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星尘共赴与鸥羽同程
白露的晨霜给断星崖的同梦巢镀上层银白，眠苏草的香气混着星尘的清冽，在光毯上织成透明的纱。林婉儿站在牵星架下，看着小双星与椭圆星系的星翼兽共同衔起袋“尘苏”籽——这袋种子裹着来自宇宙深处的星尘，袋口敞开时，籽种与星尘同时飘落，在地上画出螺旋状的轨迹，像条通向未知星系的航道。
“尘苏能跟着星尘跑！”小芽儿举着个装着星尘的琉璃瓶跑过光毯，瓶中的星尘在阳光下闪烁，与尘苏籽相触时会发出“簌簌”的轻响，顺着瓶壁画出微型的星图。她的画册新页画着“共赴图”：浅滩的晨雾中，各族的星旅者背着行囊站在光链下，行囊里装着尘苏籽与故乡的土，信鸥与各族翼族衔着星尘袋在他们头顶盘旋，每落下一粒星尘，地上就冒出棵尘苏苗，苗尖的光指向宇宙的某个方向，最远的那棵已指向银河系外的星云。“敦煌的星运河码头停满了‘尘舟’，”她指着画中发光的船影，“舟身用尘苏藤编织，能吸收星尘作为动力，船头的信鸥木雕会自动辨认方向，说要载着人们去星图上没标的地方。”
小石头正在调试“星尘仪”，这台用陨铁内核与尘苏老根制成的仪器，能分析星尘的轨迹，预测未知星系的方位。当他倒入星尘样本时，屏幕上浮现出片模糊的星云，尘苏籽的光在星云旁亮起，像在给遥远的家园打信号灯。“星盟的‘远航馆’里展出了各族的星图，”他往仪器的储尘槽里撒了把尘苏籽，“图上用尘苏汁液标注着新发现的航道，最边缘的标记旁画着只信鸥，说这是给后来者的路标。”星尘仪旁的空地上，孩子们用尘苏籽和星晶拼出艘巨大的星舰，舰身上刻着所有已知星系的星徽，舰尾的光轨里混着尘苏的光，像条永远不会消散的航迹。
药魂木的树荫里，阿芷与各族的星航师正用尘苏的汁液调配“星尘膏”。来自棒旋星系的多眼师将“导航砂”混入汁液，膏体立刻浮现出流动的星轨：“这膏能让星舰跟着星尘的轨迹走，就像信鸥总能跟着季风找到新的栖息地。”树荫边缘，信鸥与各族翼族正用喙将星尘膏涂在星舰模型上，模型沾膏后竟自动悬浮，顺着光链的方向缓缓移动，舰身的星徽与沿途光碑的印记相互呼应，像场跨越光年的验明正身。
秋分那天，“星尘共赴仪式”在星舰启航时举行。各族的星旅者将故乡的星尘与尘苏籽混合，撒在星舰的甲板上，信鸥与各族翼族衔着这些混合物飞向宇宙，翅尖的光带在星空中连成新的航道。当星舰穿过光链的瞬间，尘苏籽突然在舰尾绽放，形成片临时的星尘云，云中有无数细小的光鸥在飞舞，像给远航的星舰系上了条会飞的缰绳。遥远的星尘云方向传来回应的光，与尘苏的光在星空中交汇，凝成个巨大的“赴”字，字的笔画由无数星尘颗粒组成，风过时微微流动，像在催促着新的启程。
林婉儿望着那道延伸至深空的光轨，忽然看见太爷爷年轻时背着药篓走向远山的身影，他脚下的石子滚动轨迹，竟与此刻星尘的航道隐隐相合。她忽然明白，这些星尘不是散落的微粒，是宇宙撒下的请柬，邀所有生命去赴场跨越星系的约；这些鸥羽不是普通的翅膀，是双双引路的桨，用翅膀的震颤，把未知的远方划成了可及的家园。
正午的阳光驱散了晨雾，尘苏苗的光在滩涂连成流动的河，信鸥与各族翼族在河面上空盘旋，翅尖的星尘与阳光交融，化作漫天的光雨，落在每个星旅者的行囊上，像给他们的征途镀上了层希望。林婉儿拾起粒落在架下的尘苏籽，籽种上的星尘在指尖微微发烫，能感觉到来自遥远星系的引力，像有无数双手在远方轻轻召唤，把整个宇宙的邀约都藏进了这粒种子。
她知道，这些带着导航密码的籽种会让每条星途都长出引路的光，会让所有星旅者都明白共赴远胜过独行；这些在星尘里生长的“尘苏”会顺着航道蔓延，把所有的同程，都长成看得见的远方。
风穿过星尘仪的光轨与万翼的声浪，带着星尘的清冽与希望的气息漫向远方，像在给每个远航的星舰唱送行歌。林婉儿望着星空深处那道流动的光带，仿佛看见无数艘星舰正在星尘中穿梭，把整个星系的征途，都走成了不分彼此的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