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援朝一家三口,眼里一片死寂,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黄父看着这个架势,先发制人。
“都在干嘛?
宋援朝是国家干部,你们私自捆绑国家干部,还有没有王法?”
这时一个年岁较大的老者站了出来,像是才看见黄父一行人一样。
“总指挥您好,我是宋氏家族死者的侄子,也是宋氏家族的话事人!
二伯和二伯娘,是被宋家不孝子孙宋援朝给气死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让他给跪着赔罪,应该没有犯哪条法律吧!”
“你认识我?”
黄父虽然说的问句,但眼神却带着肯定,“认识更好,节约点口水!
好一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宋氏家族的家规是驾驭国法之上吗?”
他没有给所谓话事人说话的机会,继续问道。
“我可听说宋家的两老,是今天办了点不体面事,丢了面子,自己想不开吊死啊!
气死跟吊死还是有区别的,需要我找法医来验尸吗?”
老者浑浊的眼里闪过算计,“总指挥到底是总指挥,您的消息灵通。
二伯和二伯母确实吊死的,可事出有因。
二老今天被长孙下面子,儿媳妇羞辱。
体面了一辈子人,哪还有颜面活下去啊?
这不从中午回来就茶饭不思,越想越想不通,寻了短见。”
黄书瑶冷笑,“能言巧辩,这都是你们猜的,证据全靠你们上嘴皮跟下嘴皮,说出演练过无数次的话术。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猜,是你们把宋家两老放到吊绳上去的。
他们岁数那么大,走路都费劲,还滴水未进,哪来的力气上吊?”
“林家媳妇,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二伯和二伯母是我宋家的老寿星,定海神针,自带福气的长寿老人。
族人都巴心不得他们长命百岁,怎么会自断命数?”
老者眼里一横,不善的看着黄书瑶,又碍于黄父在,没敢说太重的话。
黄书瑶可不惯着他,同样瞪圆了双眼。
“双标狗,就允许你猜测分析案情,我合理的推测,就成乱说了?
还是说,你们宋家二老寻短见之前,给你们交代了遗言。
你们这群人所谓的族人,都都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断气。
不然这么大的雨,你们身上怎么会滴水未沾?”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跪着一身湿透的宋援朝,死寂的眼珠子一转。
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就捋顺了。
这是整个宋氏家族给他和三叔设的局,他眼里闪过讽刺,癫狂的大笑。
“哈哈……好大一盘棋哦!
把我都整懵了,原来是这样。
可惜了两条活生生的人命,三叔不得接你们的茬,因为他在执行保密任务,根本就联系不上。
而我宋援朝跟你们没有关系,所谓的宗族不受法律保护,我们不在一个户口本,没人能当得了我的家!
你们说气人不人?”
他挣了一下绑着的绳子,没有挣开,黄书瑶见状,给李杏花使眼色。
李杏花手指轻轻一弹,无形的内力打在绳子上。
在宋家人惊恐的目光中,绑着一家三口绳子,毫无预兆开了。
“我不管你宋家人想干啥,宋援朝当什么官,只要他一天还是林家岛大队的社员,就是归我男人管。
他现在人身自由,乃至生命都受到了威胁,我男人就有责任保护他。
今天由我全权代表我男人,谁敢徇私枉法,直接送公安。”
黄书瑶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上午没白教,都学会狐假虎威了。
她蔑视的扫了一眼宋氏家族的人,“你老宋都是些法盲吗?
国家重点打击封建迷信,而你们还大肆操办丧事,我看是想去吃公家饭了!”
她们俩一唱一和,不给宋家人反应的时间,有几个胆小的大聪明,不动声色的退出堂屋。
老者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面色铁青。
看着怂包一样的族人,眼里的失望毫不掩饰。
“都给我滚回来,躲什么躲?
我宋家教训不孝子孙,让长孙跟爷爷奶奶磕头,天王老子来了也有理!”
“大伯,你还真没这个权利,爷爷奶奶走了,我作为孙子,来送行是情分,不来送也不犯法!”
宋援朝对老两口,还有宋家这些道貌岸然的族人,没有一丝情谊。
“今儿谁敢动我一下,我宋援朝对天发誓,一定让他把牢底坐穿!”
“是吗?
你宋援朝背靠总指挥,背靠你小叔宋小狗这两棵大树,确实能办到。
但我宋家如果一天死一个人,死之前都写好遗书说是你宋援朝逼死的。
你说会不会让上面的重视,成立专门针对你宋援朝的调查小组?
你背后这两棵大树,会不会为了一个这个小虾米,使用通天的特权捂盖子?”
老者说这话时没有神色平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盖过屋外的倾盆大雨,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哈哈……”
宋援朝笑了笑得肆意张狂,只是眼神却像淬了冰的毒蛇.
“我觉得大伯这个方法不错,要不试试?
只要诸位族人没意见,援朝举双手赞成。
毕竟我宋援朝一家满打满算也就四口人,指不定能换多少条命。
我相信我死后,小叔会帮我讨一个公道的。姜还是老的辣啊!
现在我总算理解,小叔为什么要花如此高的代价,把老宋家搞到林家岛来了。
因为他早就看出你们的狼子野心了。
林家岛好,林家岛棒,我也想知道是老宋家传消息的速度快,还是死人的速度更快。
别到时候老宋家的人都死绝了,消息还没传出富裕镇,就有意思了。”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那就不你担心的事了。
今儿你要敢踏出这扇门,老头子也向你保证。
你宋援朝逼死爷爷奶奶,还有逐出宋氏家族的文书,一并送到各大报纸,你不是升官发财了吗?
我也想看看迎接你的高官俸禄,还是双规,好奇死我了!”
老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宋援朝,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估计是岁数大了站着也累,他干脆把半边屁股靠在停尸体的木板上。
是那么的自然,好像他挨的不是尸体,是睡着了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