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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的光跳了一下。

龙湖那句话砸在地上,比阴沉木还硬。

洞里静得吓人。

刚才还呜咽的人,脖子像被掐住,瞪圆了眼,瞅着担架上的人。他不是快死了吗?那眼神怎么刮得人,骨头缝发冷?

木念最先回过神。她没看别人,只盯着龙湖。

“你还能动吗?”她问。声音不高,压住了里头那点不易察觉的松动。

龙湖没答话,手撑着担架边缘,试了试力。

他额角青筋绷起一层细汗,腰背真的慢慢挺直些,靠坐在那里,虽还虚,但那股子蛰伏的凶气已透了出来。

“死不了。”他哑声说,目光扫过那堵还在燃烧的“墙”,以及软垂下来的触须,“这东西,邪性。”

龙湖醒了。在这要命的时候。

木念心头那根一直绷紧的弦,稍稍一缓。

她不再多问,转身指向火焰道:“都听见了?加柴,吹风,把这鬼东西烧穿。”

顾长渊反应极快,立刻指挥还能动的人道:“快,照木姑娘说的做,秦奎,带人去找些能烧的。”

将军的命令一下,慌乱的人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能动弹的立刻动起来。

有人找碎木,有人扯下衣摆浸些烈酒引火,有人用衣物奋力扇风……求生欲压过了恐惧。

火势更旺了。

木念没闲着。

她看似在观察火势,实际是指尖时不时从水囊沾点灵泉水,弹入火焰根部。

每一次灵泉水滴的没入,那坚硬如铁阴沉木表面就加速焦黑、龟裂,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灵泉真能加速它的“死亡”。

龙湖靠坐在那里,眼神没离开过那燃烧的“墙壁”,尤其是那条裂缝。

他开口,声音低得只有近在旁边的木念能听见:“那触须,像‘地蛉’的舌头。”

木念动作一顿,出声:“地蛉?”

“一种活在极阴湿地的虫,靠触须捕食,钻木吸血。”龙湖解释得简短,“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

木念立刻想到龙湖之前断断续续说的“水蚀雷击”。

这阴沉木恐怕不简单,内部可能早已被这种阴邪虫子蛀空,形成了独特的共生环境。

灵泉水的气息,对这种喜阴的虫子是剧毒,反而帮了木念她们。

“管它该不该。”木念手下不停,语气冷硬,“挡路,就烧干净。”

龙湖侧头看木念。

火光映着她半边脸,沾着烟灰,眼神亮得灼人,那股狠劲和他记忆里某些亡命之徒重叠,却又多了点什么。

他昏迷时,并非全无感知。断续能听到木念的声音,感觉到她喂水。

木念喂给他的那些水不寻常。

他身上几处要命的伤,恢复速度快得诡异。

这丫头,秘密不少。

龙湖问:“你喂我的水,是什么?”

木念弹水的指尖滞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道:“祖传方子,吊命用的。怎么,龙少爷嫌滋味不好?”

她没回头,语气带着惯常的嘲讽。

龙湖没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牌。他现在更关心出路。

“这木头烧穿,后面未必是生路。”他提醒。

“总比困死在这里强。”木念回得干脆。

两人之间短暂的对话,落在旁边一直留意他们的顾长渊眼里,心下暗惊。

这龙湖醒来不过片刻,气势已能与木念分庭抗礼,两人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仿佛早已并肩作战多次。

时间在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喘息中一点点过去。

猝不及防的轰隆一声闷响。

那堵坚硬的阴沉木墙壁,终于被烧出一个足够一个人钻过窟窿,焦黑的碎块簌簌落下。

“通了,通了。”有人惊喜大叫。

没等喜悦蔓延,一股更加阴冷、带着浓重腐朽气味的风,从窟窿那头灌了过来,吹得火把明灭不定。

与此同时,那窟窿边缘焦木深处,传来一阵密集、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

木念心头一紧,立刻将手中火把往前一照,照亮窟窿内部。

只见焦黑的木质孔洞中,隐约可见无数条细长、布满环节褐色触须,正疯狂地蠕动,比之前那几条更多和密集。

它们被火焰和灵泉水的气息彻底激怒了。

“后退。”顾长渊厉喝,横刀在前。

众人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冻结,惊恐地往后缩。

木念握紧了手里削尖的木棍,眼神冰冷。她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就在这时,龙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冷静:“火把聚拢,堵住洞口烧。它们怕这个。”

他试了试想站起来,因伤势踉跄一下。

她几乎是同时伸手,一把攥住龙湖胳膊,稳住了他。木念的手很有力,沾着灰和汗,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顾好你自己。”她没看龙湖,目光死死盯着那些蠕动触须,语气硬邦邦的,“还能扔铜钱吗?”

龙湖借着木念力道站稳,感受了一下体内残存的气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能。”

他空着那只手,指间不知何时又扣住了一枚边缘磨得锋利的铜钱。

木念点头,朝顾长渊喊道:“顾将军,护住他两侧。”

不需要更多言语。

顾长渊立刻过来和木念一左一右,将龙湖护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龙湖微微眯起眼,调整着呼吸,寻找着出手的角度。

他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累赘。

木念是核心,是决策者。

他是尖刀,是破局的利器。

这一刻,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并肩。

火把的光映着三人紧绷侧脸,也映着洞口那无数蠢蠢欲动的诡异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