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叶凌扫了一眼岩,“可以走了。”
岩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她说了卫兰的情况:“她让我告诉你,她被关禁闭了,所以才没能给你发消息。”
叶凌并不惊讶:“是不是因为联姻?”
“你怎么知道的?”岩睁大了眼睛,“她不让我和你说的。”
“单单凭借利益,卫家和王家的结盟还不够牢靠,联姻是最好巩固同盟的手段。”叶凌说道,“卫长风对卫兰这个妹妹再好,在足够多的利益面前,也是可以牺牲她的。”
“未必是牺牲。”白泽忽然说道。
见叶凌看向自己,他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在卫长风的眼中,这未必是一种牺牲。”
“逼着女孩子嫁人还不算牺牲?”
“在内城联姻是很常见的事,”白泽解释道,“对他们来说,婚姻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两方各取所需,能让彼此的利益最大化——所谓感情反倒是最不紧要的。”
“以现在城中的局势看,今夜过后,王家和卫家便能力压其他三大家族一头,而王尔又是一级觉醒者,卫兰和他结婚,是顶好的归宿,日后她既是卫家的小姐,又是王家的夫人,日子怎么都不会过得差,所以在他看来,这并不是牺牲卫兰。”
“只要卫兰自己不愿意,这就是牺牲。”叶凌说。
“我同意你的看法,”白泽说,“但要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享受着家族带来的优渥条件,就注定有一天要行使自己的义务……”
影嗤笑了起来,强硬地挤到了他和叶凌中间。
“那白大少爷,你什么时候去行使自己的义务啊?”他拉长了声音道,“你的义务是娶哪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世家姑娘?”
白泽转过头去:“我早就不是白家少爷了。”
“听见了吗,零,”影添油加醋,“他只否认了自己是白家少爷,没否认要和别的姑娘结婚!”
白泽:……
叶凌没有理会他,对身边的卫言点了点头:“我们准备好了。”
她没有浪费时间去实验室里搜寻,而是直接找到了卫言——当初是她偷出来的潘多拉,自然知道卫家要在什么地方启动它。
“我每次最多只能带两个人进去。”卫言小声说。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抱歉,我的等级还不够……”
“不用为了这种事道歉,”叶凌打断了她,“你能帮助我们就已经很好了。”
她握住卫言的手:“先把我和白泽送进去,然后你再回来接他们两个。”
“喂,为什么不能是我和你先进去?”影不满道。
“前后差不过几秒钟。”叶凌厌烦地说,“那就你和我先进去……”
但白泽已经主动握住了卫言的手:“走吧,别耽误时间。”
卫言硬着头皮,顶着影的目光发动了空间转移。
随着异能等级的提升,叶凌对于空间的感应也变得越来越敏锐。在卫言发动异能的一瞬,她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
她立刻同样发动了异能。倒计时在不停减少,无形的空间在她面前像是可以随手拼搭的积木,她用最快的速度进行了调换,三人迎面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踉跄着站稳了脚跟。
饶是这样,卫言还是受了不轻的伤。她弯下腰,猛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飞溅在了地上。
叶凌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扶住,毫不迟疑地给她治疗。
“是符文。”白泽看着墙上若隐若现的花纹说道,“和研究院中的一样,在其中无法使用空间系异能,否则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看来失窃之后,卫长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叶凌问卫言,“好些了吗?”
卫言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叶凌在她的头上拍了拍:“还要麻烦你把他们两个也带过来——就带到这里来。”
卫言又点了点头,消失在他们面前。
几秒之后,她带着影和岩重新出现,而影还在抱怨:“……这可不是几秒钟。”
“你进去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把门打开。”叶凌说,“我的异能不多了。”
【02:11:54】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窘迫了。倒计时还在以超出平常的速度流逝,那个被困在空间里的异种正在慢慢恢复,而眼前还有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卫长风和王尔。
影化作影子从门缝中钻了进去,片刻之后,大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朝着两边缓缓滑开。
“你确定是从这里偷走的潘多拉?”影恢复成人形之后,第一句话就问卫言。
卫言点点头:“就是这里。”
“那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影说着侧过身子,让其他人进去。
眼前的情景让叶凌愣了一瞬。
没有什么复杂的仪器,这里甚至不是一间实验室。
冷白的灯光下,无数结晶按照种类分别安置在架子上,正闪着微弱的光。
“那时候潘多拉就放在这里来着。”卫言走到最里面的一排架子上,说道,“之前做了不少尝试嘛,好像都没有什么效果,后来误打误撞发现用过量结晶可以让潘多拉的能量发生改变,卫长风干脆大手一挥把储存结晶的库房搬了过来,以方便他们随时取用……”
“我恨有钱人。”影拿起一颗暗影系结晶,面无表情地说。
“所以到底是怎么启动的?”叶凌问,“他们用什么方法把结晶转化成能量供给潘多拉?”
“结晶是能量的稳定载体,只要破坏其结构,里面的能量就会变得混乱,像这样。”影随手把一整排结晶都扫落到了地上,用脚用力一碾——
结晶纹丝不动。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大概就是这样……岩,你过来把它踩碎了!”
“踩碎就行了?”岩侧着身子从两排架子中间朝他走去,“需要彻底碾成碎片吗?还是……”
“小心!”
叶凌把卫言扑倒在地上,火焰从她的背上掠过,灼痛让她发出了一声闷哼。
她忍着痛把卫言塞到了架子后面,抬头看向门口的男人。
王尔歪着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着她的目光就像一只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