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山谷外的碎石地上，左手小拇指的位置空荡荡的。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皮肤平整，没有伤口，也没有疤痕，就像那根手指从来不存在。可他知道，它被切走了，不是物理上的，是规则层面的抹除。
他转身走回山谷。
屋前那碗凉掉的汤还在桌上，纸条也没动过。他没去碰，直接盘腿坐下，闭眼调出脑海中的面板。
【当前修为：飞升之上境（稳固中）】
【灵感值：1200】
【推演成功率：87%】
数据流自动刷新，比以前快了十倍不止。他呼吸一次，就能捕捉到方圆十里内灵气的细微波动。心跳一下，就有无数信息涌入意识。这不是系统在运行，是他自己成了系统。
但他不急着用。
他要先稳住这个境界。飞升之上，不是终点，而是起点。跳过了蜕变程序，拿到了最高权限，不代表能一直握得住。
他睁开眼，起身走到院子中央。
苏媚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新熬的药汤。林婉在远处刻阵纹，指尖划过地面，留下银色痕迹。药灵儿蹲在灵田边检查植株，幽若靠在墙角，目光扫视四周。
“你回来了。”苏媚说。
“嗯。”陈默点头，“接下来几天，别出山谷。”
四女都停下动作，看向他。
“外面有东西在记录我们。”他说，“每突破一次，每用一次能力，数据就会传出去。我不确定是谁在接收，但我知道，他们以为我还在程序里。”
林婉皱眉：“那你还回来？”
“因为这里最安全。”陈默说，“第492章的信息阵是观测站，但它有个漏洞——只要认知同步，就能反向污染信号源。我们五个人一起修炼，频率对齐，就能屏蔽外部扫描。”
药灵儿眼睛一亮：“你是说……共修？”
“对。”陈默抬手，掌心浮现一团混沌气，“我把混沌诀第三层拆解了，分成五个模块。你们每个人主修一个方向，最后再融合。”
幽若眯起眼：“你想让我们帮你扛雷劫？”
“不是帮我。”陈默摇头，“是帮你们自己。飞升之上不是独行者的终点，是共修者的开端。系统想复制我们，那就让它复制五个完全同步的存在。等它反应过来时，已经分不清谁是本体了。”
苏媚笑了：“所以你是打算以假乱真？”
“不。”陈默说，“我是让真实变得更难被篡改。”
他抬手打出五道光点，分别飞向四女和自己。
每人面前浮现出一段功法文字。
【混沌诀·第三层·分支一：情念归元（主修者：苏媚）】
【分支二：剑意凝核（主修者：林婉）】
【分支三：丹心通明（主修者：药灵儿）】
【分支四：影识同频（主修者：幽若）】
【主干重构：认知即锚点（主修者：陈默）】
“看不懂没关系。”陈默说，“我会用推演同步传输理解方式。每天子时开始，持续两个时辰。期间不要中断，不要分心，有任何异常立刻喊我。”
药灵儿举手：“要是走火入魔怎么办？”
“不会。”陈默说，“因为我设置了安全协议。一旦你们的认知偏离超过5%，我会直接介入修正。”
林婉冷笑：“你倒是挺自信。”
“我不是自信。”陈默看着她，“我是经历过十七次轮回才明白——一个人突破，不如五个人一起稳住。”
苏媚忽然问：“那你为什么选我们？”
陈默沉默两秒。
“因为你信我。”他对苏媚说，“哪怕我破了你的媚术，你也没杀我。”
“因为你尊重实力。”他对林婉说，“哪怕我是废柴，你也愿意论道。”
“因为你相信知识能救人。”他对药灵儿说，“哪怕我只是个陌生人，你也肯给药王令。”
“因为你一直在观察真相。”他对幽若说，“哪怕你是魔教圣女，也没骗过我一次。”
他顿了顿。
“系统可以复制行为，但复制不了信任。而信任，就是这次共修的核心。”
幽若挑眉：“听起来像恋爱综艺的口号。”
