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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念这话如块石头砸进水里。

赵青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出声:“念姑娘,咱、咱不是要突围吗?他们人比我们多人啊!”

“人多顶屁用。”木念道,“他们以为我们是软柿子,随便捏。今天就把他们的手指头掰断。”

木念看向龙湖道:“你得帮我撑住场面。”

龙湖没多说,只点了下头道:“好。”

木念心里定了些,立刻对赵青吩咐:

“去,把咱们剩下的那点桐油都搬出来,抹在西边栅栏外的地上。

再去叫几个人,把捡来的那些破锣烂鼓拿到栅栏后面,听我号令就使劲敲,越大声越好。”

赵青虽心里打鼓,还是应了声,转身就跑。

龙湖看着木念道:“你想虚张声势?”

“光是虚张声势可不够。”木念道,“得让他们觉得,啃下我们这块骨头,非得崩掉几颗牙不可。莫老七给的这东西,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木念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总觉得营地里有东西不对劲。刚才赵青说,孙大夫半夜给大家熬了预防药?”

“嗯。”龙湖道,“时间太巧了。”

“等打发了外面那群野狗,再好好查查。”木念道。

西边栅栏,流民里的男人们大多拿着削尖棍棒、柴刀,还有几把豁口旧锄头,个个脸色紧张。

女人们按吩咐架起大锅,锅里水咕嘟咕嘟滚开,冒着白汽。

栅栏外,几十个穿着杂乱、手持刀棍汉子散开着,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壮汉,正不耐烦地用刀背敲着手心。

“天都亮了,里面的听着,再不滚出来,爷们就杀进去了。”疤脸吼道,“到时候,男人全宰,女人……”他话没说完,发出猥琐笑声,引得手下一阵哄笑。

栅栏后的人群因恐惧引起一阵骚动。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冷冷响起:

“哪来的野狗,在我家门口乱吠。”

木念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嘴唇因背上失血和疼痛没什么血色,但背脊挺得笔直,眼神扫过外面那群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龙湖跟在木念身侧半步的位置,沉默着。

疤脸愣了一下,没想到出来会是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女人,还是受伤的。

“哟嗬?还有个娘们出来充好汉?你们男人都死绝了?”疤脸道。

木念没理他污言秽语,直接问:“谁派你们来的?是永宁侯府四爷?还是黑风寨的什么人?”

疤脸眼神微微一变,随即狞笑道: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识相的,把粮食和值钱东西交出来,再让爷们乐呵乐呵,说不定饶你们几条贱命。”

木念嘴角扯出一抹极冷的弧度,出声:“想要东西?自己进来拿。”

她朝后挥了下手。

赵青立刻带着几个人,把几个沉甸甸麻袋拖到栅栏边,故意解开袋口,露出里面黄澄澄的粟米。

还有两个汉子抬出一口小箱子,箱盖一开,里面虽不是金银,但是些崭新的铁器工具,在晨曦里反着光。

外面那群人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呼吸都粗重起来。贪婪压过原本几分谨慎。

疤脸咽了口唾沫,举起刀,大叫:“兄弟们,肥羊就在眼前。给我……”

“杀”字还没出口,木念打断他,声音拔高,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我乃永宁侯府嫡长女木念,尔等受奸人挑唆,围攻我等,可知这是灭族的罪过。”

木念从怀里掏出那块黑铁令牌,高高举起,出声:

“黑风寨莫老七的信物在此,他的人马顷刻便到,你们现在滚,还能留条活路。”

令牌乌黑,样式古朴,在晨光中透着一种沉甸甸的威严。

外面那群人里有识货的,顿时响起几声惊呼。

一个声音:“是莫爷的令牌。”

“真是黑风寨的信物,他们跟黑风寨有关系?”另一个声音。

人群一阵骚动,攻势顿时一滞。黑风寨在这一带名头响亮,不是他们这些散兵游勇能惹的。

疤脸的脸色变了几变,也没料到这一出。他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木念和令牌之间扫视。

木念趁热打铁,声音带着压迫:“指使你们的人,许给你们多少好处?值得你们把命搭上,去惹永宁侯府和黑风寨两头?”

疤脸眼神闪烁,底气开始不足了,出声:“你、你少吓唬人,什么侯府小姐,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是吗?”木念指向人群后方道,“那你看看,那边来人,到底是谁的人?”

在木念话音落下后,营地东边,也就是那群人来的方向,响起一阵急促锣鼓声,咚咚锵锵,杂乱却响亮,听起来有大批人马正在逼近。

赵青带着人躲在栅栏后,把破锣烂鼓敲得震天响,嘴里还发出呜呜呀呀的呐喊助威声。

与此同时,栅栏后面,木念这边所有的男人,无论老少,都举起了手里“武器”,发出怒吼,壮大声势。

滚开的水锅被抬到最前面,白汽蒸腾,看着就骇人。

外面那群人彻底慌了,议论纷纷:

“后面,后面有人。”

“中计了,他们真有埋伏。”

“是黑风寨的人来了吗?”

“快跑啊!”不知谁先喊一声,本就军心涣散的人群顿时炸了锅,也顾不上疤脸呵骂,掉头就往回跑,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疤脸气得脸色铁青,砍翻一个逃跑的手下,也止不住溃势,只得狠狠瞪了木念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跟着狼狈逃窜。

转眼间,栅栏外就空了,只留下满地杂乱脚印。

营地内外,一片寂静。

过了好几秒,栅栏后的人们才反应过来。

“跑了,他们跑了。”一个声音。

另一个声音:“我们赢了,念姑娘把他们吓跑了。”

劫后余生狂喜爆发出来,人们欢呼着,看向木念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木念松了口气,身子晃一下,后背的伤口疼得她眼前发黑。

龙湖及时伸手扶住她胳膊道:“撑住。”

木念借着他的力站稳,低声道:“我知道。”她看向欢呼的人群,脸上没什么喜色。

赵青兴奋地跑过来道:“念姑娘,您真是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把他们吓跑,还有那令牌……”

木念摆摆手,打断他道:“别高兴太早。他们是吓跑的,不是打跑。等反应过来,很可能还会回来。”

她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不少人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但也有一些身影,在欢呼声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木念的视线落在角落里正在收拾药箱孙大夫身上。老郎中低着头,动作不紧不慢,似乎对刚才胜利毫无所动。

木念对身边龙湖、赵青压低声音:

“让大家轮流休息,保持警戒。赵青,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暗中留意调查一下,看刚才慌乱时,有谁行为异常、试图往外传递消息。”

赵青神色一凛,立刻明白了,出声:“是,念姑娘。”

龙湖看着木念苍白侧脸,出声:“你的伤必须处理。”

木念点头道:“我知道。先回房间。”

她需要尽快包扎伤口,然后,有些账得开始清算了。

孙大夫那碗“预防时疫”的药,还有莫老七那句“小心你身边所有人”,似两根刺,扎在木念心里。

营地暂时危机解除,但内部隐患,才刚刚露出苗头。

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老郎中,他到底在药里加了什么?他又是为谁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