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萧瑟看着身形虚幻，气息萎靡的李长生烙印，一步步向前走去。
“在你眼中，不符合你‘道理’的，便是怪物。在你眼中，拥有自己思想和欲望的，便是邪魔。”
“李长生，你活了千年，格局，却还不如一个，乡野村夫。”
他每向前走一步，身上的帝王之气就强盛一分，那股亦圣亦魔的威压，让整个第九重天门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你错了……”李长生的烙印，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死死地盯着萧瑟，“老夫没有错！是这个世界病了！是人心坏了！若不加以矫正，终将走向毁灭！老夫，是在救世！”
“救世？”萧瑟停下脚步，嗤笑一声，“你所谓的救世，就是把所有人都变成没有思想的木偶吗？那样的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你根本不懂！你只看到了眼前的混乱，却看不到，秩序，才是文明延续的基石！”李长生烙印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他似乎想用最后的力气说服萧瑟，也说服他自己。
“秩序，不是靠压制来维持的。”萧瑟摇了摇头，声音恢复了平静，“秩序，是靠力量来建立的。当朕的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时，朕的意志，便是新的秩序。”
“够了！”
李长生的烙印，似乎，也意识到，言语，已经，再无任何意义。
他们的道，从根本上，就是，对立的。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条，暴君之路。”
“那，老夫，今日，便，拼着这道烙印，彻底消散，也要，将你，这个，祸乱天下的‘变数’，彻底，抹杀！”
李长生的烙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双手，猛地，合十！
“通天之阵，听我号令！”
“儒道千年，浩然归一！”
轰隆！
整个第九重天门，剧烈地震动起来！
外界，观星台下，百里东君等人，也感觉到了，那座巍峨天门，传来的，恐怖波动。
“不好！”百里东君脸色大变，“师父他，要动真格的了！他在，强行，抽取，整个‘通天之阵’的本源力量！”
只见，那座，覆盖了整个稷下学宫的巨大阵法，在这一刻，光芒大盛！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纯金色能量，如同，百川归海一般，疯狂地，涌向了，那第九重天门！
那些，都是，稷下学宫，千百年来，积攒的，最纯粹的，浩然正气！
是，无数儒家先贤，毕生理念和精神的，结晶！
第九重天门之内。
李长生的烙印，在，这股庞大能量的灌注下，原本，虚幻的身形，再次，变得凝实。
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大！
他的身后，浮现出，一尊尊，古代圣贤的虚影。
孔、孟、荀、董……
每一尊虚影，都，散发着，让人，顶礼膜拜的，浩瀚威严。
“萧瑟！”
李长生的声音，仿佛，变成了，无数圣贤的，齐声合唱，在天地间，回荡。
“在，儒道正统面前，你这，邪魔歪道，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落下。
那些圣贤虚影，同时，伸出手指，向着萧瑟，凌空一点！
无数，由“仁义礼智信”等，儒家核心理念，凝聚而成的，金色锁链，凭空出现，铺天盖地地，朝着萧瑟，缠绕而来！
每一条锁链，都，蕴含着，镇压世间一切“非礼”之物的，绝对力量！
这是，儒家之道的，最终审判！
面对着，这，仿佛，能，封禁天地的，儒道锁链。
萧瑟，却，仰天长啸！
“来得好！”
“就让朕看看，是你这，腐朽了千年的‘道理’，更硬！”
“还是朕这，新生的‘皇权’，更强！”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从萧瑟的体内，爆发而出！
他身后，那尊，亦圣亦魔的帝王虚影，轰然，解体！
化作了，无穷无尽的，金色与黑色，交织的，帝王之气！
紧接着，这些帝王之气，在萧瑟的头顶，飞速地，汇聚，盘旋，重组！
最终，凝聚成了一条，长达千丈，狰狞而霸道的，巨龙！
一条，一半身躯，闪烁着，神圣金光，另一半身躯，却，缭绕着，毁灭黑气的，矛盾而又，和谐的，黑金巨龙！
巨龙的眼眸，正是，萧瑟那，一金一黑的，异色双瞳！
“帝气化龙……”
观星台下，百里东君，看着天门中，那条，横亘天地的黑金巨龙，手中的酒葫芦，都，差点没拿稳。
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震撼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武学的范畴。
这是，道与道的，直接碰撞！
是，神与魔的，终极对决！
“嗷——！”
黑金巨龙，面对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金色锁链，没有，丝毫的躲闪。
它，猛地，张开了，那，足以，吞噬天地的，巨大龙口！
然后，狠狠地，一吸！
呼——！
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吸力，从龙口中，爆发出来！
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黑金漩涡！
那些，足以，封禁神魔的儒道锁链，在，这股吸力面前，竟然，像是，脆弱的面条一样，被，轻而易举地，吸进了，漩涡之中！
“什么？！”
李长生的烙印，脸色，剧变！
他，发现，自己，与那些，浩然正气凝聚的锁链，正在，飞速地，失去联系！
不！
不是失去联系！
是，被，吞噬了！
那条，诡异的黑金巨龙，竟然，在，吞噬，他引以为傲的，浩然正气！
将，儒家先贤的道，当成了，自己的，食物！
“这……这怎么可能？！”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李长生烙印，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嘶吼。
他的浩然正气，至刚至阳，克制，天下一切，阴邪之物。
怎么可能，会被，反过来吞噬？
“现在，才想明白？”
巨龙的口中，传来了，萧瑟那，冰冷而嘲讽的声音。
“朕的道，本就是，包容万物，驾驭一切！”
“无论是，圣人之道，还是，邪魔歪道！”
“到了朕这里，都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成为，朕的，一部分！”
“成为，朕，登天之路的，资粮！”
黑金巨龙，在，吞噬了，海量的浩然正气之后，身躯，仿佛，又，膨胀了一圈！
它那，金色的半边身躯，光芒，更加璀璨！
而，黑色的半边身躯，气息，也更加，深沉！
一种，更加，完美的平衡，在它的身上，达成了。
“李长生，多谢你的，款待。”
“现在，该，轮到我了！”
“吼！”
黑金巨龙，发出一声，震慑九霄的咆哮！
它，那庞大无比的身躯，猛地，一个摆尾，向着，李长生的烙印，以及，他身后，那，一众圣贤虚影，狠狠地，冲了过去！
它，竟然，要，将这些，儒道先贤的意志烙印，也，一并，吞噬！
“竖子，敢尔！”
李长生的烙印，又惊又怒。
他，操控着，那些圣贤虚影，爆发出，最后的，璀璨光华，想要，抵挡住，巨龙的冲击。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在，绝对的，霸道面前。
在，那，以吞噬和驾驭为本质的“帝王之道”面前。
这些，只剩下，纯粹“道理”的圣贤烙印，就像是，一个个，行走的，大补药。
“不——！”
在一声，凄厉而不甘的惨叫声中。
李长生的烙印，连同，他身后，那，漫天圣贤的虚影，都被，黑金巨龙，一口，吞进了，腹中！
整个，第九重天门，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那条，庞大得，几乎，要撑破这片空间的黑金巨龙，静静地，盘踞在，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