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的身体,如同投入激流的石子,瞬间被那条银芒闪烁的螺旋风带吞没!
预想中被无数风刃撕碎的剧痛并未立刻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失重感和高速旋转的眩晕!他仿佛化身为了风的一部分,沿着那条巨大的能量河流,以远超自己奔行的速度,向着风暴之眼的方向疾驰!
成功了!他成功地将自身混沌之力的频率,在瞬间调整到与风带能量近似,实现了短暂的“依附”!
然而,这种状态极不稳定。风带内部的能量并非均匀,充满了狂暴的乱流和能量漩涡。星宇必须时刻维持着那种精妙的频率同步,心神消耗巨大。更可怕的是,周围那无所不在的“裂空神风”特性,正透过这短暂的融合,更加清晰、更加霸道地侵蚀着他的身体和神魂!
那不是单纯的切割,而是一种仿佛能渗透进分子层面的撕裂感!他的混沌冰脉圣体自主运转到极致,灰白色的气流带着冰蓝星点疯狂盘旋,与侵入体内的裂空之力激烈对抗、吞噬、融合。每一次对抗,都带来如同凌迟般的痛苦,但每一次成功融合,他都感觉自己的圣体似乎被锤炼得更加坚韧,对风的理解也更深刻一分。
他强忍着痛苦,努力保持着清醒,观察着风带内部的能量流动,寻找着合适的脱离点。
后方,方禹看到星宇竟然真的成功了,虽然看起来极为痛苦,但确实在快速前进。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冰心圣诀》赋予的强大掌控力展现无疑。他选中了另一条相对平缓些的风带,身形一晃,紫蒙蒙的鸿蒙紫气在体表流转,以一种比方禹更加柔和、更加精准的方式,如同清风拂柳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风带之中,同样被带着向前疾驰。
他的方式更加注重“契合”与“引导”,受到的裂空神风侵蚀似乎比星宇稍弱,但对心神的消耗同样巨大。
两人一先一后,如同搭乘着两条狂暴的银色巨龙,在螺旋风原上飞速前进。
这种“搭便车”的方式,效率极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前进的距离就远超之前辛苦跋涉半个时辰的路程。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星宇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永不停歇的绞肉机,身体和灵魂都在被反复撕裂、重组。他咬紧牙关,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那是内腑受到震荡的表现。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他脑海中《开天诀》第二式“瞬息”的奥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清晰起来!
快!不仅仅是移动速度的快,更是力量凝聚、爆发、传递的快!是意念与身体同步的快!
这裂空神风,其本质不就是将风的力量凝聚到极致,以超越感知的速度爆发出来,形成撕裂一切的效果吗?
“我明白了……‘瞬息’,并非单纯的身法……而是将自身力量,模拟天地之威,于刹那间极尽升华……”星宇福至心灵,在承受风带撕裂的痛苦中,对“瞬息”的真意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不再仅仅是被动承受和模仿,开始尝试主动引导!他将侵入体内的部分裂空神风之力,以“瞬息”的奥义进行压缩、凝练,然后通过手臂,猛地向外一甩!
“嗤!”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带着银色边缘的灰白色指风,如同扭曲的闪电,从他指尖迸发而出,瞬间刺穿了风带内部一小片区域!虽然指风很快就被周围更庞大的风系能量同化消散,但那瞬间爆发出的穿透力和速度,让星宇自己都感到心惊!
这不是完整的“瞬息”剑招,甚至算不上招式,只是对“瞬息”意境的一种粗浅运用。但威力已然远超他之前的拳脚!
“瞬息”小成!在这裂风淬体的痛苦折磨中,他竟意外地踏出了关键的一步!
隐匿虚空中,东方煜尘微微颔首。 “于毁灭中新生,于痛苦中悟道。混沌圣体之潜能,果然需此等极端环境方能激发。这裂空神风,倒是成了他最好的磨刀石。”
……
就在星宇初步领悟“瞬息”真意,心中微喜之时,他依附的这条风带前方,能量陡然变得极其狂暴起来!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细小风刃组成的能量漩涡毫无征兆地形成,如同张开的巨口,要将路径上的一切吞噬、绞碎!
“不好!”星宇心中警兆狂鸣!这个能量漩涡的强度,远超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必须立刻脱离!
他猛地中断了与风带的频率同步,混沌之力全力爆发,如同逆流而上的鲑鱼,拼命向着风带外侧冲去!
“轰!!”
就在他身体脱离风带的瞬间,那个能量漩涡猛地收缩、炸开!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狠狠拍在他的后背上!
“噗——!”
星宇如遭重击,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抛飞出去,重重砸在数百米外的冰原上,滑行了数十米才停下,浑身衣衫破碎,布满了细密的伤口,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方禹也遭遇了类似的危机。他依附的风带前方出现了剧烈的能量断层。他反应极快,在断层形成的瞬间便主动脱离,但依旧被逸散的能量乱流扫中,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踉跄落地,脸色苍白。
两人虽然都受了伤,但总算成功脱离了风带,并且借助这短暂的“风驰电掣”,他们已经深入螺旋风原腹地,距离那巨大的暴风之眼,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师弟!”方禹强忍伤势,快步来到星宇身边,将他扶起,取出疗伤丹药喂他服下。
星宇咳嗽着,又吐出一口淤血,摆了摆手,虚弱却带着兴奋地说道:“没……没事,师兄……我好像,摸到‘瞬息’的门槛了!”
方禹闻言,又惊又喜,仔细探查了一下星宇的伤势,发现虽然看起来狼狈,内腑震荡,经脉有些损伤,但混沌圣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修复,根基并未受损,这才松了口气:“因祸得福,恭喜师弟!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尽快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疗伤。”
他环顾四周,这里已经非常靠近风暴之眼,风力更加恐怖,吸力几乎让人难以站立。但在不远处,有几座如同利剑般刺破冰原的黑色岩石山,似乎能稍微阻挡一下风势。
“去那边!”方禹指着岩石山的方向。
两人互相搀扶着,顶着几乎要将人撕碎的风压和强大的吸力,艰难地向着那片岩石山挪动。
每走一步,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裂空神风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们,加重着他们的伤势。
短短数百米的距离,他们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终于,两人躲进了一座岩石山背风处的狭窄缝隙中。虽然依旧能听到外面鬼哭狼嚎般的风声,感受到大地的微微震颤,但风压和吸力确实减弱了许多。
“总算……暂时安全了。”星宇背靠着冰冷的岩石,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他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但体内那新领悟的“瞬息”意境,却如同种子般,在混沌之力的滋养下,悄然生根发芽。
方禹也松了口气,立刻在缝隙入口处布下几个简单的预警和防御禁制,虽然在这等环境下效果大打折扣,但总比没有强。
两人不再多言,各自服下丹药,盘膝坐好,全力运转功法,修复伤势,恢复消耗。
外面是毁灭性的风暴,缝隙内是两人微弱却顽强的生机。
这一次冒险借助风带前行,虽然过程凶险,两人皆负伤,但收获也是巨大的。不仅极大地缩短了路程,星宇更是借此契机,将“瞬息”领悟至小成境界,战力必然大增。
然而,他们都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暴风之眼的核心区域,那传说中的“裂空神风”和“惑神风啸”,才是他们此行需要面对的最大挑战。
疗伤,恢复,然后……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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