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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那泉眼…好深…”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悸,“下面…好冷…像…像连着…沉渊的…‘冰’眼…”

“钥匙留下,人入泉。

面具人重复道,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否则,‘引’沸,池开,皆化灰烬。

他枯瘦的手指微微一动。

油池中,那些疯狂搅动的“空壳子”

动作猛地一滞!

随即,如同收到了无声的指令,几百双空洞的眼睛齐刷刷转向张清明四人!

喉咙里的诵经声瞬间拔高,变得尖锐而狂乱!

整个油池的黑油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疯狂地向上翻涌、炸裂!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狂暴的怨毒和毁灭气息弥漫开来!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要么交出钥匙,让陈斌去赌那不知真假的“净泉”

,要么立刻被这沸腾的怨毒油池吞噬!

“老张…”

陈斌看着对面那散发着寒气的金属平台,又看看身边脸色凝重的张清明和林薇薇,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凶狠取代,“别信这没脸鬼的屁话!

钥匙不能给!

咱杀过去!

抢了那泉眼!

“钥匙给我。

张清明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平静。

他朝陈斌伸出左手。

陈斌一愣:“老张?”

“给我。

张清明眼神不容置疑。

陈斌咬咬牙,用左手从怀里掏出那枚冰冷的青铜钥匙,拍在张清明掌心。

张清明握紧钥匙,那冰凉的触感和隐隐的脉动让他心神一凛。

他抬起头,看向油池对面那三个如同鬼魅的面具人,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净泉,我们要用。

钥匙…”

他掂了掂手中的金属,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狠狠砸向沸腾的油池和狂乱的诵经声!

“——沉渊的债,该结清了!

话音未落!

他猛地将手中的龙骨钥匙,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油池中央那翻腾得最剧烈的漩涡中心,狠狠掷了过去!

“你干什么?!

中山装面具人平板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愤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

“呜——嗡——!

钥匙如同烧红的铁块投入滚油!

刺入漩涡中心的刹那,一股无法形容的、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共鸣声猛地爆发!

整个油池瞬间沸腾到极致!

粘稠的黑油如同喷发的火山岩浆,裹挟着无数疯狂搅动的“空壳子”

,冲天而起!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横扫整个地下空间!

爆炸的气浪狠狠拍在三人背上。

张清明只觉得五脏六腑猛地一颠,耳边灌满了滚油沸腾的咕噜声和金属扭曲的尖啸,整个人被抛了起来,砸进一片刺骨的冰凉里。

冰冷湍急的水流瞬间卷住他,蛮横地拖拽着向下游冲去。

他呛了几口,肺里火辣辣地疼,眼前是翻滚的漆黑水花和零星的油火残光。

他拼命蹬腿,挣扎着把头探出水面,混乱的视线里,陈斌那颗湿漉漉的脑袋在不远处沉浮,骂声被水流冲得断断续续,林薇薇纤细的身影在更下游一点,正奋力划水。

“老张…咳咳…操他姥姥的…”

陈斌终于扒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喘得像拉破风箱,河水顺着他头发往下淌,糊了一脸,“钥匙…钥匙呢?真…真炸没了?”

张清明也攀住岸边滑腻的石头,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那个沉甸甸的、催命符般的硬物感消失了。

他喘着粗气摇头,目光扫过浑浊的河面:“没了。

沉了最好。

他看向陈斌那条垂着的右臂,衣袖被撕开一大片,裸露的皮肤上,几片暗青色的鳞状纹路在昏暗天光下异常刺眼,边缘正缓慢地、固执地向肩膀方向爬行,皮肤下的血管也隐隐透出不祥的青色。

“薇薇!

豆子呢?”

张清明猛地转头,看向刚刚挣扎着爬上浅滩的林薇薇。

林薇薇浑身湿透,小脸惨白,正拧着衣角的水,闻言立刻抬头,慌乱的目光在河滩上扫视。

乱石,淤泥,冲刷上来的枯枝烂叶…除了他们三个湿漉漉的倒霉蛋,再无第四个人影。

“豆子…”

她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没…没上来?刚才…爆炸前…他明明跟在我后面…”

“妈的!

