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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守夜人:维度折痕 > 第6章 规则修正,百年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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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合上古籍,眼中重新燃起战斗的火焰:“阿明说得对。被动防御只有死路一条。我们需要情报,需要知道‘乌鸦’的最高层在哪里,封印主体在什么地方。”

他看向我:“你的‘时之核’还有反应吗?”

我拿起那颗黑色晶体,它依旧冰凉,但之前那种牵引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弱的、持续的共鸣,指向一个非常遥远而模糊的方向,仿佛在…地下极深处。

“有方向,但很模糊,很深。”

“这就够了。”顾衍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我们先养伤,同时利用一切渠道搜集信息。我知道几个隐藏的情报贩子,或许能买到关于‘乌鸦’高层动向的消息。阿明,你负责联络其他可信的‘守夜人’,我们需要人手。”

接下来的两周,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我们三人全力恢复,顾衍动用了珍藏的秘药,我的身体和魂火恢复得七七八八,但灵魂深处的空洞和那份被缩短的契约,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高悬。顾衍的伤势也稳定下来。阿明联系上了几位分散在各地的、对“乌鸦”深恶痛绝的守夜人,他们答应提供有限的支持。

情报陆续传来,拼凑出的信息令人不安:“乌鸦”的最高领袖,被称为“鸦父”,行踪诡秘,据说与某些跨国财团和隐秘教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近期,有大量异常的能量物资和人员被秘密调往西部某个人迹罕至的山区,那里恰好与“时之核”感应的模糊方向吻合。

“看来,最终舞台就在那里了。”顾衍摊开地图,在那个区域画了一个红圈,“我们必须去。”

出发前夜,我独自一人走到天台。城市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安宁。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小文的电话。

“喂?今天怎么这么早打电话?不‘加班’啦?”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嗯,项目…快结束了。”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去个信号不好的地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危险吗?”

“…不危险,就是常规考察。”我撒谎道,心脏微微抽搐。

“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她轻声说,“我…有点想你了。”

“我也想你。”这句话几乎用尽了我所有力气,“等我回来。”

挂断电话,我又给父母打了过去,依旧是报平安和叮嘱他们保重身体。听着他们絮絮叨叨的关心,我紧紧握住了拳头。

我必须回来。为了这万家灯火,为了我所爱的一切。

第二天,我们三人,带着必要的装备和决死的心,踏上了前往西部山区的列车。窗外的景物从城市变为乡村,再变为荒芜的山峦。手中的“时之核”共鸣越来越清晰,指引着我们走向那片被阴影笼罩的群山深处。

我知道,这或许是一条不归路。但正如顾衍所说,我们早已没有退路。

狩猎的最终章,即将拉开序幕。而这一次,我们要面对的,将是真正的…神只般的邪恶。

列车在荒芜的西部边境小站停靠,我们三人下了车。空气干燥冰冷,带着沙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硫磺的微弱气味。举目四望,只有连绵不绝的、如同巨人脊背般的秃山,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沉默地延伸向远方。手中的“时之核”在这里震动得异常剧烈,那股共鸣感像一根冰冷的针,直直刺向群山深处某个特定的山谷。

没有公路,没有旅人。我们只能凭借指南针、地图和晶体的指引,徒步进入这片生命的禁区。脚下的碎石松散,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顾衍的状态比我和阿明好些,他经验丰富,在前面探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阿明则显得有些紧张,不时回头张望。

随着深入,环境开始变得诡异。植被彻底消失,岩石呈现出不自然的焦黑色,仿佛被烈火焚烧过,又像是被某种强酸腐蚀。空气中那股硫磺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那是高度浓缩的“污秽”能量。更令人不安的是,这里的“规则”似乎变得薄弱,偶尔会出现细微的空间扭曲感,比如远处的山影会突然晃动一下,或者脚下的影子会自己拉长变形。

“我们进入‘熵魔’影响力范围的外围了。”顾衍压低声音,脸色凝重,“小心,这里的一切都可能被扭曲了。”

第三天黄昏,我们终于抵达了“时之核”指引的终点——一个隐藏在数座山峰环绕下的巨大裂谷。裂谷边缘陡峭,深不见底,谷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雾气,那雾气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不时有暗红色的闪电在其中无声闪烁。谷口处,我们看到了人工痕迹——被遗弃的岗哨、散落的锈蚀设备,还有一些残缺不全的、用黑色石头垒成的诡异图腾。

“看来‘乌鸦’在这里经营已久。”顾衍检查着那些图腾,上面刻着与之前法阵类似的符文,但更加古老和复杂。“他们在利用这里天然稀薄的现实壁垒,加速侵蚀封印。”

我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岩缝作为临时据点,轮流休息和监视谷口。深夜,谷内的雾气似乎淡了一些,借助夜视望远镜,我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裂谷深处,隐约可见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金字塔般的黑色建筑轮廓,建筑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无数身穿斗篷的“乌鸦”成员像工蚁一样在其中穿梭。更深处,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暗红色光源,每一次搏动,都让周围的雾气剧烈翻腾,整个山谷都随之微微震颤。

那就是“熵魔”被封印的主体,也是“鸦父”举行最终仪式的地方!

