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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云逸烦躁地扯开衣领,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瓷杯与桌面碰撞发出刺耳声响,他低声咒骂。

“该死的谢承霄,跟看门狗似的,寸步不离守着!”

曹云阙推门而入,见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眉头一皱。

“你不会又去找林星瑶了吧?被谢承霄拦了?”

曹云逸冷眼扫过去:“关你什么事?我找谁还要向你汇报?”

曹云阙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你……你不会真喜欢那丫头吧?!”

她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疯了疯了!那丫头连李念棠都敢打,性子烈得像头小野猫,要是真嫁进曹家,还不得天天揍我?!”

曹云逸眯了眯眼,忽然看向曹云阙。

“你或许能叫林星瑶出来?”

曹云阙翻了个白眼。

“我和她关系又不好!再说闺宴这种场合,也不会请她这种身份不明的人啊!”

曹云逸不耐地敲了敲桌子。

“想个办法!比如……从宁王府郡主那头下手?她不是爱凑热闹吗?”

曹云阙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警告:“我劝你别打她主意!”

“太子和靖王为了她都快疯了,你没看见李念棠的下场?”

“父亲不是说,连李念棠的军功都被皇上废了?!你想步她后尘?”

曹云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娶不娶是我的事,你把她叫出来就行!”

“去找郡主说说,她不是最喜欢拿人手短吗?送点好东西,她自然肯帮忙。”

曹云阙眉头紧锁,压低声音提醒。

“李念棠被打了二十板子,连军功都没了!”

“你也想挨板子?”

曹云逸冷笑一声。

“不过就是个女人,男人对新鲜劲也就那一阵,久了自然就忘了。”

“你别废话了,我的事妨碍不到你!”

曹云逸回到房中,拉开抽屉。

小灵通、一串陌生的钥匙、一个旧钱包,这些来自现代的物件静静躺在檀木匣里,在烛光下泛着格格不入的冷光,与这古雅的房间显得格外违和。

他指尖摩挲着手机壳上斑驳的划痕,那是穿越前不小心摔的,突然冷笑出声:“林星瑶……”

“你难道真不想回去?不想见你爸妈?”

次日,曹云阙来到宁王府拜见谢轻颜。

寒暄过后,曹云阙故作随意地提起:“过几日的闺集,不如也叫上林姑娘吧?多个人也热闹些。”

谢轻颜眉头一蹙,狐疑地看向她。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林星瑶吗?上次还说她粗鲁得很。”

曹云阙干笑两声。

“我想着……还是该与她好好相处。毕竟李姑娘那事,你也见到了,她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我哪敢得罪?”

谢轻颜眸光一冷,直截了当道:“怎么,你是害怕了?”

曹云阙后背一凉,强撑着赔笑。

“郡主说笑了,我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曹云阙被谢轻颜锐利的目光刺得心头一紧,却故作镇定地压低声音:“郡主误会了。”

她指尖蘸茶在案上划了道迂回的线。

“这叫……以退为进。先跟她搞好关系,以后才好拿捏嘛。”

谢轻颜眉梢微挑,忽然嗤笑出声:“哦?那你退完之后……”

“打算怎么‘进’?”

谢轻颜懒懒地倚在软榻上,指尖一挑,对身旁的侍从道。

“去,给林姑娘送张请帖。”

她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过……来不来可不一定。”

侍从躬身接过烫金帖子。

“听闻靖王殿下近来将林姑娘看得极紧,连院子都不让出,怕是……送了也是白送?”

谢轻颜嗤笑一声,把玩着鎏金护甲,语气带着嘲弄:“谢承霄那个人——”

“自己不出门,恨不得把林星瑶拴在裤腰带上带着走。”

“让他放人?难。”

曹云阙压低声音,忍不住问道。

“不过王爷怎么回事?像着了魔似的对林姑娘这样……以前可没见他对哪个女子上心过。”

谢轻颜眸光微闪,冷笑一声:“谁说不是呢?跟他母亲一样,执拗得很。”

她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声音几不可闻

“当年……他生母齐妃嫉妒皇后得宠,暗中下药想让她不孕。”

“可谁能想到,皇后最后还是怀上了太子,气得齐妃当场就晕了过去。”

曹云阙咂了咂嘴,压低声音道:“那他们两兄弟……不闹别扭?毕竟有这么层过节。”

谢轻颜冷笑一声,指尖轻敲桌案:“表面上兄友弟恭,实则暗自较劲罢了。”

“小时候争父爱,长大了争太子之位——”

“如今倒好,连女人都要争。”

她忽然眯眼,语气带着看好戏的兴奋:“啧,真是一出好戏。”

“不过太子性子温和,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吧?倒是靖王……明明那么拼命,在边关立下那么多战功,却总不得圣心,也是可怜。”

谢轻颜眸光微敛,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语气复杂:“太子温柔?”

“呵……那只是表象罢了。”

她稍顿,声音压低:“至于谢承霄……他确实可怜。”

“明明最拼命,最努力,却因母妃之过,永远像隔着层纱,得不到父皇的重视。”

曹云阙沉默,想起靖王平日里冷峻孤傲的背影,确实带着股说不出的落寞。

谢轻颜轻哼一声,指尖拨弄着茶盏,语气略带讥讽。

“如今两人又因为一个女人争得死去活来……”

“谢承渊是太子,表面温润如玉,手段却比谁都深,想要的东西从没失手过。”

“至于谢承霄?”

她冷笑一声:“那死脾气,又倔又硬,不懂变通,活该吃亏!”

谢轻颜忽然顿住,指尖轻轻抵住唇,似笑非笑地瞥了曹云阙一眼:“啧,今日倒是说多了……”

曹云阙却眼眶微红,低声喃喃:“靖王……真的好可怜。”

她想起谢承霄冷傲孤寂的背影,哪怕立了功也得不到一句夸奖,竟有些心酸。

谢轻颜眸光一冷,忽然倾身逼近,鎏金护甲挑起曹云阙的下巴,语气危险:“曹姑娘,这‘可怜’二字……”

“可别让他听见。”

“否则——”

她指尖在她颈间轻轻一划,像在丈量脖颈的长度:“你这漂亮的脑袋,怕是要换个地方摆。”

侍从躬身递上回帖,低声道:“郡主,林姑娘那边……婉拒了,说身子不适,不便赴宴。”

谢轻颜指尖一顿,随即轻笑出声,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看来……是意料之中啊。”

她将帖子随手丢进香炉,火舌瞬间吞没烫金纹样,化为灰烬:“谢承霄果然看得紧。”

曹云阙瞪大眼睛:“这……靖王连郡主的面子都不给?”

谢轻颜抚了抚袖口褶皱,语气凉薄:“他谢承霄何时给过谁面子?向来我行我素。”

“不过……”

她忽然眯眼看向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棂上。

“本郡主倒要看看,他能关她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