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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谁叫你的媳妇这么漂亮

日子就像村边的小河,静静淌着,转眼寒冬降临。眼看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学校也还有几天就放寒假了。陈国强一家的小日子,总裹着股踏实的暖意往前过。

自小两口悄悄定下自家的学习“奖励机制”,再加上张大妮时常帮衬,陈国强对读书突然上了心——没事就揣着那些翻得卷边的小本子啃,连吃饭时都要念叨两句新学的字词。

那会儿书金贵得很,但大都浅显好懂,稍有点深度的早被“除四害”“破四旧”收走了,可张大妮总有办法淘来些零散书页,一字一句讲给陈国强听。

除了日常能用得上的常识,她还会扯些天文地理的趣闻,甚至聊起酿酒的门道——陈国强家解放前开过槽坊,酿得一手好酒,他曾随口跟张大妮提过一句,她便记在心上,自己翻了些旧资料,凭着理解硬给“强解”了不少酒坊里的讲究。

婆媳俩更是亲得像母女,平日里无话不谈,国强娘总爱拉着张大妮的手唠家常,干活时顺手搂搂她的肩,家里的氛围暖融融的,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那时的冬天可比现在冷多了,天寒地冻得钻心。

寻常人家也就裹着一两件打满补丁的棉袄棉裤,条件差些的连棉鞋都凑不齐,只能穿芦苇花编的“茅窝”,鞋里塞几把干芦花,沿口缝块厚布防磨脚,可寒风一吹依旧透心凉。

遇上雨雪天,更是冷得牙关打颤,茅窝踩在泥雪地里,咯吱咯吱响着裹满冰碴。

深冬时节,河里的冰结得厚实,常年不化,孩子们上学不用绕远路走小桥,直接在冰上蹚过去,棉裤腿冻得硬邦邦,却依旧跑得欢实。

可陈国强和张大妮没停下啃书本的劲,哪怕冻得手指发僵,也总凑在煤油灯底下,借着微弱的光翻书、讨论,寒夜里的这点光亮,倒成了苦日子里最暖的盼头。

张大妮虽只个是代课教师,可她心里装着孩子们的求知欲,总想着能多教点东西。

孩子们平时不管遇到啥知识难题都愿意问她,她便在闲暇时拼命啃书本,恨不得博览全书做个“万事通”,把所有能用的知识都传授给孩子们。她的时间因此显得格外紧张,连吃饭时都要琢磨着怎么把知识点讲得更明白。

那会儿生理卫生知识像毒草一样被列为禁忌,没人敢提,农村的女孩子遇到相关困惑更是手足无措,张大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时会悄悄主动教她们一些基础常识,所以她在孩子们中间特别招人喜欢。

冬日的雨来得又急又猛,从下午三四点就没歇过脚,豆大的雨点砸在瓦上、院墙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转眼就把天地浇得一片湿漉漉的。

那会儿家家条件都有限,大多只有一把笨重的桐油布伞,黑沉沉的伞面浸了油,虽能挡雨却沉甸甸的。

放学时分,村里的孩子们各寻出路:条件差些的索性顶着书包往家跑,浑身淋得透湿;有母亲来接的,就缩在油布伞下慢慢挪;邻里结伴的,三个孩子挤一把伞,伞沿滴下的水顺着衣角往下淌。

陈国强估摸着张大妮该下班了,扛起家里那把磨得发亮的油布伞就往学校赶。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早,刚过五点,天就黑透了,像被泼了墨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远处教室窗缝里漏出一点微弱的煤油灯光。

英语教研室里,张大妮正借着这点光翻看明天的教案,指尖在粗糙的纸上轻轻划过,嘴里还低声背着单词。

一旁的叶培之穿着整洁的蓝布棉祆,高大挺拔的身形配着脸上的金丝边眼镜,透着知识分子独有的斯文俊朗,此刻目光直直地落在张大妮脸上,那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看得有些失神。

这一幕恰好落在窗外的陈国强眼里。

油布伞檐滴下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可他全然不觉,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他早就知道叶培之学问深,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再想起平日里张大妮提起叶培之,总说“叶老师待人谦和”“叶老师肯指点我”,那些随口的夸奖,此刻在他听来却格外刺耳。

一股莫名的自卑瞬间攫住了他,紧跟着就缠上了翻涌的嫉妒,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烧得他心头发紧,他没多想,猛地推开虚掩的木门,跨步进去一把攥住张大妮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外走。

叶培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回过神,愣愣地坐在原地,连打招呼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张大妮更是猝不及防,被拉得一个趔趄,手里的教案纸散落一地,胳膊被攥得生疼,这是两人成婚以来头一回红了脸,连句争执都没有,只剩沉甸甸的沉默。

她慌忙回头,语气里满是诧异:“陈国强,你这是干啥?慢点!出啥事儿了?”

