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的话音还没落，会议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一名军校通信官冲了进来，手里攥着一份电报纸，脸色发白。
“紧急密电！日军第三舰队发来的加密信号，军校破译组三十分钟没解开！”
他把电报拍在桌上，纸角都快撕烂了。所有人立刻坐直，连呼吸都压低了。指挥官皱眉拿起电报扫了一眼，眉头越拧越紧。
“这不是普通移位密码……掺了日语片假名和汉字混排，还有奇怪的音节替换。”
“会不会是吴地方言？”有人小声猜。
“试过了，套不通。”另一人摇头，“像是乱码。”
姜昭站在桌边，手指还搭在左轮上。她没动，但识海里的玉简突然震了一下，一行字浮现：【技能解锁：密码术·初级——可解析古典密码体系及语言变体】。
她眨了下眼，瞳孔闪过一丝淡金。灵力顺着经脉流到指尖，一缕蓝光缠上袖口的灵鞭。她抬手，灵鞭无声滑出，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缠住了电报机的金属接口。
数据流顺着导线涌入识海。
小世界里时间飞转。扶桑树影晃动，十倍速下，她的意识在字符间穿梭。日语基础语法→片假名替换规则→音节偏移逻辑→三格恺撒移位→方言谐音代入。
三秒。
她松开灵鞭，开口：“明日拂晓，第三舰队将自舟山启航，目标沪西码头，接应‘黑狐’撤离。”
全场静了两秒。
指挥官手一抖，茶杯砸在地上，瓷片和茶水溅了一地。他没低头看，只死死盯着姜昭。
“你说什么？”
“我说，”姜昭走前一步，手指敲了敲电报机，“这不是天书，是结合吴语发音的恺撒密码。比如‘カイシャク’，表面看是‘开会’，但按吴语读法，‘开’读作‘ka’，‘解’读作‘jie’，合起来就是‘解除’的意思。他们用这个做关键词替换。”
她顿了顿，从空间戒指里抽出一本薄册子，封面印着几个大字：《密码学速成》。
“要拜师吗？我收徒只收聪明人。”
册子直接甩向指挥官。他下意识接住，手指还在抖。
没人说话。
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低头猛记，笔尖划得纸面沙沙响。青鸟。
姜昭眼角扫过他，没多看，转身走到投影屏旁。她抽出一卷数据带插进读取器，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字符流。
“原始密文共137字符，有效信息提取率98.6%。加密方式为三级嵌套：第一层日语罗马音转写，第二层吴语同音字替代，第三层三格字母后移。解密钥匙是‘沪西’二字的方言读音首字母。”
她说得平，像在念菜谱。但每句话都像钉子，往人脑子里敲。
指挥官终于回神：“你……以前学过这个？”
“没。”姜昭拔下数据带，“刚学会的。”
有人忍不住冷笑：“女人懂什么密码？怕不是瞎蒙的。”
姜昭没看他，只把数据带往桌上一放。带子边缘沾了点灵雨，湿痕在灯光下泛着微蓝。
“你可以去发电报验证。”她语气淡淡，“等明天拂晓，看有没有舰队出现在沪西。”
那人闭嘴了。
指挥官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问：“你怎么知道要用方言读音当钥匙？”
“因为‘黑狐’不会用普通话接头。”姜昭靠在墙边，“他在上海长大，习惯用本地话藏线索。你们查他档案就知道了。”
空气又沉了几分。
青鸟悄悄抬头，目光落在她刚才放下的数据带上。那道蓝痕不规则，像波纹，又像某种频率图谱的变形。
他手指一顿，迅速低头，在本子上画了个相似的图案。
姜昭余光瞥见，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下。
她走回桌边，拿起左轮检查弹巢。灵泉子弹完好，追踪符稳定。任务进度条跳了一下：【存活八日，延寿一日】。
处长清了清嗓子：“南线情报网的事……现在怎么安排？”
“先抓‘黑狐’。”姜昭收枪，“他明天要跑，我们得抢在拂晓前布控。”
“可军校那边还在组织破译小组——”
“不用等他们。”她打断，“我已经把解密流程写进手册了，你们照着来就行。”
指挥官看着手里的《密码学速成》，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
