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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市巷口的血腥杀戮,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深潭,在流云宗底层弟子间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在高层有意无意的压制下,并未掀起滔天巨浪。

戒律堂派人调查,最终也只是以“不明势力寻仇,已被反杀”草草结案,并未深究。这种态度,更让时墨白确信,宗内有人不愿事情闹大,或者说,在刻意遮掩着什么。

返回“云深不知处”后,气氛愈发凝重。接连不断的刺杀,让每个人都清楚,妥协与退让只会换来更疯狂的进攻。唯一的生路,便是在即将到来的宗门大比上,以绝对的实力粉碎一切阴谋,让暗处的敌人不敢再轻易伸出爪牙。

压力,化为了最强大的动力。

楚纪野的修炼近乎疯狂。他将对时墨白安危的担忧,尽数化为了锤炼自身的烈火。与赤炎、石岩的对战不再有任何保留,山谷深处每日都回荡着气血轰鸣与金铁交击的爆响。

兵主战血在极限压榨下,愈发凝练精纯,那暗金色的气血隐隐有向更深邃的暗红转变的趋势,散发出的威压一日强过一日。

他甚至开始尝试在战斗中,将苍渊教导的战歌魂念与自身杀意结合,引导战血演化出更多“兵主戮神印”的残缺变化,虽只是皮毛,却已显露出惊世骇俗的潜力。

赤炎和石岩同样不敢懈怠。赤炎冲击体内封印的力度加大,周身时常烈焰翻腾,气息起伏不定,显然离彻底恢复修为已不远。石岩则如同一块被反复捶打的精铁,防御愈发坚实,气息也愈发厚重。

而所有人的核心,时墨白,则在经历坊市刺杀、亲身体验了“金戈”符卡的威力与局限后,陷入了更深层次的闭关。他并未急于去研究新的上古符卡,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了对自身修为的锤炼与对“金戈”、“戍卫”的深度挖掘上。

他盘膝坐于竹舍之内,身前摆放着那两张承载了他心血的上古符卡。神识沉入丹田,那枚由穿越而来便凝聚的“符种”,在经历了连番变故、精神力大幅增长以及成功绘制上古符卡的感悟后,早已变得圆融饱满,光华内蕴,达到了感符期的极致。

“感符、绘纹、凝卡……现行体系,符种是根基,绘纹是赋予其特性与力量的关键一步。”时墨白内视着那枚跃跃欲试的符种,心中明镜般透彻,“我所走的上古符卡之路,更重‘意境’与‘本源’,这‘绘纹’一步,或许不应再拘泥于现行体系那些固定的、代表不同属性力量的灵纹……”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决定,不在符种上绘制任何传统的属性灵纹,而是尝试将自己对“戍卫”的守护之意、对“金戈”的锋锐之念,乃至自身坚韧不屈的意志,化作最本源的“精神烙印”,铭刻于符种之上!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尝试,充满了未知与风险。一旦失败,轻则符种受损,修为倒退,重则精神反噬,神魂受创。

但时墨白眼神坚定,毫无犹豫。他深知,循规蹈矩,永远无法超越。他要走的,是一条属于自己的符卡之道!

他屏息凝神,调动起全部的精神力,不再引动外界灵气,而是纯粹以自身意志为笔,以神识为墨,缓缓触向丹田内的符种。

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未开的意识空间。符种如同世界的核心,散发着朦胧的光辉。他的意志化作两道清晰的意念流,一道厚重如山,承载着“戍卫”的沉稳与守护;一道锐利如枪,蕴含着“金戈”的穿透与决绝。

这两道意念,开始围绕着符种,缓缓盘旋,勾勒。没有固定的图案,没有复杂的回路,只有最纯粹的道韵在流淌、在交织、在碰撞!

过程极其缓慢,且伴随着巨大的痛苦。每一次意念的烙印,都如同在灵魂上刻刀,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时墨白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身体微微颤抖,但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咬牙坚持。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两道意念最终在符种表面形成一个简约而玄奥、仿佛天然生成、兼具守护与锋锐之意的奇异“纹路”时——

“嗡!”

丹田内的符种猛然一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单一颜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初开般的灰蒙色泽,其中又有点点金白光芒闪烁,如同蕴含着一方微缩的天地!

一股远比之前凝练、精纯数倍的灵力自符种中汹涌而出,瞬间贯通四肢百骸,洗刷着他的经脉肉身!他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瞬间冲破了感符期的桎梏,正式迈入了绘纹期!

