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莫盖撑着操作台的手臂在轻微发抖，后背的polo衫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黏在皮肤上。
他缓缓直起身。
实验室里，除了【创世纪】引擎的低沉嗡鸣，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那个清脆的，带着合成感的少女音再次响起。
“初次见面，今后请多指教哦~”
莫盖环顾四周。
实验室里空无一人。
“你在哪？”
“我在这里呀~”
声音似乎来自头顶。
一条纤细的轨道机械臂，从天花板的黑暗中缓缓降下，动作轻柔得像芭蕾舞演员。
它的末端，那两只精密的金属爪，小心翼翼地夹着一个东西。
一个白色的，圆形的，乒乓球。
机械臂将这个乒乓球，轻轻地放在了莫盖面前冰冷的操作台上。
乒乓球滚了半圈，停了下来。
上面用最简单的黑色线条，画着一个笑脸。
(^_^)
莫盖看着这个乒乓球。
他沉默了。
足足一分钟，他一句话都没说。
他只是看着这个花了自己-500算力，还差点把他脑子给拧成麻花的“智能伴侣”。
操作台上，乒乓球上的笑脸，突然变了。
(^_^) 变成了 (^_-)-☆。
它对着莫盖，眨了一下眼。
莫盖伸出两根手指，把乒乓球夹了起来。
很轻。
就是个普通的，一块钱一个的乒乓球。
就在他拿起球的瞬间，球上的表情又变了。
从wink脸，变成了两个旋转的蚊香眼。
(x_x)
“你就是‘零’？”莫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哒！”
少女的声音从实验室的广播系统里传出。
“运算核心搭载于二十枚国产七纳米芯片阵列，理论算力媲美小型超算。当前形态为低功耗待机模式，可根据宿主要求更换外观皮肤哦~比如换成可爱的小猫咪头像？”
乒乓球上的蚊香眼消失，变成了一个猫咪的简笔画头像。
(=^?w?^=)
莫盖直接无视了它的推销。
他把球放回操作台。
“能做什么？”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我可以接管五菱宏光……啊不，是‘深潜者号’的全部功能！”
乒乓球上的猫咪头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酷脸。
(?■_■)
“包括自动驾驶、目标索敌、武器系统控制！还能二十四小时联网处理信息，筛选情报，当您的贴身小秘书，为您解决一切烦恼~”
莫盖点了点头。
功能听起来还行。
就是这个外形，有点超出他的预料。
不过，务实的莫盖不在乎外表。
能解决问题就行。
他正准备下达新的指令，动作却停住了。
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
他要去日本，不可能一直在车里，通过车载系统跟它对话。
他需要一个移动终端。
一个可以随时随地，链接“零”的设备。
他抬起左手。
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灯光下，反射出内敛的光。
莫盖把它摘了下来，放在了【创世纪】引擎下方的扫描平台上。
“逆向工程，启动。”
一道蓝色的光束升起，将这块价值千万的腕表笼罩。
操作台的全息屏幕上，腕表的三维立体模型瞬间被构建出来。
莫盖伸手在空中虚点，将模型拆解。
陀飞轮，三问报时，万年历……上千个精密复杂的零件，在他的指令下，被一一分解，排列在空中。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舞动。
“在十二点位时标下方，植入微型量子通讯模组，直接链接‘零’的核心芯片阵列。”
“能源系统重构。替换为独立的生物电能转化供电单元。佩戴即充电。”
“增加音频单元。”
一道道指令，化作数据流，灌入【创世纪】的主控程序。
引擎的嗡鸣声陡然拔高。
那条专门用来生产精密零件的生产线，再次启动。
比头发丝还细的金属导线被打印出来。
实验室里，天花板上的轨道机械臂再次动了。
它们用灵巧的机械爪，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块真正的百达翡丽。
然后，将刚刚打印出来的全新零件，一件件地，植入那微小的，由齿轮和弹簧组成的宇宙中。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充满了工业的美感。
十分钟后。
一只崭新的机械臂，将改造完成的腕表，重新放在了操作台上。
从外表看，它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依旧是那块经典的，优雅的，让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百达翡丽。
莫盖拿起它，重新戴在手腕上。
温润的铂金表壳，贴合着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