“守卫太森严了,硬闯就是送死。”阿明声音发颤。

“必须找到其他进去的路,或者…等仪式开始,他们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顾衍沉吟道。

就在这时,我手中的“时之核”突然变得滚烫,并且脱离了我的手心,悬浮在空中,指向裂谷一侧的悬崖峭壁。峭壁上,有一个极其隐蔽的、被碎石半掩着的洞口,一股微弱但精纯的“终末之息”正从那里散发出来。

“那里…有一条被遗忘的通道?”我心中一动。这或许是“时之核”作为“钥匙”的本能,在指引我们通往核心的捷径。

我们决定冒险一试。趁着夜色,我们借助绳索和岩钉,艰难地攀上峭壁,钻进了那个洞口。洞内狭窄而曲折,一直向下延伸,岩壁上布满了发出幽蓝微光的苔藓,勉强照亮前路。越往里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越强,空气粘稠得如同在水中行走。洞壁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像是某种巨大生物抓挠过的痕迹。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位于黑色金字塔内部上方的天然岩窟平台。平台下方,就是那个巨大无比的法阵核心!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呼吸几乎停止。

下方是一个广阔得超乎想象的空间,地面刻满了覆盖整个空间的、流淌着暗红色能量的巨大法阵。法阵的中心,悬浮着一个难以名状的、不断变换形态的暗影团块,那就是“熵魔”的本体!它被无数粗大的、由能量构成的锁链束缚着,但那些锁链已经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痕。无数“乌鸦”成员跪拜在法阵周围,吟诵着癫狂的祷文。他们的生命力化作一道道血流般的能量,汇入法阵,滋养着那个暗影团块。

而在法阵正上方,一个高大的、穿着华丽黑色长袍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们,张开双臂,似乎在引导着整个仪式。他手中握着一柄权杖,杖头镶嵌的,正是与我从无面首领那里得到的一模一样的黑色晶体,只是体积大了数倍!

那就是“鸦父”!

就在这时,“鸦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兜帽下,并非想象中狰狞的面孔,而是一张极其苍白、俊美但毫无生气的脸,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完全由“终末之息”构成的、不断旋转的黑暗旋涡!

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直接落在了我们藏身的平台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终于来了…最后的‘钥匙’,我等待已久的…完美容器。”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响彻整个空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魔力。

我们暴露了!

几乎在同时,下方所有的“乌鸦”成员都停止了吟诵,齐刷刷地抬起头,成千上万双闪烁着暗红光芒的眼睛,如同地狱的星辰,死死地盯住了我们!

最终决战,以最糟糕的方式,猝然爆发!

“鸦父”的话音刚落,整个地下空间的气氛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怒。成千上万的“乌鸦”成员如同被惊动的蜂群,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沿着陡峭的岩壁向上攀爬,目标直指我们所在的平台!他们眼中燃烧的暗红光芒连成一片,如同地狱之火,要将我们彻底吞噬。

“守住洞口!”顾衍嘶声怒吼,他手中的短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划出一道弧形的光幕,暂时阻挡了最先涌上来的几个“乌鸦”。但这些只是炮灰,更多的身影正源源不断地涌来。

阿明脸色惨白,但他还是咬着牙,举起一把刻满符文的匕首,与顾衍并肩而立,拼命抵挡。他们的身影在潮水般的攻击下显得如此渺小。

而我,成为了“鸦父”唯一的焦点。他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悬浮在法阵中心的上空,那双由“终末之息”构成的眼睛,如同两个黑洞,牢牢地锁定了我。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至极的意志直接碾压在我的灵魂上,试图瓦解我的抵抗,将我同化。

“放弃吧,容器。”他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回响,充满了诱惑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挣扎毫无意义。融入我主,成为永恒的一部分,超越这脆弱的生死轮回。你守护的一切,终将归于虚无,何必徒劳?”

我胸口那因多次使用“规则之力”而产生的空洞,此刻仿佛成了一个共鸣腔,疯狂地吸引着那股来自“熵魔”的本源意志。剧痛和冰冷感几乎让我昏厥,但我死死咬住舌尖,鲜血的腥味让我保持着一丝清明。我想起了小文温暖的笑容,父母关切的叮咛,还有那些在法阵上被抽取生命的无辜者…我不能放弃!

“做梦!”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全力催动体内残存的魂火。微弱的红光在我体表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侵蚀。

“冥顽不灵。”“鸦父”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权杖。杖头那颗巨大的“时之核”开始疯狂旋转,整个法阵的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般向他汇聚。束缚着“熵魔”本体的能量锁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迅速扩大。那团暗影的搏动变得更加狂暴,散发出的毁灭气息让整个山体都在震颤。

他要强行完成仪式,彻底释放“熵魔”,并在同时将我作为最后的祭品和容器吞噬!

