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京城的百姓就已经聚集在永定门外。
他们听说今天有大事发生。
都想来看看热闹。
玄甲军营地里。
张猛下令集结。
“全军准备！”
“押乔虎及俘虏，随我入城！”
士兵们迅速行动。
他们将乔虎从囚车里拖出来。
又把那四百多俘虏，全部用绳子串在一起。
队伍整装待发。
张猛骑在马上。
他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
“出发！”
五百玄甲军，押着俘虏，牵着战马。
浩浩荡荡地向永定门进发。
百姓们看到这支队伍。
纷纷让开道路。
“快看！哈密卫的兵！”
“那些被绑着的，就是晋商的私兵吧？”
“听说他们劫掠朝廷贡品，杀了不少人。”
“活该！”
议论声此起彼伏。
乔虎低着头。
不敢看周围的人。
他知道。
自己现在就是过街老鼠。
人人喊打。
队伍进了城。
一路直奔皇城。
奉天殿外。
文武百官已经到齐。
他们听说今天要审晋商的案子。
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哈密卫的人，抓了乔家的乔虎。”
“还有几百个私兵。”
“这下，晋商怕是要完了。”
“谁说不是呢。”
“陛下这次，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徐阶和严嵩站在人群中。
两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一次。
他们都知道。
晋商是保不住了。
现在的问题是。
如何在晋商倒台的过程中。
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同时。
又不能被牵连进去。
“鸣鞭——”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陛下驾到——”
文武百官齐齐跪下。
“臣等叩见陛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帝缓步走上龙椅。
他坐下。
扫视了一圈下方的大臣。
“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身。
嘉靖帝开口。
“今日宣诸位爱卿来此。”
“是有一桩大案要审。”
“晋商乔家，勾结私兵，劫掠朝廷贡品，袭击哈密卫使臣。”
“此乃谋逆大罪。”
“朕今日，要当着诸位爱卿的面，彻查此事。”
他一挥手。
“宣哈密卫献礼使张猛，押乔虎及俘虏入殿。”
太监高声传旨。
“宣哈密卫献礼使张猛，押乔虎及俘虏入殿——”
片刻后。
殿门打开。
张猛身披黑甲，大步走进来。
他身后，是十几个玄甲军士兵。
他们押着乔虎。
乔虎被绑着手脚。
脸色如土。
看到嘉靖帝。
他双腿一软。
直接跪倒在地。
“陛……陛下……”
嘉靖帝冷眼看着他。
“你就是乔虎？”
乔虎连连磕头。
“是……是小的……”
“小的冤枉啊！”
嘉靖帝冷笑一声。
“冤枉？”
“朕还没问你，你就喊冤枉？”
“看来你心里有鬼啊。”
乔虎吓得魂飞魄散。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嘉靖帝看向张猛。
“张猛，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猛躬身行礼。
“启禀陛下。”
“臣奉林都督之命，率五百玄甲军，护送三千战马进京，为陛下献寿礼。”
“途经山西野狼谷时，遭遇两千私兵伏击。”
“这些私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绝非寻常山匪。”
“臣等奋力反击，击溃敌军，活捉头目乔虎。”
“经审问得知，这些私兵皆为晋商乔家所养，人称。”
“他们奉乔致庸之命，意图劫掠臣等所护送的战马。”
“更为可恨的是，数月前，哈密卫百户王大胡子率商队东行，在同一地点，被狼群伏击。”
“一百三十七名哈密卫将士，全部遇害。”
“这是王大胡子临死前，用血写下的控诉。”
张猛从怀中取出一块布。
上面，用血写着“晋商……乔家”几个字。
他双手呈上。
太监接过。
呈给嘉靖帝。
嘉靖帝看了一眼。
脸色阴沉。
“这就是证据？”
张猛又取出几样东西。
“陛下，这是从狼群那里缴获的名册。”
“上面记录了所有私兵的姓名和来历。”
“还有这些鸟铳、弯刀、盔甲。”
“都是晋商走私的军械。”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太监将这些物证一一呈上。
嘉靖帝一件件看过。
脸色越来越难看。
殿下的大臣们，也纷纷窃窃私语。
“晋商竟敢私设军队？”
“这胆子也太大了！”
“这可是谋逆大罪啊！”
嘉靖帝猛地一拍龙椅。
“放肆！”
“晋商好大的胆子！”
“竟敢私养私兵，劫掠朝廷贡品！”
“这是要造反吗？”
他看向乔虎。
“乔虎，你还有何话说？”
乔虎吓得浑身发抖。
“陛下……小的……小的只是听命行事……”
“都是乔致庸的命令……”
“小的不敢违抗……”
嘉靖帝冷笑。
“听命行事？”
“那你倒是说说，乔致庸为何要劫掠朝廷贡品？”
乔虎哭喊起来。
“因为……因为哈密卫断了晋商的财路……”
“乔致庸说，林望在西域建立独立王国，垄断贸易。”
“晋商的生意越来越难做。”
“所以……所以他想给哈密卫一个教训……”
“让他们知道，晋商不好惹……”
嘉靖帝听完。
勃然大怒。
“好一个不好惹！”
“朕的朝廷，什么时候轮到晋商来耀武扬威了？”
“来人！”
“传旨！”
“立刻拿下京城晋商总代理乔致庸！”
“查封所有晋商在京城的产业！”
“冻结所有账目！”
“相关涉案官员，一并查办！”
太监高声传旨。
“遵旨——”
殿下。
几个穿着官服的人。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都是收了晋商好处的。
现在陛下要彻查。
他们怕是要倒霉了。
严世藩和徐阶对视一眼。
都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早有准备。
没有在这件事上留下太多把柄。
嘉靖帝又看向张猛。
“张猛，你做得很好。”
“朕会重赏你和哈密卫。”
“这些俘虏，全部押入诏狱。”
“严刑审问，务必查出所有同党。”
张猛躬身。
“臣遵旨。”
嘉靖帝站起身。
“退朝。”
文武百官跪下。
“恭送陛下。”
嘉靖帝走出大殿。
他回到养心殿。
脸上的怒色还未消退。
黄锦在一旁侍候。
嘉靖帝坐下。
“晋商这些年，越来越放肆。”
“朕早就看不惯他们了。”
“这次，林望送了个大礼来。”
“朕正好借此机会,把他们连根拔起。”
黄锦躬身。
“陛下英明。”
嘉靖帝又说道。
“传旨锦衣卫指挥使陆炳。”
“让他务必将晋商的罪证查清楚。”
“但也要注意分寸。”
“不要牵连太广,以免动摇国本。”
黄锦点头。
“是,奴婢这就去传旨。”
嘉靖帝靠在椅背上。
他想起林望。
这个人,越来越让他满意。
也越来越让他忌惮。
“林望啊林望。”
“朕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
“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