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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更衣室,韦世豪把草稿纸拍桌上:“韦神!下回教我用方程骂人!文明的那种!”

>韦东奕推眼镜:“辱骂效率低下。建议学习贝叶斯概率,预判对方攻击路径。”

>赵铁柱教练拎着半瓶矿泉水冲进来:“都闭嘴!韦神算算,下轮对海港,咱胜率多少?”

>韦东奕指尖划过空中数据流:“基于对方后卫转身速度a,结合我方边锋爆发力β…”

>更衣室死寂,只剩公式流淌的沙沙声。

>窗外,山呼海啸的“RNm爆米花”渐次平息,化作一片温润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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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球员通道的隔音门,也挡不住外头山崩海啸的“爆米花”。韦世豪最后一个钻进更衣室,汗碱在红黄战袍后背洇出大片白霜。他没像往常那样把球鞋砸进柜子,反倒小心翼翼从护腿板夹层抽出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上头爬满韦东奕推演勺子点球的微分方程,鬼画符似的。

“韦神!”他把纸拍在战术板旁的小桌上,震得几个矿泉水瓶一跳,“下回教我用方程骂人!文明的那种!带解那种!” 汗珠子顺着他剃短的鬓角往下淌,砸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更衣室哄笑炸开。刚脱了一半球袜的“磐石键盘”胖子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豪哥!你让韦神用公式骂‘NmSL’?变量得设几个啊?”

角落阴影里,韦东奕正就着顶灯昏暗的光,慢条斯理啃塑料袋里最后一个冷馒头。闻言,他抬起眼皮,镜片后的目光滑过那张洇湿的草稿纸,平静无波:“辱骂行为,情感宣泄效率低于17.3%。信息传递熵值过高,易触发对抗螺旋。” 他咽下馒头,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虚划,“建议学习贝叶斯概率。预判对方攻击路径及情绪触发点,针对性部署沉默或…幽默反制。最优解非对抗。”

更衣室瞬间安静。刚还笑得东倒西歪的队员全卡了壳,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贝…贝什么斯?熵?对抗螺旋?每个词都懂,连起来像天书。

“大鲨鱼”挠着撞青的额头,一脸懵:“韦神…您是说…挨骂前先算一卦?”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赵铁柱教练拎着半瓶晃荡的矿泉水冲进来,脸膛通红,不知是激动还是给外头声浪烤的。他眼珠子一扫,精准锁定角落里的韦东奕,嗓子吼劈了:“都他妈闭嘴!韦神!给算算!” 矿泉水瓶“咚”地杵在小桌上,水花溅上草稿纸,“下场踢海港!武磊那小子回撤深,咱高位逼抢,胜率几成?!”

所有目光,钉子似的扎向韦东奕。

更衣室顶灯滋滋响了两声。韦东奕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没看赵铁柱喷火的眼睛,目光落在洇湿的草稿纸边缘。沉默了几秒,他伸出食指。指尖在空中极其缓慢地移动,仿佛牵引着看不见的丝线。

幽暗的光线下,空气似乎凝滞了。只有他指尖划过之处,细密的、泛着微蓝荧光的数学符号与数字,凭空浮现、流淌、交织!像一场无声的星河流转。

“对方4号中卫,转身角速度峰值a=4.2 rad\/s,但左膝旧伤反应延迟Δt≥0.3秒…” 韦东奕的声音低而平,毫无起伏,却像冰冷的刻刀,在寂静中凿出清晰的印记,“我方7号边锋,启动爆发力β=7.8 m\/s2,但无球跑动决策树存在局部最优陷阱…”

公式的河流在更衣室半空蜿蜒。希腊字母冰冷扭结,微分算子尖锐如钩,概率云混沌翻涌。空气里漂浮着草皮摩擦系数γ、冲刺折返代谢率η、甚至上海夜间风速扰动的傅里叶级数碎片。

