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到近，由一个点，汇成一片。
整栋大楼的下方，红蓝两色的光芒疯狂闪烁，将这片街区映成白昼。
办公室里。
血腥味和檀香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气味。
高桥龙三的眼睛还死死地睁着，倒在地上。
莫盖站在尸山血海的中央。
他身上那件黑色的t恤，被溅上了大大小小的血点。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时间不多了。
他的视线，开始在巨大的办公室里扫视。
最后，落在了那张被破坏的矮几后面，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字上。
一个龙飞凤舞的“武”字。
莫盖走了过去，踩着粘稠的血液，在地板上留下一串脚印。
他伸出手，直接抓住了卷轴的下端，用力向上一扯。
“刺啦——”
名贵的宣纸被粗暴地撕开。
卷轴后面，不是墙壁。
是一块厚重的，一体成型的金属门。
门的中央，是一个复杂的电子面板，上面没有任何按钮，只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圆形扫描区和一个指纹识别模块。
莫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高桥龙三的尸体。
然后，他走了过去。
他弯下腰，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抓着高桥龙三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将他的上半身从地上提了起来。
高桥龙三的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莫盖像拖着一条死狗，将他的尸体拖到了保险柜前。
他一手按着高桥龙三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掰开他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皮，将他的眼球，对准了那个圆形的虹膜扫描区。
“滴——”
一声轻响。
扫描区亮起绿色的光。
一行日文小字在面板上浮现：【虹膜认证通过】。
莫盖松开手，任由高桥的头撞在金属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接着，他抓起高桥龙三那只还戴着名贵戒指的手，拿起他的大拇指，重重地按在了下方的指纹识别模块上。
“滴——”
又是一声轻响。
绿灯再次亮起。
【指纹认证通过】。
咔……滋……
保险柜内部传来一阵精密的液压驱动声。
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向内缩进，然后滑向一侧。
一个散发着冷气的幽深空间，出现在莫盖面前。
莫盖探头往保险柜里看了一眼。
最上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沓沓美金和欧元，数额巨大。
下面，是十几个厚厚的文件夹，上面用日文标注着不同的项目代号。
在最角落，还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U盘。
莫盖的视线，直接越过了那些现金。
他的手伸了进去，先拿起了那个U盘。
他把U盘放进自己牛仔裤的口袋里。
然后，是那十几个文件夹。
东西太多，不好拿。
莫盖环顾四周，看到了矮几旁边那个散落着毛笔和墨块的木箱。
他走过去，一脚将箱子踹翻。
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他把空箱子拿过来，将十几个文件夹全部扔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又看了一眼保险柜里那些现金。
他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伸出双手，像收垃圾一样，将那一沓沓的钞票，全部划进了木箱里。
“主人！”零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警方战术单位已突破一楼大厅，正在分乘三部电梯，高速上行！”
“预计抵达时间，一分二十秒！”
莫盖没有理会。
他把装得满满当当的木箱盖上，又撕下旁边一幅画的挂绳，将箱子草草捆住。
他拎了拎，很沉。
他把箱子背在身后，又捡起了地上那把沾满血污的雨伞。
他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窗外，是整个东京的夜。
脚下，是数百米的高空。
地面上，几十辆警车已经将大楼围得水泄不通，像一群被血腥味吸引来的蚂蚁。
无数闪烁的红蓝光芒，将莫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主人，所有出口已被封锁！强行突围？”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莫盖没有回答。
他抬起手里的雨伞，用伞柄的末端，轻轻敲了敲面前厚实的防弹玻璃。
咚。
一声闷响。
“不用了。”
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我们走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