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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脑子里各种念头转得飞快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另一个传令兵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报——!沈参军!靖远侯爷帅府急令!”

沈言心头一跳,站起身:“讲!”

“侯爷有令!命参军沈言,即刻收拾行装,速往血刃关帅府议事!不得延误!”

血刃关!靖远侯直接召见!

沈言瞬间就明白了。

主城大乱、阿茹娜公主被劫这事儿肯定已经传到了侯爷耳朵里,北境局势吃紧,侯爷这是要召集手下商量对策了。

这是个机会!

天大的机会!

如果能得到靖远侯的全力支持,大规模打造连弩,装备部队,那他在北境军中说话的份量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去了血刃关,能接触到更核心的军务,认识更多的人,对他暗中组建自己的力量,简直是瞌睡给了个枕头!

“知道了!回复侯爷,沈某即刻准备,明日一早便动身前往血刃关!”沈言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声应道。

“是!”

传令兵行礼后快步退下。

屋子里又剩下沈言一个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寒意吹进来,让他精神一振。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和远处隐约的群山轮廓,他感觉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

磐石镇这边,韩青守着,基本稳了。

“玄鹞……你给老子等着。”

沈言低声自语,眼神冰冷,“等老子从血刃关回来,就是跟你算总账的时候!”

天刚蒙蒙亮,磐石镇守备府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沈言一身轻便的骑射装束,身后跟着五十名精干的侍卫,马蹄都用厚布包了,静悄悄地汇入晨雾中。

苏清月也已等在路口,同样轻装简从,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

队伍沉默地启程,沿着官道向血刃关方向疾驰。

沈言在出发前,已秘密见过福伯。

他将一封密信交给福伯,低声嘱咐:“福伯,我走之后……北麓山祠堂的动静,让小秋守好那里。另外,”

他声音压得更低,“设法查探主城内,近期有无异常的人员调动或密信往来,重点是……与京城方向的。”

福伯郑重点头:“老奴明白,小主……放心。”

赶了半天的路,日头升到头顶,晒得人有些发晕。

沈言下令在一处有水源的林边空地休整片刻,人马饮水喂料。

苏清月走到溪边,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然后走到正在查看地图的沈言身边,很自然地坐下,开口问道:“侯爷这么急着召你去血刃关,是为了应对接下来可能的大战吧?”

沈言卷起地图,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嗯。阿茹娜公主被救走,之前靠着这个筹码谈下来的条件,估计全不作数了。陛下那边降罪责罚是跑不了的,总得有人出来顶这个雷。”

他语气平静:“孙德海副将……这次怕是难逃重责了。”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至于大战……表面看,我们没了筹码,雪狼国可能更肆无忌惮。但‘潜影’小队在敌后那把火放得够狠,断了他们不少粮道。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每天的消耗都是个天文数字。兀赤手里的粮草,恐怕撑不了太久了。所以,这仗能不能真打起来,打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好说。”

“那侯爷急召你,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苏清月说道。

沈言苦笑一下,知道瞒不过她,刚想含糊过去,苏清月却话锋一转,问了一个看似平常,却直指核心的问题:

“沈公子,你来北境,满打满算还不到三个月吧?从一个刚入营的民夫杂役,一路破格升到参军,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寻常军官,熬到这个位置,没个十年八年,想都别想。”

沈言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问题,他何止想过,简直是心里头一直悬着的一块石头。

他沉吟着,终于决定说出自己的疑虑:“不瞒你说,这事我也早就觉得蹊跷。”

“第一次见侯爷,是在刚解朔风城之围后,侯爷就直接点我做了行军书记官,那可是贴身侍从官的职位。就算侯爷再怎么‘用人不疑’,也不至于对一个来历不明、初次见面的小卒委以如此重任吧?这背后……肯定有原因。”

苏清月看着他,缓缓吐出几个字:“难道……侯爷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沈言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清月,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后背唰地冒出一层冷汗!

如果……如果赵擎川早就知道他是“已死”的四皇子萧景明,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了为什么又不揭发?

这太可怕了!

看着沈言骤变的脸色,苏清月知道击中要害了。

她冷静地分析道:

“我从小跟着祖父,与赵叔叔也很熟络。他的性子,和我祖父很像,是真正的军人,最看重的是北境的安宁和军中的袍泽之情。他对京城里那些皇子们争权夺利、拉帮结派的风气,向来是深恶痛绝的。”

她顿了顿,继续推测:

“或许,他正是看到了朝堂的腐朽,看到了那几个皇子的不堪大任,而你又恰好出现在了北境,并且展现出了过人的才能和一颗……似乎是真的想守护北境的心。”

“所以,他才选择了默许,甚至暗中助推,想看看你这个‘死而复生’的四皇子,能在这片土地上折腾出什么名堂来?或许,在他心里,你比京城里那两位,更值得……期待?”

沈言听着她的分析,心潮起伏。

这个推测太大胆,却又诡异的合理。

赵擎川是老皇帝的心腹老将不假,但他首先是个军人,是个把北境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边关统帅。

如果他认为帝国的未来系于京城那两位皇子身上北境迟早不保,那他确实有可能做出一些……非常规的选择。

“可是……”

沈言眉头紧锁,说出了最大的疑点,“我的容貌,和四皇子萧景明没有一丝相似之处。他是怎么认出我的?仅凭才能和感觉?这说不通。”

苏清月也陷入了沉思,轻轻摇头:

“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易容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除非……侯爷有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渠道,或者,他认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某种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印记或习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困惑。

这个关键节点卡住了,所有的推测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算了,”沈言长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胡乱猜测也没用。到了血刃关,见了侯爷,再见机行事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论如何,路已经走到这儿了,只能继续往前走。侯爷是敌是友,很快就能见分晓。”

苏清月也站起身,看着沈言故作镇定的背影,心中暗叹。

这趟血刃关之行,恐怕比预想的还要凶险和复杂。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陪他走下去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出发吧。”沈言下令。

队伍再次启程,马蹄声重新响起,扬起一路尘土。

沈言骑在马上,目光直视前方,赵擎川……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