而且,并非普通的绘纹初期!由于他绘制的“纹路”本质极高,直接引动了自身潜藏的底蕴,他的修为在突破后并未停止,一路飙升,直至稳固在绘纹中期巅峰,距离后期也只有一步之遥!

与此同时,他对“戍卫”和“金戈”两张符卡的理解与掌控,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心念微动,无需取出符卡实体,仅凭丹田符种上那道奇异纹路的微微亮起,一道凝练的灰褐色光盾或是一缕细微却凌厉的白金气芒便能瞬间在他指尖凝聚、激发!虽然威力不及实体符卡全力激发,但胜在瞬发、隐蔽,消耗也更小。

这已是近乎“念动符生”的雏形!

时墨白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蕴,清澈而深邃。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强大灵力和对符卡如臂使指的掌控感,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的自信。

“终于……拥有了初步自保的力量。”

他走出竹舍,已是深夜。楚纪野如同最忠诚的守卫,静默地站在门外,感受到他气息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化为更深的坚定。主人变强了,他也要更快地变强,才能始终站在主人身前。

赤炎和石岩也投来惊讶的目光,显然没料到时墨白突破的动静如此不凡。

就在这时,山谷入口的云雾再次传来异动。这一次,并非强闯,也非试探,而是一道平和却带着一丝隐秘波动的传音,清晰地送入时墨白耳中。

“时师弟,故人来访,可否一见?”

这个声音……是月无痕?

时墨白眉头微挑,与楚纪野对视一眼,略一沉吟,便开启了谷口阵法的一道缝隙。

月光下,月无痕独自一人,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眼神却比上次见面多了几分郑重。

“恭喜时师弟修为大进,看来坊市一行,收获不小啊。”月无痕目光在时墨白身上一转,便看出了他的突破,笑着拱手。

“月师兄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时墨白直接问道,他不认为月无痕是专程来道贺的。

月无痕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来给时师弟提个醒,顺便……做一笔交易。”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坊市之事,宗门高层心知肚明,但牵扯甚广,有人不想查,也有人查不下去。柳辰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幌子,真正想要你命的,另有其人,而且……就在宗内,地位不低。”

时墨白眼神一凝:“是谁?”

月无痕摇了摇头:“具体是谁,我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妄言。但我可以告诉你,宗门大比,就是他们为你设下的杀局。届时,会有不止一人,在‘斗法契约’的擂台上,对你,或者对楚师弟,下死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师弟你符卡造诣非凡,或许有底牌。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今日前来,是想用一些‘情报’,换取师弟的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若他日,我‘听风楼’有难,希望师弟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出手相助一次。”月无痕目光灼灼地看着时墨白。

时墨白心中微动。听风楼,以情报闻名,其势力盘根错节,月无痕身为少主,竟会来寻求自己这个刚刚绘纹期弟子的承诺?这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一种投资,或者说……押注。

“月师兄为何认为,我有这个能力?”时墨白反问。

月无痕笑了笑,目光扫过楚纪野,又回到时墨白身上:“直觉。我看人,很少出错。时师弟你,还有楚师弟,绝非池中之物。这场宗门大比,或许就是你们化龙之始。这笔投资,我觉得值。”

时墨白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若真有那一天,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应下了。”

月无痕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随即递过一枚玉简:“这里面,是此次宗门大比,你需要特别注意的几个人的资料,包括他们擅长的功法、符卡、可能的弱点,以及……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联系。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接过玉简,时墨白神识略微一扫,心中便是一凛。里面记载的信息极为详尽,远超外界流传,显然花费了不小代价。

“多谢。”

“不必客气,各取所需。”月无痕摆摆手,“另外,再免费赠送一个消息。玄戈遗民内部,似乎因为苍渊坚持迎回楚师弟之事,产生了分歧。有部分遗民长老认为,一个与外界羁绊过深、且受制于‘主人’的少主,不利于古国复兴。你们要小心,可能来自玄戈遗民内部的……‘考验’,甚至恶意。”

说完这些,月无痕不再多留,身形一晃,便再次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时墨白握着那枚温热的玉简,望着月无痕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

前有宗内黑手设局,后有玄戈遗民内部分歧,金环商会虎视眈眈……宗门大比,果然是一场龙潭虎穴。

但此刻,他心中并无畏惧,只有沸腾的战意。

他将玉简递给楚纪野和赤炎传阅,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既然他们都为我们搭好了舞台,那我们……便去大闹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