“阻止他!攻击权杖!”顾衍在百忙中瞥见这一幕,目眦欲裂地喊道。但他和阿明被无数的“乌鸦”死死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我脑海中那个冰冷的、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它带着一种仿佛跨越了无穷岁月的疲惫和…一丝决绝:

“契约终末…‘修正’之权…完全开放…以汝全部之‘债’…践行汝之‘心愿’…”

是死神!祂终于给出了最后的“答案”!不是加速过程,而是…将最终的选择权,交给了我!代价是…我所有的“时间”,我那剩余的、不知还有多少年的“赎价”!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我能感觉到,“熵魔”的本体即将突破封印,一旦它完全降临,一切都完了。

我闭上了眼睛,不再抵抗那股吸引,反而主动放开了心神,将全部意识沉入胸口的那个“空洞”之中。我将对小文、对父母、对这个世界所有美好事物的眷恋,化作了最坚定的执念,作为锚点,然后…点燃了灵魂深处那份沉重的“时间契约”!

这一次,不再是部分燃烧,而是…彻底的献祭!将我剩余的、所有的“五百年”赎罪时间,一次性点燃!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洪流从我体内爆发出来!不再是冰冷,而是炽热!不再是控制,而是毁灭与创造交织的原始力量!我脚下的岩石瞬间气化,整个平台都在崩塌。我的身体悬浮起来,眼中不再是黑白,而是看到了构成这个世界最基础的规则之线,它们在我周围疯狂舞动,而连接着“熵魔”和“鸦父”的那些线,充满了腐朽、扭曲和断裂的黑暗。

“不!你怎么可能…”“鸦父”第一次露出了惊容,他试图将权杖指向我,但已经晚了。

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我的“时间”,我的“存在”,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转化。我不再是一个“背债者”,我暂时成为了…规则的化身,一个为了“修正”而存在的短暂奇点。

我伸出手指,不是对着“鸦父”,而是对着那无数规则之线中最脆弱、最关键的一个节点——那根连接着“鸦父”权杖与“熵魔”本体的、最粗大的能量通道。

“归零。”我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以我的指尖为起点,一道绝对的“无”开始蔓延。那不是黑暗,也不是虚无,而是“存在”本身的逆反。那道连接着“鸦父”和“熵魔”的能量通道,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不——!!!”“鸦父”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他手中的权杖瞬间黯淡、碎裂,那颗巨大的“时之核”化为了齑粉。他本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椎,身体开始剧烈扭曲、崩解,他那双“终末之息”构成的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最终连同他的意识,一起被那蔓延的“无”所吞噬,彻底消失。

失去了能量来源和引导者,法阵的光芒骤然熄灭。原本狂暴搏动的“熵魔”本体,如同被掐断了电源的机器,那团暗影猛地一滞,然后发出了无声的哀嚎,开始急剧坍缩,被那些尚未完全断裂的封印锁链强行拉回了封印深处。整个地下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

我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我能感觉到,我的“时间”已经彻底燃尽。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意识如同烟雾般开始消散。这就是结局了吗?用我的一切,换回了这个世界的安宁?

“坚持住!”顾衍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和阿明冲了过来,顾衍毫不犹豫地将手按在我的额头上,将他自身精纯的魂火毫无保留地灌输给我。阿明也咬着牙,将微薄的力量传递过来。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契约完成,时间燃尽,这是规则,死神也无法改变。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彻底归于虚无的瞬间,那股宏大的意志再次降临。这一次,它不再是声音,而是一段直接烙印在我即将消散的灵魂核心的信息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赞赏,又像是叹息。

“契约履行…‘心愿’已偿…汝父母,必得善终…”

“然,汝之‘存在’印记…因其行…得以留存…不入轮回,不归虚无…暂附于‘时之核’残屑…”

“未来…或有机缘…”

信息中断了。死神的意志如潮水般退去。

我的身体彻底消散了。但我并没有陷入永恒的黑暗,也没有进入轮回。我的意识,或者说是一点最本源的“存在印记”,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着,附在了那颗从“鸦父”权杖上碎裂后、唯一残存的、微小的“时之核”碎片上。这块碎片,落在了顾衍颤抖的手心。

一切都结束了。

……

数月后,城市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与平静。那场发生在西部深山、被官方解释为罕见地质塌陷的事件,早已被人们遗忘。

顾衍和阿明活了下来,他们成了“守夜人”组织中新的传奇。他们更加隐秘地活动,清理着“乌鸦”组织的残余势力,守护着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

小文最终走出了悲伤,她的人生轨迹被某种力量悄然修正,遇到了一个真心待她的好人,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她偶尔会在梦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醒来时心中充满莫名的安宁,却再也记不起那个人的名字和模样。

我的父母,正如死神所承诺的,无病无灾,安享晚年。他们总觉得儿子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虽然思念,但心中却有一种奇异的踏实感,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守护着他们。

顾衍将那枚承载着我意识碎片的微小晶体,带回了安全屋,放在一个布满温养符文的玉盒中。它偶尔会发出极其微弱的、只有顾衍能感觉到的脉动,如同冬眠的心脏。

有一天,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玉盒上。顾衍打开盒子,看着那颗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的晶体,喃喃自语:

“你说过,要变得更强…才能守护所在意的一切。”

“也许…这并非真正的终结。只是…一个漫长的休止符。”

他轻轻合上盒子,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我们…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