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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东南沿海,一座三线小城。

这里没有昆仑的神秘,也没有古城的底蕴,只有日复一日的烟火气息和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在城西一片略显老旧的居民区里,住着一户姓独孤的人家。

男主人独孤建国是个沉默寡言的建筑工人,常年的体力劳动在他黝黑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妻子李秀娟在附近的纺织厂做工,性子温婉坚韧。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比儿子大五岁,叫独孤宁,懂事乖巧,小小年纪便知道帮衬家里。

而这个家的中心,或者说,是让这个家始终笼罩着一层隐忧的,是那个名叫独孤无忧的男孩。

无忧是早产儿,出生时便比别的孩子孱弱许多。自打记事起,药罐子几乎成了他最熟悉的伙伴。哮喘、心悸、莫名的低烧、体质虚寒……各种大大小小的疾病轮番上阵,将他本就瘦小的身体折磨得更加单薄。他的皮肤常年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嘴唇也缺少血色,安静的时候,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街坊邻居提起这孩子,总会带着几分怜悯叹口气:“建国家那小子,模样是顶好的,就是这身子骨……唉,真是名字取坏了,叫无忧,偏偏这么多愁多病。”

独孤建国听着这些话,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他没什么文化,给儿子取名“无忧”,是掏心窝子最朴素的愿望,只盼着他能无病无灾,快乐长大。可现实却如此残酷。

这年冬天,无忧又因为一场严重的肺炎住进了医院。看着病床上儿子呼吸艰难、小脸憋得青紫的模样,独孤建国这个铁打的汉子,第一次在病房外偷偷抹了眼泪。

出院那天,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独孤建国用厚棉袄把儿子裹得严严实实,背着他往家走。路过一个刚完成地基工程的工地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工头是他老熟人,正在清理一些挖掘出来的“杂物”,大多是些碎砖烂瓦。

“老独孤,来接孩子出院了?”工头打招呼道。

“嗯。”独孤建国点点头,目光却被角落里一截沾满泥污、毫不起眼的“木头”吸引了。那木头约莫二尺长,形状歪歪扭扭,像是某种工具的柄,又像是被随意砍削过的废料,通体漆黑,看不出原本材质。

“那玩意儿啊,”工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摆了摆手,“挖地基的时候从老深的土层里带出来的,看着像个老物件,但又破又烂,没啥用,正准备当柴火烧了。”

独孤建国心里一动。他不知道什么古董文物,只是看着那截木头,莫名觉得……结实。他走过去,捡了起来,入手竟比想象中沉甸甸的,而且异常坚硬。

“头儿,这个……给我行不?拿回去给小子玩玩。”他讷讷地开口。

工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嗨,这破玩意儿,你要就拿去呗,还省得我收拾了。”

独孤建国道了谢,拿着那截黑木头,背着儿子回到了家。

家里,李秀娟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姐姐独孤宁赶紧给弟弟倒热水。无忧依旧没什么精神,恹恹地靠在椅子上,小脸苍白得吓人。

独孤建国看着儿子,心里不是滋味。他拿起那截黑木头,走到水龙头下仔细冲洗。泥污褪去,木头露出了本来的颜色,是一种深沉的、近乎纯粹的暗褐色,木质细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拙气息。他找来砂纸,一点点打磨掉毛刺,虽然形状依旧不规则,但总算光滑顺手了些。

“小忧,看爸给你带了什么?”独孤建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将打磨好的木剑递到儿子面前。

那是一把极其简陋,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木剑。没有剑格,剑身也不笔直,更像是一根稍微扁平的短棍。

然而,就在独孤无忧那无神的目光落在这把破旧木剑上时,异变发生了。

他苍白的小脸上,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红晕!一直有些急促的呼吸,也似乎平缓了一点点。

他伸出瘦弱的小手,有些迟疑地,握住了剑柄。

就在他手指接触木剑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微弱、温暖、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暖流,顺着剑柄悄然流入他冰凉的掌心,然后缓缓蔓延向他的四肢百骸!这股暖流是如此细微,以至于连近在咫尺的独孤建国和李秀娟都毫无察觉,但独孤无忧自己却清晰地感受到了!

那是一种……如同干涸的土地终于迎来甘霖的滋润感。一直缠绕在他心肺间的憋闷感,似乎减轻了一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也被驱散了一丝。

他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紧紧攥住了这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破木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爸……谢谢。”他抬起头,对着父亲露出了一个久违的、虽然依旧虚弱却真心实意的笑容。

独孤建国和李秀娟都愣住了。他们有多久没看到儿子这样笑了?而且,他的脸色,好像……真的好看了一点?

“这孩子,一把破木头,瞧把你高兴的。”李秀娟虽然疑惑,但看到儿子开心,她也忍不住笑了,眼眶有些湿润。

从那天起,这把破旧的木剑,就成了独孤无忧最珍贵的宝贝。

他睡觉要抱着它,吃饭要放在手边,出门更要紧紧攥着。说来也怪,自打有了这把木剑,他虽然依旧体弱,生病频率却明显降低了,即使偶尔感冒发烧,恢复得也比以前快了许多。那苍白的脸颊上,也终于有了一点属于孩童的、淡淡的血色。

家人都觉得是巧合,或者是孩子心情好了身体自然跟着好转。只有独孤无忧自己知道,每当握住这把木剑,他就感觉格外安心,身体里那股支撑着他的微弱暖流,也似乎……壮大了那么一丝丝。

他并不知道,这把看似破烂的木剑,其本质乃是某个剑修大世界崩毁时,一株养魂木核心历经万古而不腐,又在地球龙脉节点(建筑工地往往选址特殊)蕴养多年,已然通灵。它感应到了独孤无忧灵魂深处那蒙尘的、却本质极高的不灭剑心与混沌本源,自发地以其蕴养的生机温养其孱弱的肉身与蒙尘的真灵。

命运的齿轮,在这把不起眼的木剑与病弱孩童相遇的刹那,发出了微不可闻,却坚定无比的——

第一声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