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温柔地洒在听松居的窗棂上。
筱筱是被一阵细微的酸痛唤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刚一动弹,就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腰…好酸!
腿…好软!
浑身上下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无声的抗议。尤其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残留着清晰的、令人面红耳赤的胀麻感。
她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棠安静的睡颜。晨光勾勒着她精致的轮廓,长睫低垂,呼吸均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与安宁。那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和筱筱此刻的“凄惨”形成了鲜明对比。
筱筱小嘴一瘪,委屈巴巴地看着身边这个“罪魁祸首”。老婆…恢复得也太好了吧!精力也太旺盛了吧!以前虽然也…但好歹还在她承受范围内。可现在呢?雪棠经过锋芒之力的淬炼和恢复,身体素质简直达到了一个非人的程度!那体力、那耐力、那…那折腾人的花样…筱筱光是回想一下,就觉得腿肚子发软,小脸滚烫。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在不惊醒雪棠的情况下坐起来。然而,酸软的腰肢根本不听使唤,刚起到一半,就“哎哟”一声,又软软地倒了回去,正好撞进雪棠的怀里。
雪棠被她的动静弄醒了。她睁开眼,清冷的眸子带着初醒的朦胧,看向怀里皱着小脸、哼哼唧唧的小笨蛋。
“怎么了?”雪棠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伸手自然地环住筱筱的腰。
“嘶…疼…”筱筱被她碰到酸软的腰,立刻吸着气叫唤起来,小脸皱成一团,“老婆…你…你轻点…腰…腰要断了…”
雪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放轻了力道,温热的手掌覆上筱筱酸软的腰肢,缓缓揉按起来。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她的掌心渗入,带着锋芒之力特有的微凉气息,精准地舒缓着筱筱紧绷酸痛的肌肉。
“唔…”筱筱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像只被顺毛的小猫,往雪棠怀里又钻了钻,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都怪你…太…太能折腾了…人家…人家都吃不消了…以前都没这么…这么…”
她越说声音越小,小脸也越来越红,最后干脆把脸埋进雪棠颈窝里,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雪棠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恼又委屈的小模样,唇角忍不住勾起。她低下头,在筱筱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嗯…我的错。”
她的认错毫无诚意,反而带着一丝宠溺的纵容,让筱筱更气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哼哼唧唧地享受着她力道适中的按摩。
好不容易,在雪棠的“服务”下,筱筱感觉身体没那么散了架,才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走路时,那微微别扭的姿势和时不时蹙起的眉头,还是暴露了她的“不适”。
早餐是在听松居的小厅里用的。清玄道长和陈钉已经在了。陈钉在云无尘的帮助下,正尝试着用特制的辅助器械进行手臂力量的恢复训练,虽然动作缓慢,但眼神坚定。云无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护持着。
筱筱被雪棠扶着,慢吞吞地挪到桌边坐下。她刚拿起筷子,想夹个包子,腰后一阵酸痛袭来,让她忍不住又“嘶”了一声,小脸皱巴巴的。
清玄道长何等人物,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筱筱那明显“操劳过度”的状态和别扭的坐姿。他捋着长须,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促狭的笑意。
“呵呵,”清玄道长轻咳一声,目光在筱筱和雪棠之间扫过,最后落在筱筱身上,语气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祥和调侃,“筱筱丫头,今日气色…倒是红润,只是这精神头,似乎有些不足啊?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好?”
筱筱正夹着包子,闻言手一抖,包子差点掉桌上。她的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慌慌张张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就是…就是有点…腰酸…”
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浓的羞窘。
清玄道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道:“年轻人嘛,精力旺盛是好事。不过嘛…也要懂得节制,细水方能长流。雪棠丫头如今锋芒初复,气血充盈,精力自然更胜往昔。筱筱丫头你…咳咳,还需多加‘锻炼’才是啊。”
这番话,说得含蓄又直白,调侃意味十足。筱筱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脸红得能滴血,头埋得更低了,只敢小口小口地啃着包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雪棠倒是神色如常,仿佛没听懂清玄道长话里的深意,只是淡定地给筱筱夹了个小菜,又给自己盛了碗粥。只是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陈钉和云无尘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陈钉是心思深沉,大概猜到几分,但面上不显。
一顿早餐在筱筱的极度羞窘和清玄道长意味深长的笑容中结束。饭后,雪棠看着筱筱那副蔫蔫的、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样子,终于良心发现(或者说,暂时满足了),决定今天“放过”她。
“今日,我去后山练剑。”雪棠对筱筱说道,“你…好好休息。”
筱筱闻言,如蒙大赦,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老婆你去吧!我…我在家休息!保证好好休息!”她可不想再被“折腾”了!
