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拂过云阶的瞬间,一叶大帝周身的木系灵气已化作淡金色的光纱,将南天门半片天空都染成生机盎然的色泽。雷罚大帝指尖的紫电猛地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就算暗天大帝和凌剑大帝、邪帝三人不强行投射境界回来就现在这三位九曜境在这里都是他和秦烈二人无论人如何都无法对付的,而且如今这里还是曜界,更是曜界的南洲,南洲可是整个曜界出了名的强大和团结,虽说偶尔也会有争端但终究会留底线,而他们这种入侵者若是出手或许能让其他万界清楚单曜界中的南洲就会有多少位九曜境。
“雷罚,你该清楚南洲的规矩。”一叶大帝的声音如同温润的玉珠落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客来有茶,敌来有刀。你带着杀气踏足南天门,已是坏了规矩。若不是看在你未切实出手的份上,此刻你脚下的云阶,早该化作缚仙藤,将你吸干吞噬。”淡金色的光纱突然涌动,无数细小的灵藤在云阶上破土而出,藤身泛着琉璃光泽,触须尖端却闪烁着噬灵的暗芒——此乃一叶大帝的得意创物,缚仙藤又名望岸藤,被捆住者会陷入魂灵幻境,在生与死的边缘反复沉沦,比直接身死更显恐怖。
“哼!”雷罚大帝收起了自己的气势,秦烈见状也只能将气势收敛带着天广界的其余将士们紧随其后。
雷罚的紫电彻底敛入袍袖,可下颌线仍绷得能刻出冰棱——他活了数十万年,从未在如此多小界曜光师面前这般收敛锋芒,尤其是脚边云阶上,缚仙藤的触须还在微微颤动,琉璃光泽映着他阴沉的脸,像在无声嘲讽。秦烈站在他身后,甲胄摩擦发出细碎声响,却连头都不敢抬,方才缚仙藤散逸的噬灵气息,已让他魂脉发颤。
“收起气势就完了?”猴王突然挠着毛茸茸的脑袋开口,金色兽魂在周身闪了闪,“带着杀气闯南天门,一句‘不打了’就想走?俺这金猿铁拳还没热身呢!”他说罢挥了挥拳头,八曜境巅峰的力道震得空气嗡鸣,引得青天上人等小界曜光师纷纷屏息——这猴子是真不怕九曜境的威压,纯粹是直肠子的不服气。
邪帝猩红瞳孔扫过猴王,却没像往常那般冷待,反而微微颔首。他虽傲气未消,却也认同这份硬气——南天门的威严,本就不该让入侵者轻易收场。六曜境的六色曜力在指尖流转,他没说话,可那道紧盯雷罚的目光已表明态度: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休想出南洲。
“猴王稍安勿躁。”一叶大帝的金袍在风里轻扬,淡金色光纱下的缚仙藤又退回去几分,却仍留着半尺长的藤尖露在云阶外,像悬在众人头顶的警钟,“雷罚大帝既已收势,便是认了南洲的规矩。只是规矩不能破,今日的账,总得算清楚。”
雷罚猛地抬眼,紫电在眼底一闪而逝:“一叶大帝,你想如何?”他刻意加重“大帝”二字,既是提醒对方自己的身份,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真要被缚仙藤当众羞辱,曜界的颜面就彻底碎了。
“不是我想如何,是大帝想如何。”一道黑袍翻飞的身影突然从殿内踏出,七彩霞光顺着衣袂流淌,十重谪仙骨的气息刚一散出,云阶上所有曜力玄气都瞬间安静下来。宋应站在霞光中央,虽仅五曜境修为,却让雷罚下意识攥紧了袖中拳头——那是刻在魂核里的敬畏,当年暗天大帝以暗赋压得他紫电崩散的画面,从未真正远去。
“暗天大帝!”如今到场的各界之人除开秦烈和雷罚大帝外皆单膝下跪,只因暗天大帝和他的第三具身外身可都是出了名的嗜杀,他们可不敢有半点不尊敬。
“都起身吧。”宋应的话让在场的各界众人都吐出一口气,算是保住自己了。
宋应的目光掠过青天上人等人敬畏的脸庞,最终定格在雷罚身上,“雷罚,南洲的规矩从不是恃强凌弱,但也容不得旁人撒野。你带着杀气而来,今日若不给个说法,这南天门的云阶,你恐怕踏不出去。”
雷罚的下颌线绷得更紧了,紫电在眼底反复翻涌,却始终不敢冲破束缚。他清楚宋应的意思——要么拿出足够份量的赔罪礼,要么尝尝缚仙藤的滋味。可放眼他的储物戒,能入九曜境法眼的宝物本就不多,更何况要让宋应和南洲众人满意。
“暗天大帝既开口,雷某自然不敢推辞。”雷罚的声音带着几分干涩,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紫电缭绕,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泛着暗紫金纹的果子逐渐凝现。果子刚一出现,空气中就响起细微的雷鸣,淡紫色的雷纹在果皮上流转,连周围的玄气都被引动得躁动起来。
