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刺骨。马蹄踏碎山路上的寂静,溅起冰冷的泥点。宋兴华伏在马背上,目光如炬,不断利用全景地图扫描着周围环境,同时密切关注着那三支敌军援军的动向。
地图上,代表祁县援军的红点移动速度最快,卡车队伍在暗夜中拉出一条长龙,距离榆社已不足三十公里。太谷和武乡方向的援军则以步兵为主,辅以骡马,速度稍慢,分别距榆社约三十八和三十五公里。而他自己从小柳乡出发,必须抢在鬼子之前赶到并布置好一切!
“快!再快一点!”宋兴华低吼着,催促着战马。身边的年轻报务员们咬紧牙关,努力跟上团长的速度,他们知道,每快一分钟,胜利的天平就可能向己方倾斜一分。
与之相比,那三支鬼子援军的日子并不好过。夜间强行军,道路难行,士兵怨声载道。
祁县方向的卡车队伍不时有车辆陷入泥坑,导致整个队伍停滞不前,日军工兵不得不下车拼命推车,咒骂声不绝于耳。骑兵中队的战马也在黑暗中显得焦躁不安。 太谷方向的鬼子炮兵更是苦不堪言,沉重的九四式山炮需要骡马和人力共同拖拽,在山路上行进极其缓慢,士兵们气喘吁吁,汗水浸透了冬衣,又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武乡方向的日伪混合队伍纪律稍差,伪军们拖拖拉拉,不时被日军军官呵斥踢打,队伍显得散乱而疲惫。 “八嘎!为什么要在夜里行军!” “听说要去打那个恶魔宋兴华的部队……” “纳尼?是新二团?那个打下辽县炮兵团?”队伍中弥漫着恐慌和不安的情绪。
宋兴华透过地图“看”着这一切,嘴角冷笑更甚:“鬼子也是人,也会累,也会怕。优势在我,时间差必须抓住!”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疯狂赶路,在天色将亮未亮的最黑暗时刻,宋兴华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管头据点以东预设的集结地点。几乎就在同时,赵勇带着主力部队也抵达了。
顾不上休息,宋兴华立即下令:“吹号!所有连级以上干部,紧急会议!”
很快,各连连长、科长、排长们迅速聚集到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行军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大战的期待和疑惑。
宋兴华站在简陋的桌子前,目光扫过一众得力干将,开门见山:
“第一个消息,旅部已经回电,同意我团攻打榆社县城!”
“好!”帐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欢呼和兴奋的议论声。战士们摩拳擦掌,尤其是几个步兵连长,眼中放光。
宋兴华抬手压下声音,语气陡然变得凝重:“第二个消息。我们可能被鬼子算计了。就在我们打下管头据点的同时,祁县、太谷、武乡三个方向的鬼子,秘密出动了三支加强大队,总兵力超过三千人,已经快摸到榆社县城边上了!他们的目标,就是在我们攻城时,从三面合围,把我们包饺子!”
帐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刚才的兴奋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凝重。三千多鬼子!还是加强过的!这几乎是新二团作战兵力的两倍!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宋兴华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停顿了片刻,抛出了第三个消息,石破天惊:“第三个消息。我决定,县城要打,这三路援军,我们也一并打了!”
“什么?”这下连最沉稳的军官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同时对付坚城和三倍于己的援军?这太疯狂了!帐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团长这个大胆到近乎狂妄的决定惊呆了。
然而,看着宋兴华那双充满自信和决绝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虚张声势,只有沉稳如山的意志和洞察一切的锐利。想起团长一次次带领他们创造奇迹,那种无条件的信任开始压过最初的震惊和恐惧。
副团长赵勇第一个站出来,嘶哑着嗓子吼道:“团长!你说怎么打,咱就怎么打!从参加八路军那天起,老子就没怕过死!”
“对!团长!打他狗日的!” “跟小鬼子拼了!相信团长!”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干!”
群情瞬间被点燃!担忧化作了决死一战的勇气!团长敢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有其把握!我们要做的,就是跟随团长的脚步,撕碎敌人!
宋兴华看着眼前这群嗷嗷叫的部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说三声:“好!好!好!那就和小鬼子好好碰一碰!”
他走到临时绘制的地图前,拿起树枝,开始详细部署:
“鬼子分三路来,我们就给他来个四面开花!” “一路,祁县来敌,兵力最强,约一千五百人,有一个骑兵中队,威胁最大。陈大海!”
