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湖盯着小菊手心的玉佩，指尖发白。
赵申倒抽冷气：“这……这分明是主子那块！”
沈大夫扑通跪地，出声：“龙爷明鉴！小菊只是个孩子啊……”
木念在空间里冷哼道：“孩子？看她虎口的茧子，至少练过五年箭。”
龙湖俯身轻拍小菊脸颊，出声：“醒醒。”
小菊睫毛颤动，睁眼。看清龙湖，她蜷缩后退道：“别杀我。”
龙湖收回手道：“谁要杀你？”
小菊攥紧玉佩发抖，出声：“他们……他们说龙帅见到玉佩就会灭口……”
“他们是谁？”
“黑鹰卫。”小菊眼泪直流道，“阮姐姐说您通敌，害死我爹娘……”
龙湖与赵申对视一眼。赵申急道：“你爹是？”
“黑鹰卫副统领，周铮。”
山洞瞬间死寂。
龙湖缓缓蹲下道：“周铮的女儿，今年该十六了。”
小菊僵住。
龙湖继续道：“三年前我见过你。在庆功宴上，你偷喝我的酒。”
小菊脸色煞白。
木念在空间轻笑道：“难怪觉得眼熟。周家小姐，你易容术不错啊！”
龙湖出手撕向她耳后——
人皮面具应声落，露出少女清丽面容。
赵申惊呼：“周若雪！”
周若雪抱膝痛哭：“他们都死了……只剩我……”
龙湖收起玉佩道：“谁告诉你我通敌？”
“阮七娘。”周若雪抬头道，“她说亲眼见您与敌军交易……”
“证据？”
“她……她拿不出。”周若雪声音渐低，“但黑鹰卫都信了……”
龙湖冷笑：“因为她是唯一幸存者？”
周若雪愣住。
木念道：“问她右肩有没有胎记。”
龙湖蹙眉道：“你右肩可有红蝶胎记？”
周若雪抬头，出声：“您怎么知道？”
“你满月时，我抱过你。”龙湖眼神复杂道，“胎记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周若雪怔怔落泪，出声：“可阮姐姐说……”
“她骗了你。”龙湖打断，“三年前那晚，我根本不在北疆。”
“您在哪儿？”
“皇宫。”龙湖一字一顿道，“替陛下挡了一箭，卧床半月。太医院有记录。”
周若雪浑身颤抖，出声：“那……那是谁通敌？”
龙湖不答反问：“阮七娘让你扮作小菊，混入逃难队伍找我？”
“她说要取证。”周若雪哽咽，“若您真是叛徒，就……”
“就杀了我？”龙湖接话。
周若雪默认。
赵申怒道：“糊涂，主子若通敌，何必自断臂膀？黑鹰卫是他亲手培养的。”
周若雪掩面痛哭。
龙湖起身，出声：“带她回桃源。”
“主子！”赵申急道，“她刚才还要害您……”
“她只是棋子。”龙湖望向洞外道，“我要知道执棋人是谁。”
木念在空间赞许：“聪明。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返程路上，周若雪始终低头不语。
行至半途，她拽住龙湖衣袖，出声：“龙帅……我想起来了。”
龙湖驻足。
“阮七娘在前夜，见过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周若雪努力回忆，“他们吵得很凶。”
“吵什么？”
“面具人说……说‘计划必须提前’。”周若雪攥紧衣角道，“阮七娘反驳‘还没拿到虎符’。”
龙湖眼神骤凛。
木念同步传音：“虎符半年前失窃，果然有内鬼。”
周若雪继续道：“面具人还说了句……‘那位等不及了’。”
“哪位？”
“没听清。”周若雪突然瞪大眼，“但阮七娘最后喊了句‘你们不能动小殿下’！”
龙湖攥紧拳。
赵申变色：“小殿下？难道是指……”
“闭嘴。”龙湖厉声喝止。
周若雪被吓住，不敢再言。
一行人沉默赶路，直至月上中天。
在溪边休整时，龙湖单独叫走周若雪。
“你可知小殿下是谁？”
周若雪摇头：“只听阮姐姐提过，说那是唯一能制约您的人。”
龙湖冷笑：“制约我？”
“她说……小殿下若出事，您必反。”周若雪偷瞄龙湖脸色，“还说这就是他们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
木念在空间分析：“看来对方忌惮你鱼死网破。”
龙湖递水囊给周若雪：“喝完上路。”
周若雪接过，手腕一翻，匕首直刺龙湖心口。
龙湖侧身避开，扣住她脉门。
周若雪咬牙：“你果然想灭口！”
龙湖皱眉道：“什么意思？”
“水里下了毒。”周若雪冷笑，“阮姐姐说过，你最爱在水里动手脚。”
龙湖盯着水囊，仰头喝了一大口。
周若雪愣住。
“没毒。”龙湖抹去水渍，“现在信了？”
周若雪跌坐在地：“可阮姐姐说三年前……”
“她骗你。”龙湖俯身与她平视，“我龙湖若要杀人，从不用毒。”
他转身唤赵申：“拿干粮来。”
就在赵申低头取物时，密林寒光乍现——
三支弩箭直取周若雪后心。
龙湖挥刀格挡，箭矢钉入树干。
赵申拔刀护在前方：“有埋伏。”
黑衣人从四面涌出，为首者狞笑：“龙帅，这次看您往哪逃。”
龙湖将周若雪推向赵申：“带她先走。”
“主子！”
“这是军令！”
赵申咬牙拽走挣扎的周若雪。
龙湖独对追兵，缓缓抽出双刀。
木念在空间调动监控：“东北方七个，西南方五个。等等……东南方还有两人，配的是军弩。”
龙湖眼神一厉。
军弩？北疆军的人？
黑衣人已杀到眼前。
龙湖双刀翻飞，血光四溅。他招式狠辣，专挑关节下手，却不致命。
木念急道：“留活口。”
“知道。”龙湖踢飞一人兵器，“总要有人回话。”
战局正酣，东南方射来冷箭——
不是射向龙湖，是精准穿透三名黑衣人心口。
剩余黑衣人见状大惊：“有变，撤！”
然而来不及了。
密林中响起整齐脚步声，数十铁甲士兵包围现场，弓弩齐指。
领头小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北疆左营校尉张威，参见龙帅！”
龙湖收刀道：“你认得我？”
张威抬头，眼眶发红，出声：“三年前血战，是您从尸堆里把末将扒出来的。”
龙湖细看对方面容：“张小五？”
“是。”张威激动，“听闻有人在此围杀龙帅，末将特来护驾。”
他挥手示意士兵清理现场。
龙湖按住他肩膀：“谁告诉你我在这？”
张威愣住：“是……是周副将的飞鸽传书。”
“哪个周副将？”
“周勇将军。”张威掏出一封信，“他说发现龙帅踪迹，命末将速来接应。”
龙湖展开信纸，目光骤冷。
木念同步看到内容，出声：“字迹是模仿的。落款日期是三天前，墨迹却还没干透。”
龙湖捏紧信纸：“张威，你中计了。”
“什么？”
龙湖指向东南方：“刚才那几箭，是从你来的方向射的。”
张威变色：“不可能，末将布置的防线绝无纰漏……”
他忽然顿住，转头看向亲兵，出声：“刚才谁离开过队伍？”
亲兵面面相觑。
一片死寂中，有个声音轻轻响起：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