会议继续。姜昭没再发言，但没人敢忽视她的存在。她站在投影屏侧，影子拉得很长。
青鸟合上本子，悄悄把那页画了波纹的纸折好塞进内袋。他抬头看向姜昭，正好撞上她转来的视线。
她没躲，只轻轻点了下头。
他立刻低头，心跳快了一拍。
十分钟后，会议结束。人员陆续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指挥官临走前停下，看着姜昭。
“这本手册……能复制吗？”
“不能。”她答得干脆，“每人只能领一本，看完要还。”
他皱眉：“为什么？”
“防泄密。”她笑了笑，“而且，我不想让蠢人拿着钥匙乱开门。”
指挥官沉默几秒，点头走了。
最后一个人出门，灯还没关。姜昭站在原地没动。她抬起手，指尖一缕灵雨落下，打在刚才放数据带的桌角。
湿痕慢慢晕开，形成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符号——和楚云裳遗留电报的频率图谱完全一致。
她转身走向门口。
走廊空荡，只有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声音清晰。拐角处，青鸟的身影闪了一下，又退回阴影。
姜昭没回头。
她走到电梯口，按下b2。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没人。
她走进去，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伸进来卡住了门缝。
青鸟喘着气站进来，手里抱着文件夹，眼神有点慌。
“姜、姜小姐……我能问个问题吗？”
姜昭看着他：“说。”
“你刚才……那个解密方法，是不是和延安那边有关？”
她没回答，只抬起手，指腹轻轻擦过颈间的翡翠吊坠。玉简温热，像刚被点燃的炭。
电梯开始下降。
青鸟咽了下口水，还想说什么。姜昭忽然开口：
“有些人，听得懂暗号。”
他愣住。
她嘴角微扬，下一秒，指尖一弹，一张草纸飘了出来，正好落在他脚边。
纸上写满推演过程，末尾用灵雨勾出一道波纹。
青鸟弯腰捡起，抬头时，电梯门已彻底关闭。
姜昭靠在角落，闭眼调息。识海小世界开启，第一百零三棵扶桑树正在生长，根系扎进灵泉深处，枝干笔直向上。
母亲留下的金属匣轻微震动，新坐标生成中。
b2层到了。
门开，她走出去。训练场灯光刺眼，靶位空着，只剩几具模拟人形歪倒在地上。
她直奔武器库。管理员看见她，立刻刷卡开门。
取出一把新改装的左轮，检查弹巢。灵泉子弹排列整齐，表面蓝纹清晰。她顺手往空间袋里塞了几瓶药剂，都是小世界种的，效用比市面上强三倍。
刚要走，走廊传来脚步声。
一个女特工抱着文件跑来，差点撞上她。
“对、对不起！”那人抬头看清是姜昭，立刻结巴，“姜、姜姐……处长让你去趟档案室，说有份旧名单要你签收。”
姜昭看了她一眼：“几点？”
“现在。”
“知道了。”
女特工松口气，低头要走。姜昭忽然问：“刚才电梯里，有人下来吗？”
那人一顿：“没……我没注意。”
姜昭点头，没再多说。
她转身朝档案室方向走。路过公告栏，瞥见一张新通知：【南线行动代号“破晓”，负责人：姜璃】。
下面原本写着“王立”，已经被划掉，换成她的名字。
她没停留，继续往前。
拐过转角，迎面走来三个男特工。看见她，三人同时停下，其中一人手伸进外套。姜昭眼神一冷，那人立刻把手拿出来，笑着点头：“姜姐好。”
她嗯了一声，擦肩而过。
背后传来压低的声音：“真狠啊……当众扔垃圾桶……”
“你没看见那封信，被水浇完直接烧了。”
“听说周家那边炸锅了，派了人来要人。”
“要人？处长说了，谁敢闹事，一律按通敌论处。”
“她现在谁都不敢惹……你看刚才那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姜昭听着，没回头。她知道他们在说她。
但她不在乎。
档案室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里面灯光昏黄。
她推门进去。桌上放着一份泛黄的名单，标题写着：【b-7安全屋接触人员记录】。
她拿起笔，翻开第一页。
笔尖落下时，金属匣突然剧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