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星火燎原，前路抉择
铁壁星域的虚空，随着最后一尊天启投影——“多眼蜈蚣”在凌夜与林清月、石猛的合击下崩碎瓦解，残余的清道夫军团仿佛失去了最高指令的蜂群，陷入短暂的混乱与茫然，随即被士气如虹的星盟修士分割剿灭。
硝烟（规则余烬与能量乱流）缓缓散去，残破的战争星辰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星盟虽然守住了铁壁星域的核心，但付出的代价同样巨大。超过三成的防御工事彻底损毁，修士伤亡近万，其中不乏剑皇境的好手。林清月与石猛也消耗巨大，身上带着不轻的伤势。
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虚空中央，那道持剑而立、气息渊深如海的身影之上。凌夜的回归，以及他那摧枯拉朽般击溃天启投影的恐怖实力，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星盟摇摇欲坠的军心，更点燃了绝境反击的希望之火。
“打扫战场，抢救伤员，修复核心防御节点。启动所有备用监测阵列，监控周边十光年内的任何异常能量与规则波动。” 凌夜的声音平静地传遍战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反而更加警惕。葬星海的经历让他明白，这三尊天启投影恐怕只是先锋试探，真正的威胁远未结束。
“是！盟主！” 劫后余生的将领与修士们轰然应诺，迅速行动起来。
凌夜则与林清月、石猛等核心高层，直接通过临时搭建的传送阵，回到了星盟总部——凌霄大殿。
大殿之内，气氛依旧凝重，但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振奋。墨渊、铁战等长老早已等候，见凌夜等人安然回归，皆是松了口气，但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势与疲惫，心又提了起来。
“盟主，您的伤势……” 墨渊长老关切道。他能感觉到凌夜的气息比前往葬星海前更加深不可测，但同时也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规则层面的“虚耗”感。
“无妨，调息即可。” 凌夜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他没有浪费时间客套，直接切入主题：“此番葬星海之行，我已确认‘天’之威胁真实不虚，且远超我等之前预估。归墟确为其‘清理工具’，而‘天启序列’，便是其意志直接干涉此方宇宙的先锋与爪牙。”
他简要讲述了在“归寂之墟”的遭遇——三根断柱，残破星碑虚影，初代执火者残魂的牺牲与传承，以及最关键的三块“钥匙碎片”信息。关于“天启之眼”的恐怖，他也并未隐瞒。
随着凌夜的叙述，大殿内寂静无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惊叹。信息量太过庞大与惊人，颠覆了众人许多认知。
“抗天之役……星碑镇守四极……钥匙碎片……” 铁战长老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震撼，“原来，我们所处的宇宙，竟有如此宏大的背景与过往的惨烈抗争……”
“时光之墟，众生梦魇，归墟本源……” 林清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这三处，无一不是传说中的绝地、禁地，甚至是否存在都存疑。寻找碎片，无异于踏遍黄泉路。”
石猛挠了挠头，瓮声道：“管它什么绝地禁地，既然知道了方向，总比两眼一抹黑强！凌夜，你说怎么干，俺老石第一个上！”
凌夜看向众人，目光沉静：“寻找钥匙碎片，重聚星碑遗韵，显化‘真实之径’，这或许是我们对抗‘天’之收割，为此方宇宙争取一线生机的唯一希望。但此事急不得，也绝非一人之力可成。”
他顿了顿，继续道：“‘天’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或者说，注意到了我这个‘高优先级变数’。铁壁星域之战，便是其试探与清理的开始。接下来，其攻势只会更猛，范围更广。星盟必须做好长期艰苦作战的准备。”
“盟主所言极是。” 墨渊长老捋须道，“当务之急，一是稳固防线，修复创伤，积蓄力量；二是深入研究盟主带回的关于‘天’之规则、‘执火者’传承以及钥匙碎片的信息，寻找可能的突破口或应对之法；三是……需谨慎选择下一步行动方向。三处绝地，先去何处？如何前往？需要何种准备？皆需从长计议。”
凌夜点头：“墨渊长老考虑周全。关于‘天’之规则与‘执火者’传承，我稍后会整理一份心得感悟，交由诸位参详。‘燃念秘法’对抗规则侵蚀有奇效，可尝试在高层中推广修习，但需注意，此法消耗意志本源，不可滥用。”
他看向林清月：“清月，你与石猛伤势未愈，且需坐镇中枢，统筹全局。铁壁星域之战虽胜，但暴露了我们防御体系对规则层面攻击的薄弱。需立刻组织人手，结合‘执火者’传承中对规则的理解，以及我们从寂灭古墟、葬星海带回的遗迹信息，着手改进、强化星盟的防御大阵与各战城工事，尤其是对精神侵蚀、规则瓦解类攻击的防护。”
林清月郑重点头：“明白。我会与墨渊长老、铁战长老一同负责此事。”
“至于下一步行动方向……” 凌夜沉吟片刻，取出一枚玉简，将星碑传递的关于三处绝地的信息烙印其中，投射在大殿中央。
