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少年的衣料亮得晃眼。 云锦长袍垂地，衣袖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在晨光下闪着星光。
这些来自贫民区的孩子们都看直了眼，一个个仰着头往前挤，嘴里啧啧称叹。
赤霄也被那阵仗慑住了，下意识往墨衍身后缩了缩。
突然，后腰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赤霄一个踉跄，着往前扑去，眼看就要撞在前面的石阶，一股幽光稳稳的把她托住。
是那个领头的白袍少年，他全身素白，头巾遮面，只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
“放肆！岂敢对圣子无礼！”旁边的护卫厉声喝斥，手里的长戟往地上一顿，震得石屑乱飞。
白袍少年轻轻摆手，看了一眼赤霄，没说话，往前走去。
赤霄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她往后退了两步。
低头时，正看见自己麻鞋上的破洞，脚趾头执拗着外顶。
再看那少年的鞋，白缎子面，连鞋底都干干净净的。
她心里又酸又涩。她想起阿娘把她的衣裳补丁摞着补丁，就是舍不得扔；想起自己每天起早摸黑捡煤渣，只换来零星的米面。
可眼前这些少年，生来就穿着比最亮的灵石还干净的衣袍，连走路都有人护着。
羡慕在心底漫上来，却又转成嫉恨：凭什么？
她抬起头时，白袍少年已经走出来好远，赤霄望着那背影，狠狠下决心：总有一天，她要站到能平视那身白袍的地方，让这些人看看，锈巷里钻出来的野丫头，未必就比金窝里养的凤凰差……
赖胖子的偷笑声钻进耳朵，赤霄回过头，眼里的火几乎要烧出来，她死死盯着他：等她进了预备军，第一个就收拾这帮杂碎……
锦衣少年们刚在祭坛边站定，玄冥大祭司便领着老师们登上石阶。
孩子们在护卫队带领下，挺直背脊，排好队。
“向幽冥王像行叩灵礼……”为首的白袍少年琅声道。
孩子们齐刷刷跪下，向幽冥王神像叩拜。
礼毕，一个身着黑色衣服袍的领队拿着测灵石上前，放在祭台的石桌上。
锦衣少年们则散到一旁的凉棚下，漫不经心地瞥向测试区，他们出生时便测过灵力，此刻只是来看贫民孩子的“现眼”。
这些平民的出生的小孩排着队，一个个上前测灵。
“颜色越亮越纯，天赋越好。”墨衍推了推眼镜，低声说道。
赤霄“嗯”了一声，紧张得掌心沁满了汗。
轮到墨衍。他往前挪步，将手按在测灵石上，咔哒一声，石面上迸出一粒豆大的火星，随即灭了。
凉棚那边里传来嗤笑声。
赖胖子嘲笑道：“铁匠家的火星子，还没我家灶火旺！哈哈哈！”
“赖三！”赖胖子晃着身子走上前，手腕一搭，测灵石泛起淡红光晕，稳稳亮了片刻。
“瞧见没？”他扭头，冲着赤霄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赤霄别开脸，嗤了一声，没理会他。
“赤霄。”
她上前，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上测灵石，眼睛死死盯着青灰的石面：一息，两息，三息。
测灵石毫无反应。
“看着样子凶，原来是个麻瓜！”
“连墨呆子还不如！”
……
讥笑声如冰雹砸来。赤霄猛地抽回手，刚才傲气瞬时消了下去，心情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颜宴。”
紫衣少女上前，手掌刚触石头，一道紫焰“呼”地窜出，紫得透亮。
四周惊叹如潮涌来。连大祭司都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