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南面。”木念低喝，手中无声枪再次点射，又一个摸近的蛮兵捂着喉咙倒下。
龙湖一斧劈开身前敌人的肩胛，抽空迅速瞥了一眼南面山脊。“不是蛮子。”他声音带着凝重，“是军队制式铠甲的反光。”
“官兵？”栓子抡着钢管砸退一人，喘着粗气问，“是来救我们的？”
“不像。”龙湖眼神冰冷，“他们按兵不动，在看戏。”
木念心头一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伙不明身份的军队，比眼前的北蛮斥候更危险。
“先解决眼前的。”她压下疑虑，集中精神。
四人背靠背，结成一个小阵。
龙湖主攻，消防斧挥舞间带着血腥的风声。
木念策应，手枪精准点杀试图偷袭的敌人。
栓子和阿旺咬着牙，拼命挥动手中的钢管，护住两翼。
突袭的优势在迅速消失。剩余的北蛮兵反应过来，嘶吼着围拢，攻势更猛。
“不能缠斗。”龙湖格开一把弯刀，踹飞一名蛮兵，“南面的人快到了。”
木念飞快地扫视战场。
东面这股蛮兵被他们出其不意干掉了七八个，还剩六七人，个个凶悍。
南北包抄的另外两股敌人正在快速靠近，脚步声和呼喝声清晰可闻。
“退回空间？”栓子喊道，声音带着绝望。进去容易，可出来呢？被五十人团团围住，再想用这招就难了。
龙湖脸上溅了几点血污，眼神却亮得骇人。“不退了。”他盯着南面山脊，“赌一把。利用他们。”
木念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制造混乱，引他们互相猜忌？”
“对！”龙湖斧刃一横，逼退正面之敌，“栓子，阿旺，往西边那个矮坡撤，动作要快，装出慌不择路的样子。念念，你和我断后，给他们来点‘惊喜’！”
“好。”木念没有犹豫，“栓子，阿旺，走！”
两人闻言，奋力撞开一个缺口，朝着西边不算高的土坡跑去，嘴里还故意发出惊慌的叫喊。
“想跑？”为首北蛮小头目狞笑，打了个呼哨，剩下的人立刻分出一半追去。
就在此时，木念手一翻，不是手枪，是两个从空间商场里买出来的催泪瓦斯罐。拉环，朝着追兵和剩余蛮兵的中心位置用力扔去。
“闭气。”她对龙湖喊道。
嗤——浓烈的刺激性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咳咳，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
北蛮兵哪见过这个，顿时阵脚大乱，咳嗽、惨叫、怒骂声响成一片。视线被阻，呼吸困难，追击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龙湖趁机拉着木念，迅速后撤，追上栓子和阿旺。
四人冲到矮坡后，暂时脱离了北蛮的直接视线。
“大小姐，龙大哥，现在怎么办？”栓子靠着土坡，心脏狂跳。
龙湖看向木念，语速极快：“能把我们直接送到南面那伙人附近吗？不要太近，侧后方。”
木念凝神感知。“可以。但他们肯定有哨探。”
“要的就是让他们发现。”龙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把我们‘送’过去，然后立刻躲起来。让他们看到我们‘凭空消失’。”
木念懂了。
这是要把水彻底搅浑。
让那伙神秘的军队亲眼见证他们“非常规”出现和消失，既展示能力，也留下巨大的疑惑和忌惮。
同时，追来的北蛮兵会发现他们最后消失方向指向那支军队……
“走。”木念抓住龙湖手腕，栓子和阿旺也赶紧拉住。
空间转换。
下一秒，四人出现在南面山脊线下方的一片乱石堆后。这里距离那支潜伏的军队侧后方不足百米。
几乎在他们出现的瞬间——
“什么人？”一声低沉喝问从上方传来，伴随着弓弦拉紧和铠甲摩擦声音。几名穿着暗色铠甲的士兵从岩石后现身，弓箭对准他们。
木念毫不迟疑，心中默念：“回去。”
四人身影在那些士兵惊愕的注视下，倏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鬼……鬼啊！”一个年轻士兵失声叫道，手一抖，箭差点射出去。
“闭嘴。”领头的队正低吼，脸上满是惊疑不定。他揉了揉眼睛，刚才那四个人明明就在那里，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空间里，商场一楼。
“呼……呼……”栓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吓死我了。刚才那些兵，眼神好凶。”
阿旺也靠着墙，脸色发白，连连点头。
龙湖走到货架旁，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木念。“喝口水。”
木念接过，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她因连续使用能力有些发胀的头脑清醒些。“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才好。”龙湖自己也拿了瓶水，灌了几口，“让他们疑神疑鬼，不敢轻易动作。现在，北蛮追兵找不到我们，很可能会和那支军队撞上。”
“他们会打起来吗？”栓子期待地问。
“不一定。”龙湖摇头，“但至少会互相牵制，给我们争取时间。”他看向木念，“我们需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木念点头，集中精神，将感知像触角一样延伸到空间之外。
她“看”到，东面那股幸存的北蛮兵果然追着他们“最后出现”方向，也就是南面山脊来，已经非常接近那支军队潜伏位置。
南面军队发现了逼近的北蛮兵，气氛紧张。原本瞄准木念他们位置弓箭，纷纷转向了北蛮兵来的方向。
“怎么样了，大小姐？”栓子紧张地问。
木念眉头微蹙：“他们对上了，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北面那股包抄的蛮兵也赶到了附近，他们似乎收到了某种信号，没有直接冲向山脊，只是试图从侧翼迂回。
更让木念心头一跳的是，她感知到西边，也就是他们最初打算撤退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沉闷、有规律的马蹄声，声音不大，但正在靠近。
“又有人来了。”木念猛地睁开眼，“西边，有骑兵。”
“骑兵？”龙湖脸色一变，“多少人？什么打扮？”
木念再次闭眼感知，努力将精神触角向西延伸。“大概……十几骑。穿着……不像北蛮，也不像刚才那支军队。是……皮甲，带着弯刀……”
她突然顿住，仔细“看”清了为首一骑的装扮，以及他脸上那一道狰狞的刀疤。
木念睁眼看向龙湖，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领头那个人……脸上有很大一道刀疤，从左额划到右下颌。他弯刀的刀柄上，嵌着一颗红色石头。”
龙湖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水瓶的手收紧，塑料瓶发出不堪重负嘎吱声。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又迅速被一种极致冰冷和杀意覆盖。
“红石……刀疤……”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神变得猩红、骇人。
木念从未在龙湖脸上看到过如此浓烈、不加掩饰的恨意和暴戾。
“是谁？”她问。
龙湖抬起头，看向虚空，声音冷得像是万载寒冰。
“我当年的副将，陈擎。”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也是背后捅我一刀，害我全军覆没，沦为人彘的……那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