然狂笑:“你以为赢了?清河的魂力正在侵蚀你!待双魂彻底融合,你便会成为没有记忆的怪物!鸿青当年正是惧怕如此,才——”
话音未落,林子渊的光剑已刺穿他肩头。黑袍长老惨叫一声,却仍狞笑:“没用的……仪式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你会……”
“闭嘴。”林子渊一脚踹碎他膝盖,黑袍长老跪倒在地。“我爹用命换我活下来,不是听你废话的。”
张萌萌上前,断剑抵住黑袍长老咽喉:“说,幕后之人是谁?”
黑袍长老吐出一口血沫,眼神涣散:“你们……根本不知……将要面对什么……”言未尽,七窍忽涌黑气,身躯急速干瘪,转眼化为一具枯尸。
“自毁秘术!”剑无痕皱眉,“问不出了。”
林子渊收剑,身形一晃。张萌萌急忙扶住:“你怎么样?”
“死不了。”林子渊摆手,看向清河,“哥,接下来怎么办?”
清河颈后锁链已尽数断裂。他缓步走来,目光落在林子渊胸前胎记上:“逆灵阵暂压魂力冲突,但治标不治本。必须尽快完成融合,否则你将被记忆撕裂。”
小白蹭到林子渊脚边,呜咽着舔他手背。林子渊蹲下揉它脑袋:“别怕,你主人命硬。”
张萌萌咬唇:“真要放弃一切重来?”
“不然呢?”林子渊抬头看她,“总不能一直装疯卖傻混日子吧?刚才那一剑,若非清河相助,我早成肉酱了。”
清河颔首:“石台阵法可助你稳定神识,但需有人护法。七煞阵虽破,未必没有后手。”
剑无痕还剑入鞘:“我守东侧。”
“西侧交给我。”张萌萌握紧断剑,“你专心调息。”
林子渊咧嘴一笑,晃晃悠悠走向石台:“行,那我睡会儿。记着……要是我半夜说梦话骂人,别理;要是我喊饿想吃咸菜,赶紧塞我一口。”
张萌萌眼眶微红:“少贫嘴!”
林子渊踏上石台,盘膝坐下。身下符文再度亮起,光华将他笼罩。清河立于台旁,轻声如风:“记住,情感不会消失。待你醒来,他们仍在。”
闭眼前,林子渊冲张萌萌眨了眨眼:“咸菜……记得挑辣的。”
符文光芒渐盛,吞没他的身影。小白蜷在台边,耳朵耷拉下来。张萌萌抱剑守在一侧,剑无痕则立于石室入口,目光如刃,凝视黑暗。
清河望着光华中逐渐模糊的身影,低声自语:“父亲,此次……我们定能赢。”
石室外,风声渐厉,隐约传来金属交击之响。剑无痕指节握得发白,低声道:“来了。”
张萌萌断剑出鞘,蓝光映亮她坚毅的侧脸:“多少?”
“不少。”剑无痕眯起眼,“看来黑袍不过是个诱饵。”
清河转身,青光在指尖流转:“让他们来。正好试试逆灵阵的威力。”
小白突然竖起耳朵,朝石门方向龇牙低吼。石门外,一道沙哑嗓音缓缓渗入:
“清河真人,别来无恙啊。”
清河眼神骤冷:“认识我的人,已不多了。”
“当年参与封印之人,更少。”门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可惜……鸿青选错了继承人。”
符文之中,林子渊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