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姜昭靠在巷子尽头的墙边，手里那份运输记录边缘被火燎过，发黑卷曲。她没看它，只把目光投向教堂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警笛声越来越近，至少五辆车正往这边赶。
她知道不能走。
资料已经到手，但敌人也来了。日军先锋部队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皮靴踩在湿地上发出闷响，枪栓拉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玉简在识海震动，新任务刚加载完。她闭眼一秒，十倍流速的小世界里瞬息推演三套方案。睁开眼时，瞳孔泛金。
“先清路，再潜入。”
她将蓝图和文件塞进空间戒指，左轮握紧，足尖一点，跃上残垣断壁。雨水顺着她的发尾滑落，发梢泛起淡蓝光晕。
巷口处，六个日军士兵端着步枪冲进来，领头的是个戴军帽的指挥官，举着手电四处扫射。
姜昭双指并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灵雨·开帷。”
话音落下的瞬间，漫天雨水被灵力牵引，凝聚成千万根细如针尖的冰刃，随风铺展，形成一道流动水幕，横亘在己方与敌军之间。
第一批冲进水幕的士兵惨叫出声。脸上、手臂上瞬间划开数十道血口，像是被无形的刀网割过。两人当场倒地，捂着脸翻滚。
后面的队伍慌忙后退，可地面已被灵雨渗透，泥土迅速液化。一人踩空，整条腿陷进泥里，拼命挣扎也拔不出来。另一人想去拉他，结果自己也陷了进去。
阵型大乱。
指挥官怒吼一声，挥手示意散开。他躲到一辆废弃卡车后，举起手枪瞄准高处的身影。
枪口对准姜昭眉心。
她站在断墙上，雨水打湿了旗袍下摆，贴在小腿上。风一吹，布料轻颤。但她没动。
就在对方扣动扳机前的刹那，她身形一闪。
空间术启动。
下一秒，她已出现在指挥官背后。
左手扣住他持枪的手腕，右膝顶在他后腰，顺势一拧。咔的一声，枪脱手落地。她反手将枪口抵在他颈侧。
“你们的‘黑狐’，快没时间了。”她说。
指挥官脸色铁青，嘴唇抖了一下，想喊什么，却发不出声。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呼喝。
几道黑影从街角冲出，为首那人穿着灰长衫，手里拎着一把短管猎枪——是青鸟。
他们动作利落，三人一组分散包抄，迅速控制住残余日军。有人用麻绳捆人，有人收缴武器。
青鸟跑到姜昭面前，看了眼被制住的指挥官，又看看满地狼藉，忍不住扬声道：“姜同志威武！”
姜昭没回应。
她松开俘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顺手把那支手枪收入空间戒指。然后转身，甩出灵鞭虚划半圆，冷声说：“冲阵者……死！”
剩下几个还没投降的日军愣在原地，没人敢动。
她站在雨中，目光扫过四周地形。教堂火势未熄，但已无法阻挡视线。东侧小巷适合隐蔽行进，西侧有巡逻岗哨，北面通向码头主干道，正是日军指挥部所在地。
她记下了路线。
青鸟走过来，低声问：“下一步怎么走？”
“我进去。”她说，“你带人清理现场，别留活口。”
“你要一个人去？”青鸟皱眉，“那边起码有两个班守着。”
“正因为有兵守着，才要我去。”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们现在最想不到的，就是有人敢往里闯。”
青鸟沉默两秒，点头：“需要接应随时发信号。”
她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转身时，她从袖口取出一枚药丸吞下。这是小世界炼的提神丹，能撑六小时不疲倦。接着又摸出一瓶迷魂草制剂，别在腰带上。
脚下一动，她沿着东侧小巷快速前行。
走了不到五十米，前方出现一道铁栅栏，挂着“军事禁区”的牌子。两名哨兵背对着她抽烟，说话带着关东口音。
她停下，贴墙蹲下。
识海开启，玉简浮现出这片区域的结构图。她在心里默数巡逻间隔——每七分钟换岗一次，现在距离下次交接还有四分钟。
够了。
她取出改装左轮，装上特制子弹。这种子弹用灵泉浸泡过，击中目标后会短暂麻痹神经。
抬手，瞄准。
砰！
第一枪打飞哨兵手中的烟。
两人猛地转身，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枪已击中其中一人肩膀。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另一人拔枪欲射，却被第三发子弹命中大腿，摔倒在地。
她闪身而出，几步上前，用枪托砸晕第二个哨兵。然后拖着两人藏进旁边的工具房，锁上门。
继续前进。
前方是一片低矮营房，窗户透出昏黄灯光。她绕到背面，发现一扇通风窗开着条缝，铁网锈迹斑斑。
她伸手试探，确认无人看守后，轻轻推开。
翻身进入。
里面是个杂物间，堆着木箱和旧军毯。她屏息靠近门缝，听见外面走廊有脚步声来回走动。
等了一分钟，脚步远去。
她推门而出，贴着墙根移动。走廊尽头挂着块指示牌：作战室→ 左转
她左转。
拐角处有个卫兵靠着墙打盹。她从腰带取下一颗小石子，轻轻弹出去。
石子撞在对面墙上，发出轻微响声。
卫兵惊醒，抬头张望。就在这瞬间，她扑上去，一手捂嘴，一手注射迷药。
对方挣扎两下，软倒在地。
她拖进储物柜，换上他的军服外套披在身上，帽子压低，继续往前走。
前方亮灯最多的地方就是作战室。门口站着两个持枪卫兵，正在闲聊。
她停下，靠在柱子后。
识海推演三秒，有了计划。
她从空间戒指取出一个U盘大小的金属块——这是刚才从指挥官那里顺来的通讯干扰器。设定好频率，扔进对面排水沟。
几秒后，作战室内部电话铃响了。
“喂？我是作战室，刚才信号中断怎么回事？”
“技术组查了，可能是线路问题，马上派人检修。”
“赶紧的，司令十分钟内要听汇报！”
挂断电话，门口一名卫兵骂了句娘，转身往技术室走去。
只剩一个。
她等了几秒，忽然从暗处走出，脚步匆忙，嘴里喊着：“紧急通报！司令部来电！”
剩下的卫兵立刻站直：“什么内容？”
她逼近一步，低声说：“黑狐撤离计划泄露，必须立刻转移指挥部。”
卫兵皱眉：“这消息谁传的？有文书吗？”
她不答，右手突然抬起，掌心拍在他胸口。
灵力注入，瞬间麻痹神经。
对方瞪大眼，身体软倒。她一把扶住，拖进旁边的值班室。
摘下他的步枪和通行证，别在身上。
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向作战室大门。
门没锁。
她推门进去。
房间很大，墙上挂着大幅地图，标满了红蓝箭头。桌上有份摊开的文件，标题写着《沪西码头防御布局及黑狐撤离预案》。
她走过去，快速翻阅。
第一页就有个签名——周维安。
她眼神一冷。
正要拍照取证，身后传来开门声。
她迅速低头，假装整理文件。
一个穿着少佐军服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边走边念：“命令下来了，加强外围警戒，刚才军火库爆炸，可能有共党分子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