没人再笑。也没人敢喘大气。

“磐石键盘”张着嘴,油腻的额头上汗珠凝住,忘了擦。“大鲨鱼”喉结上下滚动,眼珠子跟着空中流淌的β和γ符号,左右乱转。赵铁柱教练杵在原地,矿泉水瓶还悬在半空,瓶口的水滴悬而不落。他脸上那股惯常的、混合着暴怒与世故的油光,被这幽蓝流淌的“天书”无声地冲刷、剥蚀,露出底下一点茫然的底色。

韦世豪靠着自己的柜门,抱着胳膊。他没看空中那些鬼画符,目光落在韦东奕脸上。镜片后那双眼睛,专注得可怕,像两口深潭,只映得出纯粹的逻辑与冰冷的数理世界。那些山呼海啸的“爆米花”,那些刺耳的辱骂,那些赌上身家的胜负…仿佛都被这深潭无声吞没,连个气泡都没泛起。

只有公式流淌的沙沙声。像春蚕食叶,像冷雨敲窗。

窗外,排山倒海的“RNm爆米花!”声浪,不知何时已渐次低落、平息。并非消散,而是沉淀。如同沸腾的岩浆终于找到了出口,缓缓注入大地。取而代之的,是更厚重、更温润的合唱。起初是零星的“蓉城雄起!”,很快汇成洪流,间或夹杂着几声清亮的童音,和几个憋足了劲吼出的、略显生疏却格外用力的新口号:

“微分——雄起!”

“贝叶斯——必胜!”

更衣室厚重的门也挡不住这温热的声浪,丝丝缕缕渗进来,缠绕着空中冰冷流淌的公式。

韦东奕指尖的微光河流终于抵达终点。一串复杂的概率嵌套公式在空中凝定,核心是一个醒目的数值:

p(胜) = 63.8% ± 2.1%

他收回手指,幽蓝的光粒瞬间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存在。更衣室里只剩下顶灯昏黄的光,和一片死寂的粗重呼吸。

“六…六成三?”赵铁柱教练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悬着的水滴终于落下,砸在战术板边缘。

韦东奕没回答,只是默默把装馒头的塑料袋仔细折好,塞进洗得发白的校服口袋。他站起身,走到小桌旁,拿起那张被汗水和矿泉水洇湿的草稿纸,指尖拂过上面韦世豪拍下的汗渍。然后,他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小截铅笔头——秃得几乎握不住的那种——在纸的空白处,极快地、极其工整地写下一行小字。

他把纸递给韦世豪。

纸上不再是微分方程。只有一行简洁的公式:

文明输出功率 ∝ 善意2 \/ 戾气

底下是一行更小的注释:“单位:爆米花香度。”

韦世豪捏着这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纸,看看公式,又看看韦东奕平静无波的脸,再看看窗外隐约透进来的、那片温润跳动的星火(那是无数举起的手机闪光灯),突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他抬手,把这张沾着汗味、馒头味和数学味的草稿纸,用力拍在自己还汗湿的、印着“爆米花基金”Logo的球衣胸口。

更衣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助理教练探进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赵指!外面…外面球迷不肯走!喊…喊数学口号呢!”

赵铁柱猛地回过神,狠狠抹了把脸,再抬头时,那股熟悉的、混不吝的劲头似乎又回来了,只是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被那流淌的公式悄悄置换。他一把抓起桌上那半瓶水,拧开盖子,仰脖灌了一大口,水珠顺着下巴淌进衣领。

“听见了!老子又不聋!”他吼了一嗓子,声音依旧劈,却没了之前的燥火。他目光扫过更衣室里一张张年轻而复杂的脸,最后落在韦世豪胸前那张草稿纸上,咧了咧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都他妈愣着干啥?”他把空水瓶捏得嘎吱响,大手一挥,“出去!谢场!给那些…算明白了的老少爷们儿…鞠个躬!”

通道尽头,那片温热的星火之海,无声地漫涌过来。

公式冰冷。

人心滚烫。

这绿茵场上的戾气方程,解到最后,不过是一张洇湿的草稿纸,和一片愿意为你亮起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