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鹿莓本就不算平静的呼吸,更是由于他这毫不遮掩的凝视,紊乱了几分。
她被看得气急败坏,抬脚,踹了下男人的小腿。
眼见小猫真的要炸毛,陈遇周这才眼含浅笑地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
转而,趁她没反应过来,又牵起她微凉的手。
“先去温泉吧,山顶的温度,有点凉。”
姜鹿莓垂眸,望向他拽着她的手指,长睫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
两人一前一后,坐进了温泉之中。
汤池的温度恰到好处,暖流包裹着身体,极大地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姜鹿莓的视线,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沉淀。
陈遇周坐在她对面,闭着眼,似乎也在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热水浸润下,他原本系得严实的浴袍领口,微微敞开。
姜鹿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锁骨之下,靠近胸口的位置,一道新鲜的、颜色尚深的划痕狰狞地盘踞着。
她之前从未见过,显然是最近添的伤。
再往下,腰腹间似乎也有未完全消退的青紫痕迹,在瓷白的肤色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心猛地一揪,指尖在水下,蜷缩了一瞬。
不敢想象,这些日子里,这男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视线仿佛被吸引,又移到他搭在池边石壁上的手臂。
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曾经她用尽狠劲咬出的那枚齿痕,此时早已痊愈,在温水的浸泡下,只剩下一圈浅浅的粉色印记。
在蒸腾的烟雾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一个旖旎的暧昧烙印。
“看够了吗?”男人带着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鹿莓吓了一跳,做贼心虚般,飞快地移开视线。
脸颊瞬间爆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嗫嚅道:“谁看你了!”
陈遇周低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夜色里,显得格外蛊人心魄。
下一秒,他忽然动了。
水流微漾,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热意,逐渐靠近。
姜鹿莓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抵住了池壁。
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将她揽入怀中,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湿透的薄薄浴袍,根本阻隔不了肌肤相贴的热度,他比温泉水还热的体温,隔着布料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烫得她心慌意乱。
“姜稍稍,我饿了。”
他下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蹭着她微湿的鬓角,声音带着点慵懒的鼻音,像在撒娇。
姜鹿莓身体一僵,脑子里瞬间炸开,前几天这男人说饿了之后......吃她时的无数黄色废料!
“陈遇周你是变态吧!臭流氓!这是在温泉!”她又羞又急,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
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陈遇周看着她瞬间红透像煮熟虾子般的脸,和那双因为气恼羞愤,而显得格外水润明亮的荔枝眸,终于忍不住闷笑出声。
笑声促使着男人的胸腔,在她耳畔震动。
他收紧手臂,不让她挣脱,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我是说,晚饭没吃,肚子饿了,你在想什么?”
轰——!
一股热血,直冲姜鹿莓的头顶!
意识到自己上了这男人的当,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手脚并用地爬出温泉池,头也不回地冲回更衣室的方向。
只留下一句带着哭腔的控诉:“陈遇周!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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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鹿莓飞速回到酒店房间里,换下湿漉的浴袍,把自己裹进厚厚的被子里。
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像只缩进壳里的鸵鸟。
脸颊的温度久久不退,心里又羞又气,恨不得再把那个恶劣的男人,咬上几口。
她真是太善良了,竟然还关心这男人的伤。
这混蛋,被人死打是迟早的事!
耳畔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陈遇周进来了。
他走到床边,看着那个背对着他的鼓包,眼底的笑意更深。
顺着换好浴衣后,他在姜鹿莓身边躺下。
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连带着被子,将那个气鼓鼓的小身体捞进怀里。
“放开!”姜鹿莓这下作茧自缚,被彻底困在被子里,成了蚕蛹。
奋力蛄蛹着挣扎了几下,声音闷闷的。
陈遇周不仅没放,反而收紧了手臂,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低沉的嗓音带着点哄人意味,“真生气了?”
姜鹿莓不理他。
“下次不逗你了。”他语气放软,手指探进被窝里,轻轻捏了捏她腰侧的软肉。
那是她最敏丨感的地方之一。
姜鹿莓身体一丨颤,差点破功,强忍着哼了一声。
“对了,Alice mason老师团队的秀场,定在下周二。”陈遇周忽然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姜鹿莓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竖起了耳朵,身体也忘了挣扎。
陈遇周顿了顿,感受到怀里的小身体瞬间绷紧了,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她同意了,在秀场上展示你的作品。”
巨大的又一个惊喜,瞬间如同烟花般在姜鹿莓脑中炸开!
她猛地探出头,眼睛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星光。
满是不敢置信:“真的?!她这段时间,怎么都没跟我说?”
“嗯。”
陈遇周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脸庞,像只得到心爱小鱼干的猫咪,眼底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和暖意,“她听说了你要回京北的事,特意跟我提起的这件事。”
“啊啊啊!陈遇周!”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姜鹿莓忘了之前的羞恼,激动地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在他脸颊上响亮地“吧唧”亲了一口,“你简直太好了!”
陈遇周眸光一暗,顺势扣住她的后脑勺,将这个奖励加深成了一个缠绵而深入的吻。
一吻结束,姜鹿莓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气息微喘,眼神迷蒙,脸上还带着红晕。
就在这温馨而放松的时刻。
她抬起眼,看着陈遇周近在咫尺的下颌线,突然又冷静了下来,“陈遇周......”
“嗯?”他低头看她,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光滑的肩头。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你清明节的时候,愿意来京北找我吗?上次答应了,跟我一起见我妈妈,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