“时光之墟，沉浮于岁月断流之处。涉及时间法则，凶险莫测，但相对而言，其位置或许最为‘固定’，且可能残留有更多关于古老年代的线索。” 凌夜分析道，“众生梦魇，徘徊于灵界最深恐惧之渊。涉及灵魂与精神层面，虚无缥缈，入口难寻，且极容易迷失自我。归墟本源，沉沦于万化湮灭之心……这可能是最危险的一处，因归墟本就是‘天’之工具，其本源所在，恐怕有‘天’之意志直接注视，且环境极端恶劣。”
“盟主的意思是……先从‘时光之墟’着手？” 铁战问道。
“未必。” 凌夜摇头，“‘天’已知晓我的目标与威胁等级，其‘天启序列’很可能已在监控甚至设伏于这些关键地点。我们需出其不意。况且，三处绝地皆非易与，我们需要更充分的准备，不仅仅是实力上的，还有情报上的。”
他目光扫过众人：“我决定，在全力巩固星盟防御、提升整体战力的同时，派遣数支最精锐、最忠诚的侦查小队，分别朝这三个方向进行外围探索与情报收集。不要求他们深入绝地，只需尽可能摸清其外围环境、近期异动、是否存在‘天’之力量的痕迹，以及……寻找可能的安全路径或进入方法。此事，需绝对保密，人选需精挑细选，且做好牺牲的准备。”
众人神色一凛，知道这任务的危险性，但也都明白其必要性。盲目闯入绝地，与送死无异。
“此事，由我亲自挑选人员，制定计划。” 铁战长老沉声道，他负责情报，此事当仁不让。
“好。” 凌夜点头，“另外，通知与我们结盟的所有势力，提高警惕，共享关于归墟异常及未知规则攻击的情报。‘天’之威胁非我星盟一家之事，需联合一切可联合之力。”
会议又持续了数个时辰，详细讨论了防务、资源、人才培养、情报网络等各项事宜。凌夜将“执火者”传承中的部分对抗心得与“燃念秘法”基础篇留下，便宣布散会。
众人离去后，大殿内只剩下凌夜与林清月。
“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林清月走近，清眸中满是担忧。她比旁人更敏感，能察觉到凌夜平静外表下，那深入神魂与道基的疲惫与隐痛。
凌夜握住她的手，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放心，得到初代执火者前辈的传承，我的恢复能力比之前更强。只是与‘天’之规则对抗，消耗的是根本，需要时间温养。反倒是你，刚才战斗中也受了不轻的规则震荡，需好好调息。”
林清月轻轻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真的要亲自去涉险寻找钥匙碎片吗？星盟需要你坐镇。”
“星盟有你，有石猛，有诸位长老，我很放心。” 凌夜目光投向殿外深邃的星空，“但有些路，必须由我来走。‘执火者’的传承选中了我，对抗‘天’的使命也落在我肩上。寻找钥匙碎片，不仅是为了对抗，也是为了……弄明白这一切的根源，弄清楚我的血脉与剑魂的终极秘密。”
他顿了顿，低声道：“而且，我有种预感，时间不多了。‘天启之眼’在葬星海未能留下我，其本体意志，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掌握主动。”
林清月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能将担忧化为支持：“无论你去哪里，星盟永远是你的后盾。我会守好这里，等你回来。”
两人相顾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在这席卷诸天的巨大风暴面前，个人的情感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珍贵，成为支撑彼此砥砺前行的温暖薪火。
凌夜开始了闭关，一方面彻底消化葬星海所得，疗愈暗伤，更深层次地融合“执火者”传承与自身剑道；另一方面，则全力推演完善【定乾坤】。与天启投影的战斗让他意识到，想要真正与“天”之规则抗衡，乃至最终“斩天”，他需要将这门属于自己的剑道，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星盟这台庞大的机器，则在林清月等人的主持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防御体系升级，资源整合，新生代加速培养，对外情报网络深度激活，盟友间互动更加紧密。一股“星火燎原”般的抗争意志，在星盟疆域内悄然蔓延。
而就在凌夜闭关后的第七日，一支由铁战长老亲自选派的、前往“时光之墟”方向进行外围侦查的精英小队，传回了第一条令人震惊的加密情报：
他们在前往传说中“时光之墟”可能存在的星域途中，路过一片名为“遗忘星河”的偏僻星域时，探测到该星域的时间流速，出现了大规模、有规律的异常波动！波动源头疑似一颗早已被记录为“死星”的古老星辰。更令人不安的是，在那颗“死星”外围的星尘带中，侦查小队隐秘拍摄到了数艘风格极其古老、绝非当前宇宙任何已知文明造物的、残破不堪的青铜舰船虚影，它们仿佛凝固在异常的时光片段中，缓缓漂移……
同时，监测网络显示，归墟侵蚀区的活跃度，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提升，多个方向都检测到了“有序规则”加强的迹象，以及新的、规模更大的清道夫军团集结的征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凌夜在混沌星墟中睁开了双眼，眸中混沌生灭，星辰轮转，更有一缕金红色的执念之火，在瞳孔深处静静燃烧。
他知道，短暂的休整时间，恐怕要提前结束了。
（第四百零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