“随你怎么想。”陈默坐回原位，“明天子时，正式开始。现在，各自准备。”
四女散开。
陈默闭上眼，开始推演。
不是推演功法，而是推演“她们”的修炼路径。他要把每个人的短板、习惯、思维模式全部吃透，才能做到实时同步传输。
灵感值缓慢上涨。
梦境自动开启。
他在梦里看见五个光点连成环形，中间站着穿青衫的自己。风一吹，环断了。他又试第二次，这次用数据链连接，结果被一道红光切断。第三次，他让五个光点主动共振，终于稳定下来。
醒来时，天刚黑。
面板提示：【灵感值+300，累计1500】
他起身走到铁牌碎片前，捡起一块，在掌心划了一道。
血滴落地，瞬间被吸收。
地面裂开一道细缝，涌出微弱灵气。
“果然。”他低语，“这里是阵眼，也是断链标记的落点。”
他回到屋内，写下一段口诀，贴在墙上。
子时一到，五人齐聚院中。
陈默站中间，四女按东南西北站位。
“开始。”
他双手合十，体内混沌气涌动，脑海中的推演系统全速运转。
五道信息流同时接入。
苏媚身体一震，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她第一次用媚术失败的场景，陈默看穿她眼神的瞬间，那种被看透的感觉再次袭来。但她没慌，按照口诀引导气息下沉，稳住心神。
林婉指尖发麻，剑意不受控地外溢。她咬牙压下躁动，将注意力集中在陈默传来的节奏上。一呼一吸，如剑出鞘，收放自如。
药灵儿额头冒汗，丹田像被火烧。她死死记住“顺其自然”四个字，任由陌生能量在经脉游走，不抵抗，也不迎合。
幽若最难受。她的感知被强行拉长，仿佛能看到百里外树叶颤动，又能听见地下虫鸣。这种超载感让她想逃，但她记得陈默说过：“影识的本质，是藏在世界背后的眼睛。”
陈默本人也不轻松。
他要同时处理五条修炼线程，还要监控外部是否有扫描信号。每一次推演同步，都像在脑内开五个直播窗口，不能卡顿，不能延迟。
一个小时过去。
苏媚身上泛起粉红色光晕，媚术与情念融合，形成独特韵律。
林婉周身剑气凝成薄雾，不再凌厉，反而圆润如水。
药灵儿掌心浮现出一颗虚幻丹丸，缓缓旋转。
幽若的身影时隐时现，已接近半透明状态。
陈默额角渗血，但他没停。
两小时整。
五道光芒同时收缩，汇入陈默胸口。
他睁开眼，吐出一口黑气。
“成功了。”
话音未落，地面震动。
那棵歪脖子树的残根突然裂开，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中浮现出一行字：
【检测到高维共鸣】
【启动反制协议：记忆清洗】
陈默冷笑：“来得正好。”
他抬手，将刚刚共修的数据全部打包，反向注入光柱。
“你说要清洗？”他低声说，“那我就送你一场认知污染。”
光柱剧烈晃动，颜色由白转黑。
片刻后，轰然炸裂。
碎片落地，化作灰烬。
四女喘着气，不同程度脱力。
苏媚扶着墙：“刚才……是不是有人想删我们？”
“不只是想。”陈默擦掉嘴角血迹，“是已经动手了。但他们没想到，我们会提前建立认知锚点。”
林婉盯着他：“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波？”
“第492章的警告不是吓人的。”陈默说，“‘信任即武器’，不是比喻，是操作指南。”
药灵儿虚弱地笑：“所以……我们真的变强了？”
“不止是强。”陈默抬头看向夜空，“是开始变得无法被定义了。”
月亮依旧残缺。
但他不再看它。
他转身面向四女。
“休息六个时辰，然后继续。”
苏媚忽然问：“下次还会更难吧？”
陈默点头。
“但只要我们还在一块儿，他们就别想重置。”
他抬起左手，望着那空缺的小拇指位置。
“少一根手指没关系。”
“只要心还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