陈斌一拳砸在湿漉漉的石头上,指关节瞬间见了血,“那小子…被卷走了?还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被那爆炸撕碎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比河水更刺骨。

张清明沉默地站起身,水珠顺着衣角滴落,在河滩淤泥上砸出小小的坑。

他走到林薇薇身边,拍了拍她冰凉的肩膀,目光却死死盯着陈斌那条诡异的手臂。

“先顾活的,”

他声音低沉,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陈斌,胳膊感觉怎么样?”

陈斌试着动了动那条手臂,脸色更加难看:“麻…木…像灌了铅,又像有无数蚂蚁在骨头缝里钻…冷得要命…”

他咬着牙,额头上渗出冷汗,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这鬼东西…真他妈往心口爬啊?”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啦…”

一阵突兀的电流杂音,毫无征兆地从河滩上游一堆被河水冲上来的垃圾堆里响起!

三人悚然一惊,齐刷刷望去。

只见一个外壳锈迹斑斑、沾满污泥的破旧晶体管收音机,正卡在几根烂木头中间。

它破烂的喇叭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扭曲变调的音乐,像是留声机卡了带,又像无数个嗓子被扼住的人在呻吟:

“嘿——哟——哟!

铁索——沉——江——底哟——!

“嘿——哟——哟!

钥匙——开了——龙王——眼——哟——!

正是那首如同诅咒般的锁龙谣!

但此刻的调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怪异、扭曲,每一个音节都拖着长长的、粘腻的尾音,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欢快和…饥饿?

“操!

陈斌头皮瞬间炸开,汗毛倒竖,“这破玩意儿…哪来的?!

林薇薇却猛地捂住耳朵,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了一下:“不是…不是收音机…是‘它’!

是沉渊…是那个‘东西’…在唱!

钥匙…钥匙被找到了!

在动!

在往深处去!

豆子…豆子被抓走了!

他们…他们要把他…做成…做成新的‘钥匙’!

“新钥匙?”

张清明瞳孔骤缩,目光锐利如刀,“府库的人?还是…那‘地龙’?”

“感觉…都有…”

林薇薇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恐惧,手指死死抠着太阳穴,“好多…好多‘线’…缠着豆子…往…往地底下拽…好深…好冷…是府库的老巢!

他们要…要用他…去开最后那扇门!

“开他姥姥的门!

陈斌怒吼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右臂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和冰冷的麻木感,让他动作一滞,额头上青筋暴跳。

他低头看向自己那条爬满暗青纹路的手臂,那冰冷僵硬的触感和皮肤下血管的诡异蠕动让他一阵反胃。

突然,他那只还能动的左手猛地攥住了布满鳞纹的右小臂,眼睛死死盯着那缓慢蔓延的纹路边缘,瞳孔猛地一缩!

“嘶…等等!

他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悚,“老张…薇薇…你们看!

这鬼鳞片…在…在发烫!

张清明和林薇薇立刻凑近。

果然,在昏暗的光线下,陈斌右臂上那几片暗青色的鳞状纹路,边缘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暗红色微光!

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冷却前的余烬!

更诡异的是,当陈斌下意识地将手臂指向河滩上游、那收音机发出怪声的方向时,那暗红的光芒似乎…亮了一丝丝?而当他将手臂转向下游,光芒则微弱下去。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张清明全身。

“方向…”

他盯着陈斌手臂上那点诡异的红光,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那‘龙印’…和沉渊的东西…是一体的!

钥匙在哪,它就有感应!

陈斌脸上的暴怒和惊恐瞬间凝固,随即扭曲成一个近乎狰狞的冷笑。

他用左手狠狠擦掉脸上的泥水,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条冒着诡异红光的胳膊,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戾:“哈…哈哈!

行!

真他妈行!

想拿老子当活体罗盘?那帮狗娘养的杂碎,还有河底下那装神弄鬼的玩意儿…都给老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