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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船在浮冰堆里嘎吱作响,船头撞碎的冰渣子溅到脸上,跟针扎似的。林宇把身上那件海藻混羊毛的新衣裹得更紧些,领口的贝壳纽扣早就结了一层白霜。船尾挤着的学徒们冻得直打哆嗦,有个从南边来的小子把老烟枪给的新合金紧紧抱在怀里当暖炉用。

看到岸了!了望台上的巴图突然吼了一嗓子。这个冻原汉子是三天前在浮冰区碰上的,死活要给他们带路。

说是岸,其实压根望不到头,全是白茫茫的冰原,在暮色里泛着幽幽的蓝光。十几个裹着厚厚兽皮的当地人静悄悄站在冰崖上,手里举着冰雕的风灯,灯里幽蓝的共振矿一闪一闪的。

他们听不懂咱们的话。巴图搓着冻僵的手说,但能听懂石头唱歌。

下船时林宇脚下一滑,巴图眼疾手快拽住他胳膊。就在他踩上冰原的刹那,怀里的共振矿突然发烫,冰层深处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当地人里个子最高的那个缓步上前,把风灯举到林宇面前——灯里的蓝光正和他怀中的矿石一唱一和。

那晚他们睡在冰洞里。巴图用骨针缝着开裂的皮靴,忽然说:知道为啥共振矿只在极夜发光不?他指指洞外墨黑的夜空,老辈人说,这是冰原在给星星回话。

第二天天刚亮,林宇被一阵奇怪的嗡鸣声吵醒。出洞一看,当地人正围着一块两人高的冰岩敲敲打打。冰岩核心嵌着桌面大的共振矿,在晨光中投出扭曲的光影——隐约是张地下构造图。

跟着光走。巴图指着光影中最亮的一条线说。

他们在冰原上深一脚浅一脚走了整整两天。路过一片发光的苔藓地时,南边来的学徒非要采样本,结果兽皮靴被腐蚀得直冒烟。第三天正午,光影突然指向一处冰裂缝。裂缝深处透着微光,凑近了才看清是道嵌在冰层里的金属门。

门上的识别区结着厚冰,林宇把手按上去时,冰层哗啦啦往下掉。气密门打开的瞬间,暖风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吓得巴图连退三步:冰原肚子里还藏着房子?

门后是条向下的斜坡,墙壁上结满冰霜的管线闪着幽光。最里面的房间里,布满冰晶的控制台还在运转,屏幕上滚动着林老爹二十年前写的日志:

...极地共振点异常活跃,但输送管道始终没法突破永冻层...

角落的实验台上摆着几个密封罐,标签上写着地衣-金属复合纤维。最让人吃惊的是墙上挂的示意图——用发光苔藓织成的能源网,正好覆盖整个冻原。

你爹...巴图的声音发颤,早就在跟冰原打交道了。

突然整个房间剧烈震动,控制台弹出红色警告。林宇想都没想就把怀里的共振矿按在控制台上,矿石居然融进了接口,警报声戛然而止。屏幕上的日志更新了:

材料融合完成。启动生态能源网。

冰原上空,极光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光带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冰面上织成发光的脉络。更神奇的是,那些发光苔藓开始肉眼可见地生长,很快盖住了附近的冰裂缝。

巴图突然跪在冰面上,用土语喃喃祈祷。起身时他指着极光:老辈人说过,当冰原睁开眼睛,就是新季节要来了。

回去的时候,每个当地人都分到了一小块共振矿。有个脸颊冻伤的女人把矿石贴在眉心,突然流下眼泪:它在唱我女儿出嫁时的歌谣...

破冰船离开那天,极光还在天上舞动。船驶出很远还能看见冰原上的光网,像是大地苏醒的神经。巴图站在船尾,直到冰原变成海平线上的蓝线。

等极夜过去,他轻声说,我们要在苔藓地上种你带来的耐寒麦子。

船行到公海时,怀里的共振矿又开始发烫。林宇掏出来一看,矿石核心浮现出新的图案——是父亲实验室的标记,旁边添了行小字:

种子已在冰原扎根。

咸腥的海风卷着冰屑,船舷结起薄冰。林宇望着南方,仿佛看见灯塔的光芒正穿过茫茫海雾,与天上的极光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