“到!”一连长陈海出列。
“你的一连负责西面阻击!我把防空反坦克二连(24挺m2hb重机枪)加强给你!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给我敲掉鬼子的骑兵中队!把他们放近了,用重机枪给我狠狠地打!”
“是!保证不让一个骑兵冲过来!”
“二路,太谷来敌,一千一百人,有一个山炮中队(4门九四式山炮),炮火是威胁。林桓!”
“到!”三连连长林桓应声。
“你的三连负责北面阻击!防空反坦克一连(12门Flak38高射炮)加强给你!你的任务是压制和摧毁敌人的炮兵!特战侦察排王二柱!”
“到!”王二柱像猎豹一样窜出来。
“你带特战排,重点监控太谷方向,鬼子的炮兵肯定要派观察哨!给我提前清理掉!但不准主动攻击大队人马,打草惊蛇!”
“明白!”
“三路,武乡来敌,六百多人,实力最弱。陈峰!”
“到!”守备二连连长陈峰答道。
“你的守备二连负责南面阻击!我再把冯瑞年的四连(此刻孙同已奉命留守,但其连队由副连长带领跟随主力)加强给你!这是软柿子,给我死死顶住,并伺机反击!”
“是!”
“李大同!”
“到!”守备一连连长李大同出列。
“你的守备一连,作为总预备队,同时负责在炮兵轰开城墙后,作为第一梯队攻入县城!” “是!” “所有外围阻击阵地,给我把工事挖在鬼子来的方向,距离县城外围鬼子工事至少一公里外!散兵坑要深!步枪手监视县城,轻重机枪、迫击炮全部对准援军方向!优先杀伤鬼子有生力量!” “炮兵是关键!”宋兴华声音提高,“山炮一连、二连、重迫击炮连、师直属炮营,全部由我亲自指挥!我们将集中所有火炮,第一时间敲掉榆社县城的所有防御工事和指挥节点!赵勇!”
“到!”副团长赵勇立正。
“你负责统筹协调所有外围步兵阻击阵地,确保各部严格执行命令!”
“是!”
“警卫连刘大奎!”
“到!”
“你的连作为炮兵阵地护卫和总预备队,随时准备听我命令迂回包抄!”
“是!”
宋兴华环视众人,语气无比严肃:“此战没有预案,没有针对性训练,全靠临场应变和绝对服从!各部队必须严格执行命令,更要对我保持绝对信心!我们的核心战术是:步兵阻援,炮兵攻城!只要炮兵快速砸烂榆社县城,我们就能腾出手,集中炮火挨个收拾鬼子的援军!”
他顿了顿,意识沉入系统:“系统,兑换3000发照明弹,20把信号枪。” “叮!消耗170点军功值,兑换成功。” 瞬间,大量的照明弹箱和信号枪出现在指挥帐篷角落(宋兴华利用储物空间和视线遮挡完成投放)。
“这些照明弹和信号枪,各阻击阵地平分。陈大海,尤其是你西线,鬼子骑兵冲锋时,给我把天照亮!看清了再打!都别舍不得用!我要给战士们创造最好的射击条件!”
“是!”
部署完毕,对表,统一攻击时间:晚上八点三十分,炮兵准时开始第一轮齐射!
“各位,回去立刻进行战斗动员!下午五点准时出发,晚上七点前必须抵达指定位置并完成初步部署!散会!”军官们轰然应诺,带着无比凝重却又兴奋激动的心情,迅速返回各自部队。
宋兴华走到帐外,望着东方微微泛起的鱼肚白,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冒险,但不鲁莽。他对鬼子的实力有清晰认知,更对自己和战士们的能力,以及系统的辅助有着绝对的信心。榆社,将成为新二团的又一个神话,也将是鬼子又一个噩梦的开始!
下午三点,全军开始进行最后的战前准备,检查武器装备,分发弹药干粮。五点整,嘹亮的军号声中,新二团主力除留守部队外,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悄然开拔,向着榆社县城进发。
宋兴华骑在马上,意识再次连接系统。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锁定榆社县城内那台为电网和探照灯供电的发电机。“空间投放!”意念一动,大量冰冷的河水凭空出现,精准地浇灌进发电机的冷却系统和油箱之中。很快,县城内唯一的光源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这个小骚操作,将为接下来的进攻减少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