可陈国强一句话也不说,攥着她的手紧了又紧,脚步没停,径直往雨幕里冲。

窗外的雨还在下,越下越急,砸在油布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混着两人仓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一路无言回到家,饭桌上也是死气沉沉。

国强娘瞧着小两口各自扒拉着碗里的饭,眼神躲闪着不看对方,忍不住问了两句,两人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话里都透着生分。

国强娘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闹了矛盾,可想着小夫妻哪有不拌嘴的,便没再多问,只盼着过些日子自然能化解。

夜深了,张大妮给儿子陈卫东喂完奶,简单洗漱后便躺上了床,指尖还残留着孩子温热的奶香。

陈国强随后上床,黑暗中,脑子里却翻涌着叶培之俊朗的模样、张大妮的夸奖,还有那些原本寻常的往来——张大妮感念叶培之的帮助,偶尔带些家里蒸的馒头、腌的咸菜回赠,母亲还总念叨着要好好感谢人家。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成了扎在他心上的刺,莫名的怒火窜上来,烧得他失去了理智。

他看着身旁正轻轻拍着孩子、神情温柔的张大妮,猛地伸出手,粗鲁地将她扳过身来。

张大妮惊得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陈国强便不由分说地褪去她的衣物,用近乎粗暴的方式行了夫妻之事。

全程,张大妮没说一句话,也没挣扎,只是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肆意摆弄。

可她心里的挣扎,却像被狂风卷起的乱麻,缠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不通,平日里待她温和体贴的丈夫,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陌生,肯定是因为叶培之老师!

可她和叶老师之间不过是同事间的正常交往和相互扶持,何来半分逾矩?

她更不懂,陈国强为何连一句质问、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用这样伤人的方式对待自己。

完事后,张大妮默默将头别向里侧,背对着陈国强,眼泪再也忍不住,唰地一下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进枕巾,浸湿了一片。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大妮就起了床。

眼角的泪痕还没干透,泛着淡淡的红,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她默默地走进厨房,和婆婆一起忙活早饭,烧火、淘米、切咸菜,动作机械得像没了魂。

往日里的亲密劲全然不见了,只有柴火噼啪的声响和锅碗碰撞的钝音。

国强娘看她眼眶红红的,脸上还凝着未干的泪痕,心疼得不行,却又不敢多问,只在盛粥时往她碗里多舀了勺咸菜,轻声说:“多吃点,教书费脑子。”

张大妮低低应了声“嗯”,头也没抬。

没多久,陈国强也起来了,他一夜没睡踏实,眼底带着青黑,走进厨房时,瞥见张大妮的侧脸,眼神躲闪了一下,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一桌早饭吃得死气沉沉,没人说话,只有筷子碰到粗瓷碗的轻响,尴尬像锅里的蒸汽,弥漫在狭小的厨房里,压得人喘不过气。

吃完饭,张大妮给儿子陈卫东喂了几口奶,便拿起教案和布包。

往日里,她总会笑着跟陈国强道声“我走了”,有时还会顺手搂搂他的腰,可今天,她连看都没看陈国强一眼,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匆匆,像是在逃离什么。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国强娘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碗,看向陈国强:“你跟娘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大妮哭成那样,你们俩到底闹啥别扭了?”陈国强埋着头,手指抠着桌沿的木纹,半天不敢吱声。

国强娘追问得紧,语气里带着着急和心疼:“你倒是说啊!夫妻之间有啥不能说的?憋在心里要出事儿的!”

在母亲的一再追问下,陈国强才红着脸,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地把昨天的事说了——下午冒雨去接张大妮,在教研室窗外看到叶培之“色眯眯”地望着她,自己心里又酸又妒,晚上竟不顾张大妮的感受,连问都没问缘由,就粗暴地对待了她,还做了那事。

“你个混账东西!”国强娘听完,猛地拍了下桌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陈国强的鼻子,声音都发颤,“人家大妮招你惹你了?就因为别人看了两眼,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冷落她、糟蹋她?这能怪大妮吗?要怪也怪你自己小心眼、没出息!谁叫你的媳妇这么漂亮,像一朵盛开的鲜花,有人欣赏再正常不过,可你也不能这么糊涂啊!”

她越说越气,抬手就想往陈国强身上打,终究是舍不得,手在半空中停住,重重地落回桌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大妮掏心掏肺跟你过日子,你就这么糟践她的心意?恨不得打你一顿让你清醒清醒!”

陈国强被母亲骂得缩着脖子,头埋得更低了,脸颊火辣辣的,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国强娘缓了缓气,长长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无奈:“儿子,娘问你个事。漂亮的玫瑰花开在那儿,有人路过忍不住多看两眼,有人伸手把它摘了,你说这错在谁?是玫瑰花的错,还是看花人的错,或是摘花人的错?你得弄清楚到底是啥原因,对吧?也许人家叶老师就是单纯的欣赏她,根本没别的心思。”

陈国强愣了愣,没说话。国强娘又接着说:“何况现在,人家叶老师只是多看了两眼,压根没伸手‘摘’,你倒先急了。大妮自从嫁到咱们家,你说说,她有啥过分的行为?每天按时上放学,一门心思扑在教书上,对我孝顺,对你体贴,对孩子上心,哪点对不起你?她有过半点越轨的动作吗?”

