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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镇守备府后头那间僻静小院,落日余晖将窗棂的影子拉得老长。

沈言独自坐在桌前,眉头微锁,不知在思忖什么。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沈言敲击地图的手指骤然停下,抬眼望向房门,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个时辰,谁会来?

“哪位?”

他扬声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女声:“沈参军,是我,苏清月。有些军务细节,想与参军商议。”

苏清月?

沈言心下微怔,她怎么会独自在这个时间来谈军务?

一种莫名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屋内,确认并无任何显眼破绽,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袍,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栓。

门“吱呀”一声打开。

苏清月独自站在门外暮色中,一身素净的骑射服,衬得身形越发挺拔。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仿佛有极锐利的光闪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苏小姐,请进。”

沈言侧身让开通道,脸上礼貌微笑,“不知是何等军务,劳烦苏小姐亲自过来?”

苏清月微微颔首,迈步走进屋内,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那张铺着地图的桌子上。

沈言随手将门虚掩,并未闩上。

“并非紧急军务,只是有些疑问,盘旋心中已久,不吐不快,特来向沈参军请教。”

苏清月转过身,面对沈言,直接切入主题。

沈言心中那丝不祥的预感愈发清晰,他走到桌边,示意苏清月坐下谈:“苏小姐请讲,沈某必定知无不言。”

苏清月并未就坐,她站在房间中央,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清晰的轮廓,目光如两柄淬了冰的匕首,直刺沈言:

“沈参军,或者我该称你一声——四殿下?”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沈言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心里头“卧槽”一声,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但他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瞬间压下惊涛骇浪,眉头一皱,露出一丝困惑:“苏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四殿下?莫不是这几日劳累,身子不适,说起胡话了?”

“胡话?”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锐利得像能剥开人皮囊,“从京城外那座破庙开始,到安国公府,再到这北境磐石镇,殿下这出‘假死脱身’的大戏,真是瞒天过海,唱得可真够长的。”

她字字如刀,开始一条条掰扯:

“破庙里,我初见你时,你虽狼狈,但那眼神里的东西,骗不了人。那不是寻常浪人该有的眼神。紧接着,我调查发现,几日后,四皇子府的旧人福伯,就那么‘恰巧’到那个破庙寻人。你说,四皇子的人去破庙找什么人?还那么急切。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沈言喉结滚动了一下,想插话,苏清月却没给他机会。

“进了安国公府,将受伤的你安置在府中。有次你换下的旧衫,我无意间瞥见,那内衬的料子,虽是寻常棉布,但织法和染色的细微处,带着宫内织造局的影子,绝非市井之物。一个江湖浪人,哪来的这等贴身衣物?”

沈言放在桌下的手,指节微微捏紧了。

这女人……眼睛也太毒了!

“来到北境后,”

苏清月继续道,“你几次三番,有意无意,总将话题引到‘四皇子’身上。言语间,对殿下过往之事,似乎格外‘熟悉’,甚至……一直在维护四皇子的形象。起初我只当你曾是殿下旧部,心存感念。”

“直到那日去四皇子衣冠冢祠堂。”

苏清月眼神一厉,“那个叫小秋的守灵宫女,看到你时,那一瞬间的眼神,绝非看一个陌生参军该有的!那是惊喜,是依赖,是看到了主心骨的光!虽然她掩饰得极快,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沈言后背开始冒冷汗了。

小秋那丫头,还是不够沉稳!

“最后,就是北麓山那晚的金光。”

苏清月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我虽不知道那金光你是如何弄出来的,但你执意脱离队伍,冲入其中。而就在这时,金光中便出现了那‘四皇子英灵’的身影!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更巧的是,那金光中的白影,其身形、姿态,与你沈言,与我记忆中的四皇子萧景明,几乎无二!”

她顿了顿,看着沈言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这一桩桩,一件件,单拎出来或许是巧合,可串在一起,四殿下,你还觉得我是……在说胡话吗?”

沈言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自认计划周密,行事谨慎,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推敲过,却没想到,身边这个看似清冷、不显山不露水的女人,竟然像看戏一样,把他这点底细瞧了个底儿掉!

这他妈哪是聪慧?这简直是成了精了!

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强笑道:“苏小姐,你这想象力……未免太过丰富了。这些都是你的推测,并无实证……”

“实证?”

苏清月打断他,眼神冰冷,“殿下莫非以为,我今日来,是来与你辩论真假,讨要实证的?我只是来告诉你,我看穿了。仅此而已。”

沈言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周身瞬间散发出一种与他平日温和形象截然不同的凛冽杀气!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气,声音低沉刺骨:“苏小姐,聪明是好事。可太过聪明,有时候……会死得很快。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你这个‘并无实证’的猜测,和你这个人,一起永远消失在这间屋子里?”

面对这赤裸裸的死亡威胁,苏清月非但没有惧色,反而迎着他杀机毕露的目光,轻轻反问了一句:“你会吗?”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破了沈言刻意营造的恐怖氛围。

不等沈言回答,她已看穿他内心的权衡:“你不会。杀我,你失去的不仅是封口之机,更是自断臂膀,招致安国公府不死不休的追查,让你假死脱身之计,前功尽弃。”