“这是……声生雷果?!”猴王突然瞪大了眼睛,毛茸茸的手掌指着那枚果子,声音都变了调,“俺在古籍上见过!声生雷树百亿年才结一颗果,还要熬上千亿年才能成熟,能源源不断生出道阶雷赋功法,连雷系曜兽蛋都能催育!这玩意儿比一些九曜境仙人的遗产都金贵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青天上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青岚灵玉——和这声生雷果比起来,他们的镇界之宝竟显得有些寒酸。邪帝的猩红瞳孔也骤然收缩,他当年纵横九曜境时,曾为寻一枚雷系至宝踏遍三千小界,却连声生雷树的影子都没见过,没想到雷罚竟藏着这样的神物。
雷罚看着掌心的果子,眼底满是肉痛与不舍。这枚声生雷果是他当年还未成仙时在陨星谷险死还生才得到的,如今是本想留给自己突破九曜境巅峰时用,如今却要当作赔罪礼送出。他指尖微微颤抖,紫电几次将果子包裹,又强行压下——今日若不拿出这枚果子,不仅他走不了,曜界与南洲的梁子也彻底结下,届时冥族破封,曜界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宋应接过并收起声生雷果笑着说道:“我倒是不相信雷罚大帝会专门惹事后又将这等宝物拿出来平息我曜界众人的怒火,要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你们天广界的人还是不能离开此地。”
宋应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得雷罚瞳孔骤缩。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紫电在掌心凝成虚影又强行压下——被戳破心思的窘迫,比当众拿出声生雷果更让他难堪。秦烈在身后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忘了,生怕雷罚的辩解触怒宋应,今日真要困死在南天门。
“暗天大帝此言差矣!”雷罚的声音陡然拔高,却难掩一丝慌乱,“雷某虽带杀气而来,却非寻衅。这声生雷果既是赔罪,也是……一份投名状。”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压下躁动的魂脉,从袖中取出一枚布满裂纹的黑色玉简,紫电裹着玉简飘向宋应,“大帝请看,这是三日前我天广界西境传来的急报。”
宋应指尖七彩流光一卷,将玉简接住。神识探入的瞬间,他周身的霞光骤然一凝——玉简里是密密麻麻的不死族图腾,还有几段模糊的影像:黑色死气漫过天广界边境的封魔碑,骷髅兵的骨刃劈开仙城护罩,最骇人的是一头生有三首的骷髅兽,吐息间竟将一位八曜境曜光师的生命生生吞噬。
“九曜境战力的三首生死首!天广界出现如此变故我等竟然没有发觉半点!”一叶大帝震惊的说道。毕竟哪怕是七曜境神识范围都早已覆盖万界任何一处,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天广界的变故呢?
“因为我们天广界恐你们其余大界趁此袭击我界才布下欺天阵来让你们无法察觉。”雷罚大帝苦笑说道。
雷罚的苦笑落在众人眼底,可宋应却微微一顿——欺天阵虽能遮蔽界域动静,却瞒不过洞天风皇的洞天术感知。三日前他分明察觉西境有一缕极淡的不死族气息闪过,只是当时以为是残魂余孽,未曾深究,如今想来,那气息的源头竟与天广界完全吻合。雷罚说“恐其余大界趁虚而入”,可天广界有九曜境坐镇,真要求援,传讯玉简比布下欺天阵更省时,这说辞里的破绽,太明显了。
一叶大帝的金袍在风里僵了半瞬,指尖淡金色曜力下意识凝聚——他的木赋对生命消逝的感知最是敏锐,三日前西境方向传来的曜光师陨落波动,绝非小股不死族能造成,可那波动只持续了一炷香就彻底消失,若真是欺天阵,布阵速度未免快得反常。他瞥了眼宋应,见对方神色平静,便悄悄散去指尖曜力,只装作若有所思地颔首。
邪帝的猩红瞳孔骤然收缩,六色曜力在掌心凝成细不可察的光点——他当年与不死族交手无数次,深知三首生死首的死气会渗入地脉,至少万年难消。雷罚说变故刚发生三日,可玉简里的封魔碑裂痕边缘已泛黑,分明是死气侵蚀已久的模样。他看向雷罚的目光多了几分冷意,却在触及宋应投来的眼神后,缓缓收敛了曜力——那眼神里的“稍后再议”,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