雪棠看着她这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唇角微勾,没再说什么,拿起雪鸢剑,独自一人走向听松居后那片僻静的山崖。
山崖之上,视野开阔,松涛阵阵。
雪棠站定,缓缓抽出雪鸢。
“铮——”
剑鸣清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欢欣。剑灵的意识虽然依旧微弱沉寂,但雪棠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与自己锋芒之力的联系,比昨日更加紧密、更加活跃了!
她闭上眼,心神沉入精神深处那片沉静的银色湖泊。心念微动,锋芒之力如同被唤醒的巨龙,瞬间奔涌而出!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磅礴的银色洪流,带着沉凝如山、却又灵动如水的奇异特质,瞬间充盈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手中的雪鸢剑!
嗡——!
雪鸢剑身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剑光暴涨!不再是之前演练基础剑式时的内敛,而是真正属于雪棠的、锋芒毕露的凛冽寒光!
雪棠动了!
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模糊的银色流光!
剑光乍起,如同九天银河倾泻!不再是缓慢的演练,而是快!准!狠!凌厉无匹的剑招在她手中信手拈来,每一剑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每一式都蕴含着斩断虚妄的意志!
劈山!
断流!
惊鸿!
掠影!
……
曾经需要耗费心神才能施展的凌厉剑招,此刻如同呼吸般自然流畅!锋芒之力在她体内奔流不息,与她的意志完美契合,没有丝毫迟滞!她甚至感觉,自己对力量的掌控,对剑招的理解,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那是一种圆融无碍、心剑合一的境界!
剑光纵横,银芒闪烁!山崖之上,松涛声被凌厉的剑风压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雪棠的身影在剑光中时隐时现,如同穿行于银色风暴中的精灵,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与力量感!
一套凌厉的剑法演练完毕,雪棠收剑而立。气息平稳,面色如常,只有额角渗出几滴细密的汗珠。她感受着体内依旧充盈澎湃的锋芒之力,精神深处那片银色湖泊依旧沉静无波,仿佛刚才那番疾风骤雨般的消耗,对它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稳固!
前所未有的稳固!
而且…似乎…还在缓慢地增长、凝练?
雪棠低头看着手中的雪鸢。剑身光华流转,剑灵的意识虽然依旧微弱,但那份依赖与亲近感却无比清晰。她能感觉到,随着锋芒之力的持续温养,剑灵复苏的速度,似乎也比预想的要快上许多。
这一切…都源于筱筱。
源于她们灵魂深处那奇妙的羁绊。
雪棠的目光投向听松居的方向,清冷的眸子里漾开一片化不开的温柔。那个小笨蛋,此刻应该正窝在房间里,揉着酸痛的腰,一边抱怨一边又忍不住傻笑吧?
她收起雪鸢,转身下山。步伐轻快而坚定。
回到听松居,推开房门,果然看到筱筱正趴在床上,小脸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地自己揉着腰。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抬起头,看到是雪棠,大眼睛里瞬间亮起光彩,但随即又想起什么,小脸一红,眼神有些闪躲。
“老婆…你回来啦…”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雪棠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这副又怂又可爱的样子,伸出手,再次覆上她酸软的腰肢。这一次,她掌心凝聚的锋芒暖流更加温和而持久,如同最熨帖的暖玉,缓缓渗透,驱散着筱筱的疲惫与不适。
“唔…好舒服…”筱筱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被撸顺毛的猫咪,发出满足的喟叹。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看着雪棠专注而温柔的侧脸,心里那点小小的委屈和害怕,瞬间就被满满的甜蜜取代了。
虽然老婆“欺负”起人来很可怕…但是…老婆对她真的好好哦…
雪棠看着她渐渐舒展的眉眼和放松的神情,眼底的笑意更深。她俯下身,在筱筱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上想吃什么?”她问。
筱筱立刻来了精神,掰着手指头开始报菜名:“想吃糖醋排骨!红烧鱼!还有清玄道长昨天送来的那个甜甜的糕点!……”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声音,感受着掌心下逐渐放松的柔软腰肢,雪棠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满足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