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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里不花挥舞着蒲扇般的大手,声音震得殿内嗡嗡作响,“雪狼国的兀赤不是善茬,他死了那么多精锐,绝不会善罢甘休!北境马上就要打成一锅粥了!赵擎川那老家伙肯定会被死死拖在血刃关!咱们还等什么?”

他环视一圈,目光灼灼地扫过那些眼神热切起来的部落首领们:

“咱们天鹰汗国的勇士们,难道就甘心一辈子窝在这鸟不拉屎的戈壁滩上啃沙子吗?”

“看看南边!大雍有数不清的肥沃土地、堆满粮食的仓库、繁华的城市、还有那些水灵灵的女人!”

“那才是长生天赐给真正勇士的牧场!”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只要咱们的大军趁着他北境空虚,从西面猛插进去!打破他们的西南防线,就能直插大雍富庶的腹地!”

“到时候,金银财宝、粮食布匹、奴隶人口,要什么有什么!咱们就能摆脱这看天吃饭的苦日子!各个部落都能肥得流油!这可是壮大汗国、光耀祖宗的天赐良机啊!”

脱里不花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脱里不花叶护说得对!”

“机会难得!不能错过!”

“抢他娘的!老子受够这穷地方了!”

立刻就有不少人出声附和,尤其是那些来自资源最匮乏的中小部落的“设”们,一个个眼睛放光,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们常年生活在贫瘠的戈壁和荒漠边缘,水草不丰,生存艰难,全靠与周边国家进行有限的贸易换取些必需品,日子过得紧巴巴。

大雍的富庶,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之前碍于大雍国势强盛,边防严密,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眼看北境可能大乱,他们心底那头贪婪的野兽立刻被唤醒了。

紧接着,又一位叶护站了起来表示支持。

此人是哈森叶护,掌管汗国部分商贸,为人精明算计,但同样野心勃勃。

他捋着山羊胡,声音尖细却带着煽动性:“可汗,脱里不花叶护所言极是。此次确是良机。我军若此时南下,不仅可以劫掠大量物资以充盈国库,缓解各部越冬之忧,更可借此试探大雍虚实。”

“若其西南防区果真空虚,我军或可趁势占据一两处要塞,作为日后进一步南下的跳板。此乃一本万利之举!”

有了两位重量级叶护带头,主战的声音顿时占据了上风,大殿内群情汹涌,仿佛下一秒就要点兵出征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被贪婪冲昏头脑。

“可汗!我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众人望去,只见右首一位年纪较长、面容清癯、目光睿智的叶护站了起来,正是主管刑律和部分内政的巴图尔叶护。

他是汗国中有名的稳健派,深得乌维可汗信任。

巴图尔叶护神情严肃,向乌维可汗行了一礼,然后转身面向群臣,目光扫过那些激动的主战派,沉声道:“脱里不花叶护、哈森叶护,诸位首领,你们只看到了大雍的富饶,可曾想过攻打大雍的后果?”

他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让人冷静的力量:“大雍立国数百年,底蕴深厚,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是,北境是有战事,但大雍的西南防区呢?你们别忘了,镇守西南凉州的是谁?是那个‘屠夫’耿玉忠!”

提到“耿玉忠”这个名字,大殿内不少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一下,就连脱里不花也皱了皱眉。

耿玉忠,大雍王朝的镇西大将军,镇守凉州二十余载,用兵如神,尤其对待外敌手段极其酷烈,杀人盈野,在天鹰汗国乃至西域诸国中凶名赫赫,有“耿屠夫”、“人魔”之称。

有他坐镇西南,就像一把铁锁,牢牢锁住了天鹰汗国南下的主要通道。

巴图尔继续道:“耿玉忠麾下十万凉州军,皆是百战精锐,装备精良,据城而守,以逸待劳!我军劳师远征,去攻打耿玉忠经营的铁桶防线?”

“诸位觉得,我们有几成胜算?就算侥幸突破,要填进去我天鹰多少好儿郎的性命?这代价,我们承受得起吗?”

他痛心疾首地说:“况且,自我汗国与大成签订和约,至今已近三十年。

这三十年来,边境虽有摩擦,但大体和平,两国边民得以休养生息,互通有无。

一旦我们主动撕毁和约,大举南下,这三十年的和平将毁于一旦!

战端一开,生灵涂炭,死的可不仅仅是士兵,还有无数依赖边境贸易生存的牧民和商人!这难道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巴图尔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一些尚有理智的首领头上,让他们发热的头脑稍微冷却了一些。

确实,耿玉忠那个杀神,不好惹。

战争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还有一位叶护,坐在巴图尔下首,一直沉默不语。

他是苏日格叶护,掌管部分军队,性格谨慎,是乌维可汗的心腹重臣。

他眉头紧锁,看看激进的脱里不花,又看看沉稳的巴图尔,似乎内心也在激烈权衡,但最终还是没有表态,选择了沉默观望。

他的态度,也代表了一部分中间派将领的想法。

一时间,王庭大殿内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以脱里不花叶护和哈森叶护为首的激进派,摩拳擦掌,主张趁火打劫,南下劫掠,以战养战。

以巴图尔叶护为首的稳健派,则忧心忡忡,强调耿玉忠的威胁和战争的巨大风险,主张谨慎,维持现状。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大殿内吵吵嚷嚷,如同集市。

而自始至终,乌维可汗都端坐在王座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仿佛下面争吵的与他无关。

只有他那深邃的目光,偶尔掠过争吵双方的脸,最后,又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大殿角落的前太子——萧璨。

萧璨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仿佛对眼前的争吵充耳不闻,但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却暴露了他内心的讥讽。

吵吧,吵得越凶越好!

你们越是举棋不定,我萧璨的机会……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