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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水蜜橘”在省城打开销路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安水县,尤其是青山乡一带。

往年愁眉苦脸的果农们,如今脸上都乐开了花,见面打招呼都是“卖了多少钱?”

“陈县长真是个好官啊!”。

就连周边几个乡镇的农民,也眼巴巴地盼着这“金果子”能推广到自己那里。

然而,在这片欢欣鼓舞的背后,暗流却在悄然涌动。

安水县城里,原本有几个靠着倒卖本地水果发家的贩子,为首的叫胡三,是王友全副县长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亲。

他们以往靠着信息不对称和垄断乡镇的收购渠道,用极低的价格从农民手里收果子,再拉到县里或者邻县高价卖出,赚得盆满钵满。

可今年,陈默这么一搞,直接打通了省城的销售渠道,价格透明,还搞什么“合作社”,让胡三他们根本插不进手,眼看着到嘴的肥肉飞了,心里的恼火可想而知。

胡三几次托关系找到王友全抱怨,王友全也是烦闷不已,只能含糊地安抚:“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你们先消停点,别给我惹事!”

但胡三这种人,哪里是肯轻易吃亏的主?

眼看着柑橘收购季就要过去,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一个阴狠的念头在他心里滋生。

这天,陈默带着周文博和刘大军,在青山乡下面的几个村子跑了一整天,实地查看柑橘的后期管理和明年扩大种植的可行性。回程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七拐八绕的山路被浓重的夜色包裹,只有吉普车两道昏黄的车灯,勉强撕开前方的黑暗。

司机是老张,县政府车队的老同志,开车稳当,对这条路也很熟。陈默坐在副驾驶,借着车内微弱的光线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数据。周文博和刘大军坐在后排,都有些疲惫地打着盹。

车子行驶到一段尤为险峻的盘山路上,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另一边则是黑黢黢的、深不见底的山崖。山风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

“这鬼天气,起了点雾,路有点滑,陈县长,您坐稳点。”老张提醒了一句,更加专注地盯着前方。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射来两道极其刺眼的强光,透过车后窗,把整个车厢都照得雪亮!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声,一辆高大的、没有悬挂牌照的蓝色东风卡车,像一头失控的钢铁巨兽,猛地从后面冲了上来,速度极快!

“妈的!这车怎么开的!”老张骂了一句,下意识地往右边靠了靠,想给对方让出空间。

然而,那辆卡车并没有超车的意思,而是紧紧贴着吉普车的左后方,不断地按着高音喇叭,那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刺耳和恐怖。

“他想干什么?”周文博被惊醒了,紧张地看着后面。

陈默也皱起了眉头,心中警铃大作。

突然,那辆无牌卡车猛地向左一打方向,巨大的车头狠狠地别向了吉普车的左前侧!

“小心!”老张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右打方向盘,同时猛踩刹车!

吉普车发出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车身剧烈地晃动,右边车轮几乎已经擦到了悬崖的边缘!碎石哗啦啦地滚落下去,听不到半点回响。

车内,陈默猛地用手撑住前方,周文博和刘大军被甩得撞在前排座椅上,发出一声痛呼。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辆卡车完成了一次极其危险的别车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减缓了速度,与惊魂未定的吉普车并行。

卡车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容的脑袋探了出来,对着吉普车方向,用带着本地口音的粗哑嗓子,嚣张地高声喊话:

“外来的!安水的水深得很!不是你这小身板能蹚的!小心点开,别一不小心……淹死喽!”

那充满恶意和威胁的话语,夹杂着卡车上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在山谷间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喊完话,那辆无牌卡车猛地加速,巨大的尾灯像两只血红的眼睛,很快便消失在前方浓重的夜色和雾气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吉普车停在悬崖边上,引擎还在无力地轰鸣着。车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几个人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

老张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周文博脸色惨白,嘴唇还在微微颤抖。刘大军也是惊魂未定,喃喃道:“疯了吗?他们这是要杀人啊!”

陈默缓缓松开撑着前方的手,坐直了身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后怕,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那双平日里温和或锐利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他透过车窗,看了一眼旁边那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悬崖,又看了看那辆卡车消失的方向。

“老张,没事了,继续开车吧。”陈默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可怕。

“陈……陈县长,刚才太危险了!那些人……”周文博心有余悸。

“我知道。”陈默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听到了。”

他重新拿起掉落在脚边的笔记本,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颠簸。

“安水的水深?”陈默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这浓重的夜色,直刺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那我倒要看看,到底能淹死谁。”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但车内的其他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压抑到极点的风暴,正在这位年轻县长的平静外表下,疯狂地积聚着能量。

这一次,不再是官场的勾心斗角,而是赤裸裸的生命威胁。对方已经图穷匕见。

陈默会退缩吗?

看着陈默那在黑暗中依旧挺直的脊梁和冰冷侧脸,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