陈国强慌忙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底气不足:“没有……”

“那你还瞎琢磨啥?”国强娘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感慨,“娘当初就担心过,你俩差别太大。大妮是县城来的师范大学高材生,模样俊俏,学问又深;你呢,初中毕业的农村娃,家里条件也差。我当初就怕你们俩因为这些有隔阂,可大妮从没嫌弃过你,还陪着你读书学知识,你咋就不懂得珍惜呢?”

她顿了顿,看着儿子耷拉着的脑袋,语气软了下来:“夫妻过日子,信任是根,而且小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当天闹了别扭当天解决,可不能隔夜寒了心。大妮的心在这个家里,在你身上,在孩子身上,你可别因为自己的自卑和瞎吃醋,把好好的日子搅和了。今天中午就去学校接她,好好跟她赔罪。”

陈国强听着母亲的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又沉又闷,母亲的责骂和叮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的狭隘、冲动和自私,一股强烈的悔意涌上心头。

他默默点了点头,决定中午就去学校接张大妮道歉。

转眼到了中午,陈国强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提前赶到了学校。

放学铃声一响,他就盯着校门口,看见张大妮独自走了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瞥见陈国强,脚步顿了顿,依旧没说话,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

陈国强连忙追上去,紧紧跟在她身后,嘴里不停念叨着:“大妮,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一路跟着,从学校到家门口,道歉的话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语气里满是焦急和懊悔。

张大妮始终没回头,也没搭腔,径直走进了屋里。

晚饭时,气氛依旧沉闷。国强娘不停给张大妮夹菜,打圆场:“大妮,多吃点,国强这孩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张大妮只顾着默默扒饭,筷子机械地扒拉着碗底的糙米粒,始终没应声。方才紧绷的气氛虽仍带着几分尴尬,却已悄然缓和了许多,连空气里凝滞的压迫感都淡了些。

夜深了,陈卫东已经睡熟,屋里只剩下煤油灯跳动的微光。

陈国强坐在床边,看着背对着他的张大妮,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字一句地诚恳道歉:“大妮,对不起,昨天的事全是我的错。娘已经狠狠骂过我了,我也想明白了,是我自己自卑,心眼小,瞎吃醋,不分青红皂白就伤害了你。”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张大妮的肩膀,见她没躲闪,又继续说:“我知道你跟叶老师就是纯粹的同事关系,是我自己想歪了。以后我不瞎琢磨了,但我也不能完全不吃醋——我是太在乎你了。我会好好读书学文化,把咱们之间的差距缩短,跟你一起好好经营这个家,一起把卫东带大,再给你和孩子挣个踏实日子。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眼神里满是愧疚和坚定。张大妮静静听着,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却依旧没回头。

就在这时,张大妮突然捂住胸口,身子微微前倾,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涌上喉咙,她忍不住皱紧眉头,闷哼了一声。

陈国强见状,心里一紧,立刻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语气急切:“大妮,你咋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小心翼翼,满眼都是担忧,又连忙追问:“大妮,你这样需不需要上医院?要不咱现在就去,我陪着你。”

张大妮缓了缓,推开他的手,慢慢坐直身子,没好气地说:“上啥医院?还不是你作的孽。”

陈国强一听这话,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愣在原地,随即眼睛猛地一亮,脸上瞬间布满惊喜,他紧紧抓住张大妮的手,声音都在发抖:“大妮,你这话啥意思?难道……难道你怀孕了?”

张大妮看着他这副又惊又喜、语无伦次的模样,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脑瓜子,没好气地说:“可不是嘛。你看我刚生完卫东才三个多月,现在又怀上了,这要是传出去,可不丢死人了。”

“丢啥人啊!”陈国强连忙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声音激动得有些哽咽,“咱是夫妻,这是天大的喜事!多一个孩子多一份福气,以后咱们就是五口之家了,多好啊!”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熟悉的烟火气。

张大妮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隔阂和委屈瞬间烟消云散,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开来,暖暖地包裹住全身。

她抬手,轻轻搂住陈国强的腰,眼眶微微泛红——是啊,夫妻过日子,哪有不闹别扭的,重要的是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这次的事,她自己也有责任,没有及时和陈国强沟通,才让误会越积越深。以后她会学着多沟通,有了嫌隙就尽快弥补,日子才能越过越踏实。

陈国强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她的回应,心里又暖又激动,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张大妮躺下,替她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快速跑到母亲的房间门口,咚咚咚地敲起了门。

国强娘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以为出了啥大事,连忙披上衣裳,着急地问:“咋了咋了?国强,出啥事儿了?”

陈国强推开门,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声音洪亮又兴奋:“娘!好消息!大妮她又怀孕了!咱们家又要添丁了!”

国强娘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睡意一扫而空,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拉着陈国强的手问:“真的?这话当真?大妮没事吧?你可千万别再惹她生气了,得好好照顾她!”

“真的娘,错不了!”陈国强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喜悦和坚定,“我以后一定好好疼大妮,好好照顾她们娘仨,把日子过红火!”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映着母子俩脸上的笑容,屋里的空气里满是喜悦和对未来的期盼,之前的阴霾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驱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