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的早晨像是被阳光直接唤醒的。
城市的屋顶泛着淡金色的光，
连空气里都带着一点炙热的味道。
下午四点，球队出发。
从酒店到伯纳乌不到二十分钟，但那一路，
江辰透过车窗，看见的每一幕都让人心跳加快。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白色的球衣连成一片，
皇马球迷挥舞着旗帜，高喊着“hala madrid!”
他们的声音就像海啸，
每一次波浪拍打，都能让空气震颤。
车厢里没人说话。
江辰的目光沿着前方那条大道望去——
远处，一座巨大的椭圆形建筑，
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
伯纳乌球场。
圣地亚哥·伯纳乌。
这座球场，承载了整个欧洲足球的黄金历史。
1957年落成，九万个座位，
每一块钢筋，每一盏灯，都刻着一个时代的名字。
这里见过银河战舰的起落、
见证过齐达内的天外飞仙、
见证过c罗的百球神话、
也见证过无数球队被摧毁的夜晚。
在欧洲足坛的语言里，有一个共识——
“想成为王者，必须先征服伯纳乌。”
球队大巴缓缓驶入地下通道，车身微微晃动。
门一开，一股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那是混合着汗水、历史与胜负的气味。
“到了。”贝尼特斯站起身，神情严肃。
他第一个走下车，身后是哈姆西克、江辰、夸德拉多。
走廊的灯光偏白，墙上贴着欧冠的标识，
每一步脚步声都被无限放大。
球员更衣室就在尽头——蓝白相间的门牌，写着：
SSc NApoLI - AwAY。
门推开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变重了。
墙上贴着那不勒斯的队徽，
每个人的球衣整整齐齐挂在柜子上，
17号——JIANG。
江辰走过去，盯着那件蓝色球衣看了几秒。
这一刻，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
鹿特丹的雨夜、那不勒斯的海风、圣保罗的欢呼、
还有那个在电话那头轻声对他说“你已经改变了那不勒斯”的女孩。
他把球衣拿起来，缓缓套上，
布料贴在皮肤上的那一刻，
那种熟悉的重量，
像是一种宣誓。
贝尼特斯站在战术板前。
他的语气冷静，甚至有点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心口。
“我们知道他们是谁——皇马。
世界上最强的阵容，最成熟的体系，最冷静的杀手。
他们会控球、会逼抢、会利用每一个失误。
可别忘了，我们是谁。”
他停顿了一下，指向战术板上那一抹蓝。
“我们是那不勒斯。
这支球队，从南方的阳光里走出来，
从被忽视到现在站在欧冠四强。
今晚，我们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有信念的球队。”
——
晚上八点半，球队列队走进球员通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气息，
混杂着汗味、胶带味，还有那种无法形容的紧张感。
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是伯纳乌的观众在齐声高喊，震耳欲聋，连地板都在颤。
c罗就在前面，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他转头，目光扫过江辰——
短短一瞬，却像火花在空气中擦过。
这是两位世界最顶级锋线的第一次正面对视。
一个在伯纳乌的中心，
一个，从地中海带来挑战的风。
江辰只是淡淡一笑。
那笑容不带挑衅，却充满笃定。
c罗先开口，嘴角微微一扬，用带着葡萄牙口音的英语道：
“看你淘汰曼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出现在这里。”
江辰没有马上回应，他只是稍微笑了一下，
“如你所愿，不过我以为会是在决赛。”
c罗耸了耸肩，目光锐利：“你可有真自信，这里是伯纳乌，不是圣保罗。”
“我知道。”江辰轻声道，“可球门的尺寸，哪儿都一样。”
c罗的笑容在那一瞬间凝住，然后更深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语气忽然变得低沉：“那就看看，你能不能在这儿进球。”
江辰迎上他的眼神：“你也是，但是先要说好，不许跳水！”
c罗的眼神瞬间凌厉：“历史最佳从不跳水！”
江辰看似随意的说道：“确实，梅西从不跳水！”
短短几句，像两把刀在空气里擦出火星。
旁边的本泽马、贝尔都下意识看了一眼，
没人再说话。
裁判示意出场。
通道尽头的门缓缓推开——
灯光，声音，浪潮。
江辰踏出那一步，
九万人的喧嚣几乎要掀翻天空。
那种声浪，不再像声音，
更像是一股实体的力量，
扑面而来，直压心口。
他微微仰头，望向那片白色的海洋。
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这座殿堂，应该留下我的名字”他心想，
而此时的伯纳乌，不止有球迷。
看台上，坐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名流。
皇家包厢内，西班牙王室成员亲临，
国王费利佩与王后索菲亚并肩而坐。
旁边，是国际足联主席、欧足联高层、以及欧洲各大俱乐部的主席们。
英超的弗格森、拜仁的鲁梅尼格、曼城的曼苏尔，
甚至连阿森纳的温格都在看台上。
几位身穿西装的好莱坞影星、时尚品牌的掌门、
一排排闪光灯如同白昼。
全球上百家媒体直播车在外排成长龙，
伯纳乌外的空气中，全是卫星信号与广播波。
这是足球的中心，世界的焦点。
而在贵宾区的一角，林知遥静静坐着。
她身着浅灰色大衣，头发披散，
目光一刻不离那抹蓝色的身影。
她没有笑，也没有喊，
只是轻轻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像是在默默祈祷。
“去赢吧，”她在心里说，
“这是属于你的夜。”
——
欧冠主题曲在球场上空响起。
那一刻，所有的喧嚣都化为一种肃然的敬意。
江辰抬起头，看着那九万张脸、那片白色的海。
心跳平稳，眼神坚定。
伯纳乌，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