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凌绡并没有想那么多。
若说是她故意羞辱对方那还真是冤枉了她，凌绡只是将弟子不得私下斗殴的宗规谨记于心，不可能跟对方真打起来。
只是看他那衣袍上绣有符纹咒法，想试试这衣服的防御能力如何。
结果摆在眼前，并不怎么样。
不过若是叫她知道自己此番行为能让韩轻仪暴跳如雷的话，凌绡只会可惜自己没多划几刀。
*
“我看凌傲狂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啊……”女孩压低了声音对楚雪凝说道。
宁绵绵手指托腮，想了想，又道：“但有人亲眼所见她欺凌同门，将裴昭打得鼻青脸肿，凄惨无比。”
“还把一个丹宗的小师弟吓哭了呢。”
“当时执刑师姐直接将两人拷回的戒律堂。”
楚雪凝眼眸低垂，浅笑着：“是真是假也跟我们没关系，想这么多作甚。”
“她搬来也有几个月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做什么出格之事。”
宁绵绵叹道：“那些人不知从哪得知我们住一个院子，拉着我问东问西，但是我跟凌傲狂也不熟啊。”
“她的那些事我又怎么了解。”
楚雪凝抬眼看她，“那你说什么了。”
宁绵绵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回道：“什么都没说，就说我不知道。”
楚雪凝松了口气：“嗯，在宗门中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我知道。”
说罢，宁绵绵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道：“哎对了，你知道前段时间楼师兄来过的事吗？”
楚雪凝温和耐心地听着，面上也无太大反应，“怎么了？”
宁绵绵表情有些复杂，“就是感觉有些奇怪啊。”
楚雪凝却不觉有什么，“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楼师兄性子温柔与人为善，两人成为好友也很正常。”
宁绵绵身体后仰，露出了一副准备大谈特谈的样子，“我正要说呢！”
“都说楼师兄性格特别好，特别温柔，但我后头慢慢琢磨，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实际上他心可冷了。”
这些话有蛐蛐人的嫌疑，宁绵绵也知道这么说不好，因此有些底气不足，“这么多年，不也就徐师兄和他交好。”
“大家都说他和徐师兄是两小无猜，情投意合”
话还没说，就被楚雪凝淡声打断：“越说越没谱了。”
“以后这些事，你还是少打听为妙。”
“若是两位师兄都有心仪之人，这般平白捏造的事恐怕要伤了人的心。”
楚雪凝觉得很奇怪，她并不能理解为何宗门里一些修士总喜欢把这二位师兄凑在一块儿，在她看来，两人之间相处无一分出格之处。
宁绵绵看出楚雪凝对这个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于是也止住了话头，撇了撇嘴，“行行行，那我不说这个了。”
说着，她眼睛一转，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来：“不说这个…那咱们就来说说裴昭，裴师弟吧！”
楚雪凝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庞顿时一红，她羞恼地看着宁绵绵，“绵绵！”
宁绵绵看她这副反应咯咯直笑，正要说什么，房门被推开了。
“……”
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看清来人后，才把嗓子眼里那口气顺下去，心有余悸道：“你吓死我了清研。”
李清妍刚出完任务回来，身上披着一层未散的寒霜冷气，她看了一眼两人，“聊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她是来还楚雪凝符箓的。
宁绵绵心虚不已：“哪里鬼鬼祟祟了，我们正常聊天而已。”
李清妍无意打听二人的聊天内容，把符箓还给楚雪凝后就准备离开。
她已经和李家断绝关系了，为了能够彻底一刀两断，她将李家曾经所赐予她的丹药和符箓尽数还了回去。
因此李清妍这些日子正拼命做任务，赚取灵石。
宁绵绵随口道：“我们在说凌师妹。”
李清妍脚步一顿，“凌傲狂？”
她听说了对方祓除鬼域的事迹，再加上这段时间做任务经常能够碰到萧瑾，两人有时也会默契同行。
宁绵绵没想到李清妍会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她怎么了。”
女孩愣了一下，答道：“也没什么，就有弟子说她欺凌同门。”
“当然最多的还是说她当初内门考核……”
宁绵绵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抬眼就见李清妍双手抱剑，面上看不出情绪。
她立即道：“咳咳，不过都是些没有影的事，你信吗？”
本来李清妍就对凌傲狂观感不好，宁绵绵也不想对方因为这件事对她更加讨厌。
宁绵绵就想再说些什么，挽回一下凌傲狂在李清妍心中的形象，谁知竟听李清妍笃定道：“我不信。”
宁绵绵：“这就对嘛！本来也……”
“哎等等，你说什么？”
李清妍吐出三个字后就抬步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愣住的两人，声音严肃：“你们也别信。”
“她有那个实力。”
说罢，便推开门离开了，只剩下房间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足足过了好几秒，宁绵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听错了吗？”
“这是清研说出的话？”
她瞪大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清妍性格不怎么好，待人接物中总有点高高在上，久而久之宁绵绵和楚雪凝的关系便更加密切一些。
不过李清妍虽然有点儿倨傲，但本性不坏，这么长时间了，三人间也没闹过什么矛盾。
迄今为止，宁绵绵都没见过李清妍在宗门内跟谁走得近。
更别提听李清妍说过谁的好话了，而且现在这个人还是她之前讨厌过的人。
正思索着，宁绵绵就听楚雪凝突然道：“怎么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
“糟糕，我的丹！”
要说宁绵绵自从转入丹宗后，压力比当初在剑宗还大了。
她曾坚定认为自己不是练剑的那块料，但自从练了丹之后，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蠢才。
丹宗弟子的入门——回春丹，她足足炼坏了十个丹炉都没炼成一颗能吃的丹药。
直到今年丹宗刚收的小师妹，一个年仅六岁、引气入体不足一个月的孩童，都炼成了一炉丹药后，宁绵绵彻底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