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成家营地数里之外,一队人正顶着风雪艰难前行。
“少主,前方好像有火光!”白小芸眼尖,指着远处隐约闪烁的光点喊道。
一旁的白芷晴凝目远眺:“看营帐的制式,应该是成家的人。”
“管他是谁,这么大的风雪,先过去看看再说。”白俊佑搓了搓冻僵的双手,“正好打听一下月娘姐的消息。”
说着,白俊佑看向被众人护在中央的萧云澜。
萧云澜的目光投向风雪深处,仿佛能穿透这片白茫。自那日冰皇突发异变,他与柳月娘失散后,便一直在寻找她的踪迹。
“过去看看吧。”萧云澜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小心为上。”
一行人加快脚步,朝着篝火的方向行去。随着距离拉近,营地的轮廓在风雪中逐渐清晰。
“真的是成家的人。”白小芸确认道。
萧云澜脚步未停,目光扫过整个营地。然而,就在他的视线掠过一顶不起眼的帐篷时,瞳孔猛地一缩——他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熟悉的气息,那是他送给柳月娘的玉簪“月华”独有的灵力波动!
“月娘在此。”萧云澜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流光,率先抵达营地边缘。他的突然出现,立刻引起了成家弟子的警觉。
成亭之闻声从主帐中走出,见到萧云澜,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原来是白家少主大驾光临,风雪阻路,有失远迎。”
萧云澜压下心中的波澜,拱手还礼,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几分急切:“成道友客气了。在下与同伴失散,正在寻人。不知贵营地中,可有一位姓柳的女仙在此暂避?”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处帐篷的帘子被一只手掀开,柳月娘缓步走了出来。见到萧云澜,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云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见她安然无恙,萧云澜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
他快步上前,无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极为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与后怕:“月娘!你果然在这里!那日分开后,我寻了你许久!可曾受伤?”他的动作亲昵,语气中的担忧真切无比,任谁都能看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柳月娘轻轻回握他的手:“我没事,别担心。”
萧云澜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确认她真的无恙,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他的视线随即状似无意地扫过柳月娘方才走出的那顶帐篷,以及此刻正站在帐篷门口、因他的突然到来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脸色发白的成佩玉。
萧云澜何等敏锐,成佩玉那一瞬间的慌乱、眼神中未来得及掩饰的紧张,以及那看向月娘时的神情,尽数落入他眼中。
萧云澜心中疑云顿生,面上却依旧温文尔雅,仿佛随口问道:“月娘何时与成家的道友们同行了?”
柳月娘神色不变:“途中偶然遇上。成家这位小道友精通炼器之术,于我有用,便同行一段。”
站在帐篷口的成佩玉闻言,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涩痛与屈辱。
萧云澜听了这个解释,眼中的疑虑稍减,但并未完全消散。他了解柳月娘,她行事自有其道理,但这解释似乎过于简单了。
萧云澜深深看了柳月娘一眼,唇边笑意加深:“原来如此。精通炼器确实难得,月娘你的眼光总是好的。”这话一语双关,既像是认可了她的说法,又似乎暗指了其他。
他不再追问,转而与成亭之寒暄起来,言谈举止无可挑剔。然而,他看似随意的站位,却恰好隔在了柳月娘与成佩玉之间。
成佩玉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之间流动的、无需言语的熟稔与默契,萧云澜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看似平常的话语,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萧云澜之间的巨大鸿沟。他原本因与柳月娘亲密接触而生出的那点微末勇气,在萧云澜出现后,只剩下自卑和无所适从。
柳月娘将成佩玉的反应尽收眼底,却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