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瑶在白板上画出一个简单的示意图:“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分解。张工负责算法优化,王工带队去鞍钢实地调研,我负责协调硬件升级……”
清晰的分工和坚定的态度,让团队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会议结束后,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会议室里只剩下翻动纸张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陆云瑶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予安。
“妈妈,今天能准时下班吗?”儿子的声音里带着期待,“乐乐说想让你看看她的新画。”
她看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轻声说:“妈妈尽量。爸爸来电话了吗?”
“昨晚打来了,说下周才能回来。”
挂断电话,陆云瑶轻轻叹了口气。顾辰翊去南京已经两个月了,训练基地的建设遇到了不少困难。虽然每天都会通电话,但隔着千山万水,终究难解牵挂。
接下来的日子,研究室进入了战时状态。陆云瑶白天要处理日常事务,晚上要和团队一起攻关,周末还要抽时间去鞍钢实地考察。有时深夜回家,孩子们已经睡了,餐桌上留着予安准备的夜宵。
这天晚上,她正在研究一组异常数据,手机响了。是顾辰翊发来的照片:南京训练基地的夜景,点点灯火在黑暗中连成一片。
“进展顺利,勿念。”简短的文字背后,是她熟悉的执着与坚持。
她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继续投入工作。算法优化遇到了瓶颈,无论如何调整参数,系统的稳定性始终达不到要求。
凌晨两点,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时,予乐的那幅《爸爸妈妈在努力》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画面上,她和顾辰翊虽然身处不同地方,但目光都望向同一个方向。
这个画面让她突然有了灵感。既然单个系统的性能已经接近极限,为什么不试试分布式架构?就像她和顾辰翊,虽然分居两地,却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努力。
她立即重新绘制系统架构图,将原本的集中式控制改为分布式协同。当时钟指向凌晨四点时,新的方案终于完成。
第二天一早,她召集团队讨论这个新思路。起初大家都持怀疑态度,但随着讨论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同这个方向。
“分布式架构确实能解决响应时间的问题,”张工程师兴奋地说,“而且系统的可靠性也会大大提高。”
“但是各节点之间的同步是个难题。”小王提出疑问。
“这正是我们要攻克的关键。”陆云瑶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公式,“我们可以借鉴多智能体系统的理论……”
论证会持续了一整天。当夕阳西下时,新的技术方案终于得到团队的一致认可。
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周五下午,陆云瑶正准备去鞍钢,秘书小陈匆匆进来:“主任,予乐的学校来电话,说孩子发烧了,让家长去接。”
她看了眼手表,离去鞍钢的火车出发只剩一个小时。一边是生病的小女儿,一边是重要的项目会议,这个抉择让她心如刀割。
最终,她拿起电话:“王工,鞍钢的会议你代我去。把我们的新方案向厂方详细解释。”
赶到学校时,予乐正趴在课桌上,小脸通红。看到妈妈,她虚弱地笑了:“妈妈,你来了。”
去医院的路上,予乐靠在她怀里,小声说:“妈妈,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别胡说。”陆云瑶紧紧抱着女儿,“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在医院输液时,予乐睡着了。陆云瑶坐在病床前,一边守着女儿,一边用手机处理工作邮件。这时顾辰翊打来电话。
“乐乐怎么样了?”
“三十八度五,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她轻声说,怕吵醒女儿。
“你别太累着。”电话那头的顾辰翊声音里满是心疼,“我这边工作一结束就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她看着女儿熟睡的面容,突然想起这些年来错过的太多时刻:予安的家长会、予乐的演出、夫妻的纪念日……每一次,她都在工作和家庭之间艰难抉择。
予乐醒来时,夕阳正好照进病房。看到母亲还在身边,她开心地笑了:“妈妈,你今天一直陪着我。”
“嗯,妈妈今天不工作,只陪乐乐。”
这句话让小姑娘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从书包里掏出画本:“妈妈,我画了新的画。”
画上是她躺在病床上,母亲守在床边。窗外是美丽的夕阳,画面角落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爸爸,正在往医院赶路。
“爸爸说他很快就能回来。”予乐认真地说。
陆云瑶接过画,眼眶微微发热。在这个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晚上,予安的班主任打来电话,说儿子这次月考成绩有所下滑。陆云瑶心里一紧,知道这是自己最近太忙,疏忽了对孩子的关心。
等予乐睡熟后,她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给儿子打电话。
“妈妈,妹妹好些了吗?”予安的声音里透着担忧。
“好多了。你呢?最近学习上遇到困难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就是……有点想爸爸妈妈。”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痛了她的心。“爸爸很快就回来了。妈妈答应你,这个周末一定陪你们。”
第二天,顾辰翊意外地提前回来了。当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病房门口时,予乐惊喜地叫出声来:“爸爸!”
“基地建设告一段落,我请了三天假。”顾辰翊放下行李,先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然后看向妻子,“你瘦了。”
一家三口在病房里吃了顿简单的晚饭。虽然环境简陋,却是这些天来最温馨的时刻。
晚饭后,顾辰翊让陆云瑶回家休息,自己在医院陪护。回到久违的家,陆云瑶发现儿子已经睡了,餐桌上留着纸条:“妈妈,我给你热了汤在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